季霜羽原本想著自從離開華清小區之後,她和顧傳聖就再也沒有見過面,雖然她現在仍舊不能原諒這個混蛋,但是問問顧承的情況也是好的。
可是自己還沒邁出步子,嚴柏就攔住了她的去路,而顧傳聖輕飄飄地看自己那一眼,讓季霜羽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瞬間消失。
季霜羽等到他們都走進去了,才有點渾渾噩噩地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古色古香,季霜羽將馬桶蓋蓋上,坐在上面好半天,大腦都處在當機狀態。
過了好一會兒,她眼睛一亮,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鏡子裡自己,季霜羽揚了一下頭,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道:「季霜羽,你說你長得就算不傾國傾城,至少化個妝也是大美女一個,為什麼看到顧傳聖嚇成那樣?」
季霜羽頓了一下,說道:「不對,長得好看跟被顧傳聖嚇著根本就沒有關聯!你是真的被他嚇傻了是不是?」
她摸摸自己的下巴,點了下頭,繼續說道:「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撒謊騙我,我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怕他?」
就是!她為什麼要怕顧傳聖!
季霜羽對著鏡子重重一頷首:「who怕who,顧大混蛋!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花言巧語要騙我!」
她皺皺鼻子,洗了個手,拉了拉衣服,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鏡子。
季霜羽眉尾一挑,側著身體,用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胸部,讓事業線深一點。
「唉,胸不夠大,難道要裝點衛生紙?」季霜羽有點遺憾地想。
衛生間的門被人突然推開,季霜羽忙收斂了糾結的表情,又照了照鏡子,出去了。
今天一樓宴會廳和二樓接待包間全被他們包了下來,季霜羽在一樓轉了一圈沒看到顧傳聖他們,便猜到他們在二樓。
她正要上樓,季母穿著紅色的旗袍走過來,問道:「你不在簽到處守著,怎麼跑這兒來了?」
「嚴柏哥來了啊,我上去陪陪他。」季霜羽知道媽媽不想讓她見顧傳聖,而她也下意識地不想讓母親知道顧傳聖不是傻子。
聞言,季母果然沒有阻攔,反而笑著說道:「你能這麼積極,媽媽就放心了,上去陪他吧,好好說話,別犯倔脾氣。門口我讓別人去,時間差不多就下來,別耽擱。」
「哦。」季霜羽應了聲,走了兩步又回來,抱住母親,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媽媽,恭喜你。」
季母慈愛地看著她,說道:「行了行了,妝都給我親沒了。」
季霜羽一笑,鬆開手,跑上了樓。
吧檯裡的服務生看到季霜羽,上前詢問道:「小姐你好,請問你有什麼需要?」
季霜羽禮貌問道:「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坐輪椅上來的男士?應該是乘電梯上來的。」
服務生一點頭,躬身指了個方向,道:「是三位男士嗎?他們在205號房。」
「好的,謝謝。」季霜羽道了謝,按著服務生指的方向走過去。
走在柔軟的地毯上,季霜羽的高跟鞋根本沒發出聲響。
樓上沒多少人,季霜羽找到205號房,剛要敲門,就隱約聽見裡面的說話聲。
聲音斷斷續續,聽不太清。
季霜羽有些好奇,這兩個,或者說這三個男人究竟會談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她想起之前來看過場地,205和206共用一個陽台。
季霜羽走到206號房,門把手上掛著一個空房的牌子,她取下牌子,走進去,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房間裡沒有地毯,季霜羽脫下自己的高跟鞋,走到了陽台處。
「……你現在問這個做什麼?」剛到陽台,季霜羽就聽見了顧傳聖的聲音。
她站著沒動,靜靜聽著。
嚴柏坐在沙發上,輕笑道:「不做什麼,就是想知道,你對平安的周林林交代過什麼了。」
顧傳聖淡然反問:「為什麼不是你對周林林交代了什麼?要知道,她愛的是你不是我。如果她為了你而故意跟霜羽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就她現在傻乎乎的個性,恐怕也能全當真了。」
最後那個「她」指的是誰,季霜羽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她對著牆壁做了個鬼臉,腹誹道,顧傳聖你才傻!周林林說跟你交往過我就沒相信!
那邊嚴柏又說道:「這麼說來,周林林所說的話是直接將我們兩個人都拉下來了。」
「是嗎?」顧傳聖輕飄飄地詢問,「你是從哪兒聽到的消息,把人送進去之後,我可就再也沒有過問過她的事情。」
「當然是霜羽告訴我這個嚴柏哥的。」嚴柏溫柔一笑,聲音都帶著甜膩,「她還跟我說,她不會原諒你的欺騙和作為。你也知道,霜羽是個單純的孩子,有時候就是見不得這些事情。」
顧傳聖默然了片刻,淡淡回了一句:「她如果是單純的孩子,她就不會愛上我了。」
季霜羽聽得冒火,什麼叫如果她是單純的孩子就不會愛上他了!
她無聲地罵道:「如果不是我單純,我會信你這個混蛋王八蛋的謊話!」
顧傳聖那句話顯然戳中了嚴柏的痛處,他冷笑了一下,說道:「顧總,你似乎也太自信了一點,你就這麼肯定,霜羽還愛著你?別忘了,她以為愛上你的時候,正是你裝傻的時候。」
季霜羽的頭抬起,正要往下點的時候,驀地停住。
她真的不愛顧傳聖了麼?
可為什麼,心裡還是會悶悶的,難受呢。
顧傳聖也笑了起來,充滿磁性的笑聲像是敲打在季霜羽的心口,震得有點發麻。
笑什麼笑!季霜羽摸著心口揉了揉。
嚴柏也有同樣的問題:「你笑什麼?」
「嚴總,剛才在樓下你摟著霜羽的腰,你那麼近距離地接觸她,你認為,她為什麼在看到我之後會想要離開你?」顧傳聖慢悠悠地問出自己的問題,「你又覺得,她在看到我坐著輪椅進來的一瞬間在想什麼?」
兩個問題,問的不僅僅是在房間裡的嚴柏,還有陽台這邊的季霜羽。
為什麼會離開嚴柏哥,因為顧傳聖盯著自己的腰,所以自己慌了一下。
那,顧傳聖進來的時候,她在想什麼?
季霜羽有些愣怔地出聲:「我在想,顧傳聖為什麼會坐輪椅進來,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