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在醫院裡狀態很不好,母親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而父親也對自己怒目以對,不跟自己說一個字,更不讓他進病房看看母親。
一夜未睡,嚴柏焦慮不安,心情煩躁到了極點。
而那個理應出現安慰一下自己和他共進退的季霜羽卻沒有出現。
嚴柏坐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抽著煙,俊逸的臉上顯露出一種頹廢,可就是這樣,還是能引起週遭的少數女性的側目。
季母提著保溫桶經過花園,正好看到抽煙的嚴柏。
住在嚴家的這些年來,季母從未看過這麼心事重重的嚴柏,如果這一切都是季霜羽的責任,那他們母女要怎麼償還嚴家的恩情。
「阿姨你來啦。」嚴柏看到季母,掐滅了香煙丟進垃圾桶裡,對幾步之遙的季母打招呼。
季母走過去,和嚴柏說道:「嚴少爺,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夫人醒了,我再通知你。」
嚴柏搖了下頭:「不了,你去吧,我再待會兒。」
季母歎口氣,也勸不動他,只能先走了。
嚴柏又伸手去掏香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他並不是愛抽煙的人,除非是心情不好。
嚴柏轉身往醫院外走。
顧傳聖帶著人開車剛好到醫院大門。
看到醫院的標識,周林林突然驚慌起來:「為什來醫院?不是要見嚴柏麼,為什麼要來這裡!!」
顧傳聖按著她的肩膀,沉聲道:「稍安勿躁,我的確是帶你來醫院見嚴柏的。」
周林林靜了片刻,驀地掙扎得更厲害:「嚴柏怎麼了你把嚴柏怎麼了!他為什麼會在醫院!」
顧傳聖頭疼,但還是耐心十足地解釋:「不是我把嚴柏怎麼了,是嚴柏的母親病了,他在醫院照顧,你想見他,當然得來醫院。」
聞言,周林林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真的不是嚴柏出事住醫院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不是麼?」顧傳聖笑了笑,目光掃了一下,隨即看到了正慢慢走出醫院住院部大門的嚴柏。
他伸手指了個方向,朝周林林說道:「瞧,那不是就是你的王子麼?」
周林林順著顧傳聖的手指看過去,嚴柏就那樣出現在她眼前。
一瞬間,周林林淚流滿面。
「為什麼……」她輕聲呢喃,「為什麼才一天的時間,嚴柏看上去憔悴了這麼多?」
顧傳聖有些想笑,又覺得周林林可憐,這麼深愛著嚴柏,可結果呢,幾乎是不用猜測,那個男人是絕對不會要她的。
「你們都在車裡等著,我和周林林下去。」顧傳聖趁著周林林全副心思都在車外的那個人身上,跟車上的其他三個人吩咐,「等我手勢你們再下來。」
常天這次學乖了,一路上什麼話都不說,全等著事情解決之後再問。
顧傳聖率先下了車,打開車門,紳士地一彎腰伸手:「請吧,我帶你去見嚴柏。」
周林林緊張得拉拉裙擺,剛抬手要和顧傳聖的手相握,卻又縮了回去,輕聲道:「我,我不想和別的人有什麼身體接觸。」
顧傳聖一笑,也沒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說道:「是我唐突了,走吧,看樣子他要離開,去晚了可就找不到人了。」
周林林立即一下子從車裡,眼睛直直望著嚴柏的方向。
顧傳聖快走了兩步,也沒回頭看那個自己要抓的周林林是不是跟著,但他知道,心心唸唸都是嚴柏的周林林是不會離開的。
「嚴柏。」顧傳聖突然出聲叫住了已經走出大門拐彎的人。
嚴柏乍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期然地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顧傳聖?」嚴柏打量著對方,眉頭微蹙,「你怎麼在這兒?」
顧傳聖淡淡一笑:「當然是特地來找你的。」
嚴柏似笑非笑道:「哦?我可不知道我和顧總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還有什麼可談的。」
顧傳聖文縐縐地說道:「嚴總此言差矣。我們之間能談的可多了,尤其是女人。」
嚴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顧傳聖身後跟來的周林林,聽見對方說到女人,下意識地就以為他說的是季霜羽。
嚴柏淡笑道:「說到女人,我忘了告訴顧總,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
顧傳聖佯裝吃驚的模樣看了一眼嚴柏,隨即轉頭看向自己身後,怯懦而深情的周林林。
他再次轉頭,有些遺憾地說道:「嚴總原來已經有女朋友了?那我身後這位可不就要心碎一地了?」
對方的話讓嚴柏一愣,這才將視線落在顧傳聖身後一步遠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周林林身上,有些困惑。
周林林等了好多年,終於等到嚴柏再次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足了勇氣上前兩步,幾近虔誠地開口:「嚴柏哥。」
嚴柏眉頭深鎖,將周林林上下打量了好幾篇,對這個一開口就親熱叫自己的女人很不理解。
「你是……哪位?」他問。
顧傳聖唇角勾起淺笑,這就是嚴柏,對於分手後的前女友從不在意,更不會去回憶。
然而周林林卻並沒有為此而傷心難過,反而摸摸自己的短髮,艱澀地說道:「一定是我剪短了頭髮所以你才沒有認出我來。我,我知道你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我以後會留長頭髮的,你別別討厭我現在的樣子。」
嚴柏越聽越糊塗,他微微偏頭,看著站在女人稍後一點的顧傳聖,冷淡道:「顧總,你是在跟我開什麼玩笑?這個女人是你帶過來的吧。」
顧傳聖也沒否認:「不錯,周林林是我帶過來的,不過,她是來找你的。」他還特意提了周林林的名字,希望嚴柏能有一點印象。
但顯然,周林林這個名字並不能引起嚴柏的特別關注。
嚴柏重新將目光看向周林林,微笑道:「周林林小姐是麼?請問我們認識麼?」
嗡地一下,周林林覺得耳鳴目眩,週遭的聲音都在瞬間消失,下一秒,周圍的說話聲才再次傳進耳朵裡。
「嚴柏哥,你,你剛才問……什麼?」周林林神情恍惚地開口詢問。
嚴柏對對方的稱謂有些反感,但對於陌生人,他總會保持應有的度量,好脾氣地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我是問,我們認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