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進入市區不久,尼三就跟司機說道:「師傅前面車站有下。」
上車時,季霜羽刻意和尼三分開坐的,尼三當時也沒繼續纏上來,等到對方說要下車時,季霜羽愣了一下。
「你不回南青市?」季霜羽沒管住自己的嘴,還是問了出來。
尼三嘿嘿一笑:「暫時不去了,這邊等事情辦完了再說。」
季霜羽也沒有再問,原本就是陌生人偶遇,別人如何,也跟她沒什麼關係。
汽車緩緩停在了街邊的車站上,尼三也沒有跟季霜羽道別,直接下了車。
看著車子遠去,他才從包裡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情況如何?」電話那頭,顧傳聖沉穩的聲音傳過來。
尼三伸手招了輛出租車,上車後說道:「汽車站。」
而後,他再跟電話裡的顧傳聖匯報道:「已經見過人了,不過,對方說的話估計讓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心情看起來不怎麼美好。」
顧傳聖沉默幾秒,說道:「繼續暗中跟著她,如果她回南青市就通知我。」
「知道了。」尼三淡然回答。
顧傳聖掛了電話,枕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不多時,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顧傳聖睜開眼睛。
秘書走進來,說道:「顧總,有一位陳靜默小姐一直在樓下吵著要見你。」
「不見。」顧傳聖冷漠地回了兩個字。
秘書沒有出去,遲疑著說道:「可是,對方說如果你不見她,她就一直等著你見她為之。」
顧傳聖思忖片刻,一點頭:「讓她上來。」
「好的。」秘書應聲出去了。
顧傳聖拿起座機撥了個號碼,說道:「陳哥,來我這兒一趟。」
陳靜默忐忑地在大堂裡等候著,兩名保安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好一會兒,前台接待才接了通電話,嗯了一聲,對她說道:「陳靜默小姐,顧總請你上去,請走這邊電梯到頂層。」
陳靜默拘謹地感謝一聲,按照對方的示意,坐電梯上去。
電梯內四面全是玻璃鏡,反射出她緊張的面容。
陳靜默呼吸顫抖,好一會兒才漸漸平緩了下來。
電梯門打開,陳靜默剛一邁出電梯,便看到電梯旁站著一個身材高挑,妝容精緻的女人。
「陳靜默小姐,是嗎?」對方禮貌地一躬身。
「我,我是。」陳靜默有些結巴,無論是大堂裡的接待還是這一位,都無不顯露出對方的氣質和優雅。
這麼一對比,反倒更顯得她的無知和小家子氣。
原來,顧傳聖是這麼一家大集團公司的總裁。
原來,他身邊圍繞著這麼多女人。
「陳小姐你好,我是顧總的秘書助理,請隨我來。」秘書小姐微笑著招呼她。
「好。」陳靜默隨著秘書走過一條長廊,看到對面一扇門上貼著的中英文的牌子——總裁辦公室。
秘書敲響房門,裡面傳出一個聲音。
陳靜默心裡一緊,她已經聽出那是顧傳聖的聲音。
「顧總,陳靜默小姐已經到了。」秘書推門進去說了一句,又示意還在門口躊躇的人,說道,「陳小姐,請進。」
陳靜默鼓起勇氣踏進房門,發現房間裡除了顧傳聖,還有一個男人也在。
「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我在。」陳岳對秘書吩咐。
「好的。」秘書退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顧傳聖坐在椅子上冷淡地看了一眼陳靜默,不置一詞,繼而做自己的事情。
陳岳推了一下眼鏡,含笑地走到陳靜默跟前,伸手,自我介紹:「你好陳小姐,我是顧總的助理,我也姓陳,叫陳岳。」
陳靜默見陳岳這麼和善,忙也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結巴地說道:「你你好,我叫陳靜默。」
剛一說完,她就懊惱不已,人家剛才都已經知道自己的名字了,還介紹什麼呢。
陳岳不但沒有嘲笑,反而鄭重地和她握了一下手,溫和問道:「你好,陳小姐,請問陳小姐喜歡喝什麼?」
陳靜默有些詫異地看了陳岳一眼,又帶著怯意地瞥了一眼顧傳聖,小聲道:「都,都可以。」
陳岳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陳靜默坐到沙發上,又倒了杯果汁給她,這才坐下說道:「我冒昧問一句,陳小姐今天來找顧總,是有什麼事麼?」
陳靜默看看始終沒有理會自己的顧傳聖,握著水杯,低眉不語。
陳岳好脾氣地說道:「陳小姐,顧總這兩天事務繁多,而且身體也還沒有康復,所以……」
對方話語裡充滿了客氣,但陳靜默還是聽出了一點逐客令的味道。
她抿抿唇,說道:「我今天來,是想問問顧承退學的事情。」
陳岳剛要開口回答,顧傳聖不耐煩地說道:「陳靜默,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不要來插手你不該插手的事情!」
陳靜默一驚,咬牙說道:「我只是想對我的學生負責。」
「顧承不用你負責!還有,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顧傳聖不假言辭。
陳岳適時開口道:「顧總,醫生說了你要戒驕戒躁,請安靜地看你的文件,可以嗎?」
陳靜默詫異地看了陳岳一眼,發現這個助理雖然語氣溫和,但竟然讓顧傳聖真的不說話了。
陳岳轉過臉,對陳靜默淡淡笑了起來:「陳老師,關於顧承退學的事情,我代表顧總感謝你對學生的負責任。」
陳靜默不敢再對這位總裁助理小看,忙回道:「不客氣,我應該做的。」
陳岳微笑道:「另外,顧承在來你們學校之初其實已經修完了小學三年級的課程,所以就算現在退學,對顧承也是造成不了什麼影響的。請陳老師不用擔心他的學習。」
陳靜默愕然:「顧,顧承已經修完了小學三年級的課程?可他,不是才六歲多?」
陳岳淡然一笑,答非所問地說道:「陳老師,顧承他,姓顧。」
陳靜默一時沒明白,茫然地看著陳岳。
陳岳輕巧地說道:「陳老師的好意顧總和顧承都能明白,不過,也請陳老師明白,有的人起點一開始就不同,有的事情不是你好心就足夠的。」
陳靜默就是再蠢,在這一刻她也突然明白了陳岳的意思。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顧傳聖,哽咽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今天來真的只是為了顧承的事情而來,你不肯跟我說一句話,卻讓別的人來羞辱我。顧先生,你怎麼能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