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驀然一愣，閃爍其詞道：「霜羽，你聽話，先休息一下，不要太激動了。」
季霜羽拉住嚴柏不肯讓他走，眼睛裡閃著光亮，暗啞著聲音說道：「我很冷靜，我也不需要休息。嚴柏哥，你告訴我，你剛才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顧傳聖為了作弄我無所不用其極就是是什麼意思！」
嚴柏眸光深沉，幾次張嘴又闔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手機拿起來，找出一個音頻，說道：「你聽聽吧，這是嚴柏哥多了個心眼，錄下來的。」
季霜羽喉頭滾動，按響了音頻。
「顧傳聖你說吧，你到底想我做什麼，除了霜羽的事，我們可以商量。」嚴柏的聲音歎氣說道。
「我擔心周林林這個人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所以我已經安排了一家私人療養院。在那裡，周林林可以接受二十四小時的關照和治療。」
季霜羽目光一緊，這個聲音，她不會聽錯，的確是顧傳聖的，條理清晰，聲音冷漠。
原來，他真的認識周林林。
「還有呢。」嚴柏問。
「我不管她是不是在和你交往，咱們各憑本事。我相信，霜羽會愛上我。」顧傳聖信心十足的聲音。
「你敢傷害霜羽，我不會放過你！」嚴柏頗為凌厲說道。
音頻結束。
季霜羽握著手機的手指發白，她不死心地又聽了一次，臉色儘管不好，但也不算太難看。
良久，她放下手機，抬頭問道：「嚴柏哥，你和顧傳聖在用我打賭，是嗎？」
嚴柏有些愣然，季霜羽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在生氣，太冷靜了。
音頻雖然是當初錄製自己和顧傳聖談話的內容，但中間也修改了不少，為的就是能讓季霜羽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聽見。
這樣模稜兩可的對話，足以讓季霜羽誤會顧傳聖，而顯然，嚴柏已經讓季霜羽開始懷疑起顧傳聖了。
「霜羽，我對你的感情怎麼樣，你比誰都清楚。」嚴柏先行表白，接著才說道，「不錯，我的確是和顧傳聖打賭了，可我以為，就算你不愛我，你也不會愛上他。」
「所以，你放給我聽的這些都有可能是你故意處理過後，我可以這麼猜測嗎？」季霜羽直直地問了出來。
嚴柏心中警鈴作響，悲痛道：「季霜羽！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種人！」
季霜羽眼圈泛紅，原本白皙的肌膚更泛著不健康的白，她輕聲道：「嚴柏哥，我不是小孩子，我不可能為了這些完全不能作準的東西就否定一切。也許，這裡面有真的，也許這裡面全是假的。」
周林林的事情的確讓她很恐懼，那種無時無刻被人盯上，隨時隨地可能都會有危險的感覺並不好，但如果剛才那些視頻音頻都是真的，至少說明一件事，顧傳聖很在乎她。
就算周林林真的是顧傳聖的前女友，季霜羽也認了。
嚴柏有些慌神，季霜羽強硬的態度幾乎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證明顧傳聖的所作所為。
他壓下心裡的一絲不安，一咬牙，決定最後一個辦法。
「好，既然你這麼信任他，覺得所有的東西都是嚴柏哥偽造的，那我給你一個現場的機會證明。」嚴柏拿過手機，找到顧傳聖的電話號碼。
他將手機反過面，問道：「這個號碼是顧傳聖的，對嗎？」
季霜羽看到手機上的一串數字，又微抬頭看著嚴柏，問道：「嚴柏哥，你是想現在就打電話給顧傳聖？」
嚴柏冷笑：「我被你誤會至此，難道我就不該為自己洗刷一下冤屈，證明我的清白？」
季霜羽牙關緊閉，似乎還在猶豫。
嚴柏故意刺激她，說道：「還是說，其實你已經信了我的話，只是不敢面對罷了。」
「我相信我沒有看錯人！」季霜羽果然被激怒，仔細看看號碼，說道，「是這個號碼！你打啊，我就不信，顧傳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嚴柏微微上揚，直接撥通了顧傳聖的電話。
擴音開著，嘟——嘟——
「喂，嚴總？」顧傳聖冷淡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低沉而磁性，「真難得，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
季霜羽心口一緊，雙唇緊閉。
面對諷刺般的話語，嚴柏淡然一笑，說道：「顧總，聽說你出車禍了？怎麼樣，傷的重嗎？」
顧傳聖慵懶道：「嚴總這麼客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
嚴柏輕笑：「當然了，要是你這次出車禍真把自己撞傻了，霜羽可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我當然要多關心關心。」
顧傳聖根本不知道他最愛的女人此時正在嚴柏身邊，三分譏諷七分自信地說道：「嚴總看來是太不瞭解霜羽了，我能讓她收留我一次，就能讓她收留我第二次，你以為，她會是你一個人的嗎？」
季霜羽倏地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手機，臉色慘白。
嚴柏幾乎無法抑制地想大笑，但他還是忍住了，繼續佯怒道：「顧總這話是什麼意思。在霜羽還沒有真正表露心跡之前，她還不屬於你。」
顧傳聖冷淡地反問道：「哦？嚴總真的覺得霜羽還不屬於我嗎？」
嚴柏輕輕瞥了一眼幾欲跌倒的季霜羽，繼續說道：「顧傳聖，你想對霜羽做什麼？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她！」
顧傳聖冷笑道：「我當然不會傷害她，你以為我是你嗎？」
嚴柏似乎被噎了一下，默了片刻，說道：「是，我承認我喜歡掌控她的生活，但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她！我更不會像你一樣，為了一時的有趣就作弄她！」
「少拿這些事情來要挾我！嚴總，有些話我不妨告訴你，霜羽已經愛上我了，我勸你最好放手。」顧傳聖冷漠的聲音透過電話更顯得陰沉生硬，不帶一絲的情感。
嚴柏呵地笑出聲：「所以……」
「所以……」季霜羽同時開口。
顧傳聖驀地從床上坐直了身體，面色沉重，他聽出了嚴柏那頭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霜羽？」
季霜羽沒有理會電話那頭男人的輕喚，沙啞著聲音問道：「你一直在騙我嗎，顧傳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