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也沒有繼續追問陳靜默嘴裡那個「別人」究竟是誰。
在他看來,能在昨天晚上遇見這個女人,是老天爺特意的安排,說不定就是看不慣顧傳聖耀武揚威的姿態。
他根本不在乎陳靜默是不是顧傳聖的女人,只要自己手中握的把柄越多,破壞顧傳聖和霜羽之間的感情就越容易。
嚴柏微微笑道:「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先吃點東西,等會兒你是要直接去上班還是回家?我送你一程。」
陳靜默忙說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那怎麼行,讓這麼漂亮的女士自己回去。」嚴柏溫和笑道,「還是,你擔心我?」
「不,我沒有別的意思。」陳靜默羞澀地解釋,「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習慣。」
學校裡的老師都不太風趣,而她接觸的男人除了家裡的父親長輩,就只有顧傳聖,所以才會一下子就被對方給蠱惑了。
如今嚴柏刻意的示好讚美,又恰到好處的體貼溫柔就連一般的女生都無法拒絕,何況是很少接觸男人的陳靜默。
嚴柏當然是最清楚自己對待女人該有的手段和魅力,微微一笑,又說到了別的問題上:「對了,昨天晚上你說到顧傳聖他出車禍了?這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打他電話也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家醫院嗎?」
或許是不再有那綿綿的話語,陳靜默愣了一下,才說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本來我也以為他傷的很重,可是我去看他的時候……」
陳靜默忽地噤聲,她想起昨天探病時自己發現原本該重傷不起,昏迷不醒的顧傳聖不但思維清晰,更有著迫人的威懾力。
她雖然很少接觸社會上的一些紛雜是非,但也並不是真的蠢到無可救藥,顧傳聖那句輕描淡寫的話看似是在反問其實是威脅。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陳靜默在這一刻驀然想明白了。
嚴柏唇角輕輕揚起,陳靜默的反應也不算慢,但通過那半句話,他還是知道了真相。
無論顧傳聖受傷如何,但在假裝病重垂危是真的。
使用同一個招數來迷惑季霜羽,哼,他真的以為沒有人敢拆穿他了嗎。
「那個,嚴先生,我,我想先回去了。」陳靜默摸摸碗邊,有些緊張。
「好,那我送你。」嚴柏神色淡然地起身,拿過自己的東西,為陳靜默打開房門。
「咦?」陳靜默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抬起手正要敲門的一個女人,好奇地打量著對方。
余心潔眉頭緊蹙,目露不善地盯著陳靜默,也在打量她。
嚴柏站在門側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人,聽到陳靜默的聲音才微微偏頭看了一眼,看到是余心潔,也有點意外。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余心潔看著嚴柏,言語間有些不滿。
陳靜默有些訝異地回頭看了一眼嚴柏,又看看余心潔,恍然大悟,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和嚴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話雖然這樣說,但陳靜默心底卻有點小失落,那樣溫柔體貼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
余心潔蔑視地瞥了陳靜默一眼,逕直推開她,走了進去。
陳靜默尷尬不已,有些僵硬地對著嚴柏笑了一下。
嚴柏眼中也劃過一絲不快,但轉瞬即逝,對著陳靜默歉意道:「對不起默默小姐,恐怕今天我不能親自送你回去了,我會跟前台交代,讓他們幫你叫輛出租車。這是我的聯絡方式,以後若是有時間,我們再聯繫。」
陳靜默也忙從背包裡拿過一張便簽紙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遞給嚴柏:「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好的。」嚴柏雙手接過,又看了一眼號碼,才又抱歉地一躬身將她送出了房間。
房門卡嗒一聲關上,陳靜默對著緊閉的房門有些愣怔出神,過了幾秒才拍拍自己的臉,嘟囔道:「都在想什麼,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嚴柏從房門口走回去,沒看余心潔一眼地撥打了前台的電話,說道:「給剛下樓來的一位陳小姐叫輛出租車。」
說完,他扣上電話,才轉身坐在沙發上,淡然地看著余心潔:「這麼早你來這兒做什麼?」
余心潔看著凌亂的床鋪,還有餐桌上早點,她心中一陣苦澀,儘管剛才那個女人所說的話聽上去的確是真的,但也無法掩蓋嚴柏常常帶女人到這裡夜宿的事實,而她,不過是其中的一個。
「你要是不想說就走,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嚴柏有些不耐煩地起身。
余心潔幾步上前,從身後抱住了嚴柏,委屈道:「你是不是討厭我了,是不是厭惡我了?」
嚴柏抬手握著余心潔抱著自己的手臂,緩緩拉開,轉身看著她,輕聲道:「心潔,一開始我們就說好了,我們好聚好散,既然我已經公開了我和霜羽的關係,我就不想再和別的女人有什麼瓜葛。」
余心潔抬頭看著嚴柏溫柔的面孔,聽著他無比殘忍的話語,自嘲地問道:「是不想再和『別的女人』還是不想再和『我』這個女人?」
嚴柏眸光一凝,靜靜地看著她。
余心潔慘然一笑:「因為我和霜羽是好朋友,你怕總有一天會曝光我們之間的事情,所以你要撇清和我的關係,是嗎?」
嚴柏神色嚴峻,對於余心潔的這番話,他實在有些意外。
在這段時間的交往中,余心潔給他的感覺總是一個小鳥依人,唯唯諾諾,有些聰明但也僅限於在學習上的小女人形象。
然而此刻的余心潔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太過冷靜,和那些曾經的女人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如果不是余心潔終於看清了事實真相,那麼就是她從一開始就在偽裝自己的真性情,偽裝成他所需要的一個女人形象。
余心潔似乎還沒有嚴柏此時的心思,她伸手摸摸對方俊逸的臉龐,溫柔道:「嚴柏,你知道我有多愛你麼?從高中第一次遇見你,我就確定這輩子的男人只有你,我不在乎你身邊是不是還有其他女人,我只在乎你的心裡有沒有我。」
嚴柏抓住余心潔的手,冷冷甩開,毫不留情地說道:「我的心裡只有季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