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樣啊,原來你們都不知道這件事。」顧傳聖故意看了周母一眼。
周母心裡一驚,忙錯開了眼睛。
周父覺得這個小顧簡直是在開玩笑,消瘦的臉上帶著隱隱的怒氣:「你到底到我們家來是做什麼的!」
顧傳聖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伯父,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麼,我是來告訴你們關於周林林的消息的。」
周父怒道:「林林是個病人,你們這些人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是麼?可是,她已經離開了精神病院,想必,是好了吧。」顧傳聖說完,見周母越加閃爍的眼神,心中更加確定。
「你如果再和我們亂開玩笑,我就要報警了!」周父氣急,抓著客廳裡的座機,作勢要按數字。
顧傳聖嗤笑道:「伯父,如果報警了,那受罪的可不是我喲,您說對麼,伯母?」
周母冷不丁被點了名,身體一跳,雙手沒來由的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什什麼?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周父有些遲疑地看了自己的老伴兒一眼,心下也疑惑起來。
顧傳聖歎了口氣,頗為遺憾地道:「原以為我們可以開誠佈公地談談,想不到還是得走到這一步。」
周家爸媽都不解地看著他。
顧傳聖看著周母,唇角彎彎,輕聲道:「伯母,您是不是忘記了有一樣東西叫做簽字確認?」
周母倏地抽了口氣,驚駭不已。
「孩子他媽,他在說什麼簽字確認?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事?」周父畢竟和自己妻子生活了二十幾年,看著她那樣子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顧傳聖沒給他們緩解的時間,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紙,攤開來放在了桌子上。
周父遲疑了一下,伸手拿過,卻也驚得睜大了眼睛。
「你!」周父看著自己的妻子,不可置信,「你怎麼能……」
顧傳聖緩步走到沙發跟前,坐在單人沙發上,淡然道:「周夫人,你為了你的女兒這無可厚非,我也不怪你,可你的女兒正在企圖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周林林現在在哪裡。」
周母咬著牙,突然出手將周父手裡的那張紙搶了過來,看也不看撕了個粉碎,固執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林還在醫院,我們春節去看過的,其他的我不知道!」
周父跌坐在椅子上,面無血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份東西。
那份東西是周母為女兒能夠出院簽下的確認書的複印件。
周林林的病情並沒有好轉,甚至有些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可在那次見面之後,周林林不知道怎麼說動了母親,讓母親簽字確認了的保證書,保證在出院回家期間周林林的一切行為都由周家父母負責,若是出現攻擊他人的行為則要立即送回精神病院。
周父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為了女兒能好起來,他沒日沒夜的工作賺錢,卻不想,妻子竟然把人給弄出了醫院。
面對周母的拒不承認,顧傳聖漸漸冷下了臉,他起身走到周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冽說道:「你如果不告訴我,等你再看到她的時候就只會是一具屍體。」
周母驚慌得想要後退,匡當撞上了餐桌,退無可退。
「你你要做什麼!」周父也站起身,警惕地看著這個來者不善的男人。
顧傳聖冷淡地瞥了一眼他,周父頓時僵直了身體,遍體發寒,噤若寒蟬。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不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能打交道的人!
顧傳聖卻退了一步,雙手插在褲兜裡,沉默不語。
壓在他們身上的威儀隨著顧傳聖的這一步而減少,周家爸媽同時鬆了口氣,有那麼一瞬間,周母覺得自己幾乎被這個男人逼得快要窒息了。
「周林林愛上的那個人是嚴柏,而嚴柏是絕對不會娶她的。」顧傳聖突然開口。
周家爸媽剛剛緩和的情緒再次被揪起,女兒愛上的那個男人,他們都知道,只要周林林聽見嚴柏這個名字,都會瞬間安靜。
周父原來就是嚴氏合作項目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他們公司為了不得罪嚴氏,讓他自己選擇了離職,也算是給他留了點面子。
周父知道他們得罪不起嚴氏,而女兒也確實耽擱不了,縱然是有再多的委屈不滿,他們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可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突然提嚴柏的名字。
「他就是個魔鬼!」周母聲音顫抖,尖銳刻薄,又一次重複,「他就是個魔鬼!」
妻子憤怒的聲音令周父愕然。
顧傳聖唇角一彎,開口道:「嚴柏身邊的女人有很多,但大多都是和平分手,唯有周林林,是他人生中的污點。」
周母氣紅了眼,叫道:「他憑什麼說我們林林是污點?他才是林林的污點!是他毀了林林毀了我們家!」
「別說了!」周父制止妻子,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只希望能夠平平靜靜地生活。
周母卻氣急敗壞,沒有聽勸,眼淚順著臉就流下來,怒吼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去看一眼林林,我怎麼求他,他都不肯去,甚至還說,甚至還說他根本不認識一個叫周林林的女孩子!」
周父驚愕:「你,你去找過他?」
顧傳聖也有點詫異,這件事他也沒有聽說過。
周母跌坐在椅子上,痛哭失聲:「我可憐的林林,她那麼善良那麼乖的一個孩子,都是叫他給毀了!他把她忘得乾乾淨淨……他怎麼能忘了林林啊……」
顧傳聖漠然地看著痛哭的周母,若是從前,或許他還會繼續同情他們可憐周林林,可現在,他沒有絲毫的憐憫。
「嚴柏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你女兒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旦周林林真的出現在嚴柏面前,就算嚴柏不動手,嚴家也不會放過可能會給家族帶來醜聞的人。」顧傳聖冷淡地出聲,充耳不聞那令人心碎的哭泣。
周母的哭聲一頓,紅著眼睛抬頭看著顧傳聖,臉色有些發白:「你,你是說,林林可能會……」
顧傳聖墨黑的眼瞳掃過周父,眸光落在周母臉上,卻沒有正面回答。
他沉聲蠱惑道:「所以,伯母你要考慮清楚再回答我,周林林到底在什麼地方。這是你們最後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