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羽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略微遲疑了一下就頷首道:「好吧,兩個人在一起的確有個照應,況且你舅舅現在也不在。不過,我們還是要去跟你老師說一下。」
顧承想了想,答應了。
兩個人吃了早飯便出了門,臨走的時候,季霜羽提著廚房裡那噁心的東西出去。
可當房門關上的瞬間,季霜羽就下意識地摀住了顧承的眼睛。
她皺著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房門上被人用油漆刷上了兩個大字——淫|蕩。
昨天回來的時候她清楚的記得房門是乾乾淨淨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那個送她無頭兔子的人寫上的。
當時聽見門鈴聲她並沒有看到房門上是不是有寫東西,季霜羽後背發冷,這個人究竟是想對她做什麼!
「姐姐?」顧承被蒙著眼睛,不明所以。
「沒事,門上被人弄髒了,你別看,姐姐帶你去走過去。」季霜羽沒有鬆開手,半摟著小孩兒的肩膀,走到了電梯處。
顧承剛才也沒看清楚門上被寫了什麼,不過既然未來舅媽不肯讓他看,他就不看,嗯,最多告訴舅舅。
季霜羽直到走進電梯才鬆開捂著顧承眼睛的手。
如果說昨天看到無頭兔子的時候她驚懼非常,那在看到房門被人寫上那樣的字體的時候,她卻很憤怒。
季霜羽當然怕有人真的想要殺她,但她更受不了有人站在暗處肆意污蔑,她寧願對方走出來直接對她捅刀子!
電梯叮地到了一樓,季霜羽牽著顧承的手走出來時,決定要問清楚嚴柏——她現在越加肯定這件事跟他有關。
沒有舅舅這個大醋罈子在身邊,顧承格外愛撒嬌,跟在季霜羽身邊又蹦又跳。
雖然他看出未來舅媽有心事,但也懂事的沒有多嘴問什麼。
兩個人剛走到三中校門口,那位盡責的陳老師已經站在那裡了。
看到季霜羽和顧承手牽手地走過來,陳靜默心裡驀地生出一點怒意,但很快就又淡下去。
「陳老師你好。」顧承乖乖地對著陳靜默鞠了一躬。
陳靜默直接忽視季霜羽,微笑著看著顧承,一下看到了顧承沒有背著書包,不由問道:「顧承,你的書包呢,今天是不是忘記帶了。」
顧承和他舅舅一個德行,牽著季霜羽的手就前後晃悠,令人想要移開眼睛都不行。
他也回了一個笑,說道:「今天我是來請假的,我要跟姐姐去她學校玩。」
陳靜默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道:「你不上課跑去……玩?」
季霜羽對老師這個職業是很有好感的,曾經自己就想當幼兒園老師,畢業填報志願的時候她都決定報個師範學校,可惜最後被嚴家要求讀了企業管理。
雖然上兩次都和這位陳老師有點不愉快,但是人家怎麼說也是為人師表,季霜羽微笑著跟陳靜默解釋道:「是這樣,因為家裡有點事,所以想幫承承請一天假。」
陳靜默原本就對這個所謂的顧家舅甥「代言人」很不滿意,現在又聽見對方這麼不負責任的話,頓時就抿緊了唇。
「你知不知道一個孩子的學習有多重要,你作為孩子的……朋友,你就因為自己家裡的事而耽誤他上課?」陳靜默教育起季霜羽來,「顧承之前就缺了好多課程,如果還不抓緊時間跟進教學,你讓他落下的學習怎麼辦?」
季霜羽微微吃驚地看著陳靜默,她的記憶裡,小學生請個事假是很容易的吧,況且家長都到了,又不是孩子自己貪玩。
顧承立即說道:「我的學習跟得上,教的那些東西我早就會了。」更深的內容他都知道好麼!
「溫故而知新你不懂麼?」陳靜默低頭看著顧承,又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季霜羽,意有所指道,「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教你的,但你是我的學生,我就要對你負責,對你家長負責。」
季霜羽又不是傻子,第一次見面她就看出這個老師看自己不順眼,現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是要繼續裝傻呢還是有力還擊呢。
她可就真不明白,她到底哪兒得罪了他們,一個陳靜默,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暗殺者」。
顧承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各種言情電視劇,就連顧傳聖暗戀季霜羽那點心思都被摸得死透,更何況是陳靜默這種明顯得再明顯不過的舉動。
他和顧傳聖一樣,認定了季霜羽這個人是自己的舅媽,那就不可能再對其他人另眼相看。
什麼叫溫故而知新他不太懂,可後面那句話他可真真兒聽懂了。
「姐姐就是家長,她不是別人,她說的話就是對我負責。」顧承拉長了小臉,圓圓的大眼睛透著不滿,瞪著陳靜默。
陳靜默臉色一僵,她這還是第一次被顧承這麼頂撞。
在她的印象裡,顧承是一個特別乖的孩子,陳靜默至今都還記得幾個月前顧承剛剛轉學來的第二天早上。
那天早上她為了要給學生準備教案,所以起了個大早,結果在快到學校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流氓。
那時候她毫無反抗之力,只希望能夠有誰能夠幫幫她,就在這時,顧承和他舅舅出現了。
顧承認出陳靜默之後就立即跑過去,嘴裡說道:「不許欺負老師!」而後被跟著顧承過來的顧傳聖把人給趕跑了。
陳靜默在頭一天看到顧傳聖的時候就被他深深吸引了,顧承的勇敢幫忙更讓她生出了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心理。
她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卻格外關心顧承,而顧承也一直聽話得讓人心軟。
可現在,這個乖得讓人心窩暖洋洋的孩子竟然這麼頂撞她。
陳靜默看著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季霜羽,眼眸裡閃過一絲恨意。
季霜羽微微蹙眉,對方一閃而過的恨意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想了想,開口道:「陳老師,我明白您是位好老師,也是對承承負責任,不過,今天家裡的確是有些事情不得不請假。承承今天落下的課程我會讓他在之後都補上,所以還請您見諒。」
季霜羽言語恭敬,就連稱謂也用了尊稱,可越是這樣,陳靜默越是覺得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說辭。
「季小姐,我想和你單獨談談。」陳靜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