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外,季霜羽和顧傳聖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
小區門口的幾個保安眼睛一直盯著剛下車的兩個人,跟探照燈似的打量著他們。
顧傳聖是個不在意別人眼光的人,所以也沒管那緊盯不放的保安,看了看有名的富人區,有些想撇嘴。
不是說不好,而是,這裡似乎的確是比他們顧家住的更接近生活區。
難怪季霜羽第一次去他們家的時候會那麼抱怨了。
季霜羽也不知道顧傳聖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無視那些保安的視線,看了下周圍。
「顧傳聖,你就在這裡等著我,不要亂跑,我去把事情辦完就出來。」季霜羽拉著顧傳站在小區門外的牆邊。
腳下有台階,牆頭上有屋簷,又可以坐著,還可以遮風擋雨。
顧傳聖對這個地方很滿意,也沒嫌棄:「我就在這裡等你,哪兒都不去。」
季霜羽見他這麼乖,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頭,卻發現對方個子太高,嘴角不由一抽,打算把手收回來。
顧傳聖體貼地半蹲下,將季霜羽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上,瞇眼一笑。
季霜羽驚愕地看著顧傳聖,噗哧笑出聲。
「乖,回家我下廚。」季霜羽從善如流地揉著對方粗硬的頭髮,太扎手。
她收回手,說道:「我進去了,你記得給承承打個電話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好。」顧傳聖沒再纏著,揮揮手。
季霜羽也揮揮手,轉身朝大門走去。
保安看到季霜羽走過來,沒放行,上下打量著對方。
季霜羽冷笑了一下,這裡一如既往是這樣,檢查嚴格得堪比軍事基地。
季霜羽翻著背包,準備拿身份證給他們登記。
「霜羽!」小區裡傳來一個聲音。
那群保安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人,臉上立馬堆起了諂媚的笑:「嚴先生晚上好。」
嚴柏冷淡地對那些保安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繼而看著季霜羽,問道:「為什麼還不進來,你已經遲到了。」
季霜羽看了嚴柏一眼,喊了一聲嚴柏哥,又回頭看了看顧傳聖坐的地方,不知道他看到對方沒有。
保安立刻打開了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對季霜羽笑道:「原來是季小姐,我們一時間沒認出來,真是抱歉。」
季霜羽無所謂地聳聳肩,也不搭理那幾個保安,逕直走了進去。
嚴柏看著季霜羽上午還是直髮,這一會兒就變成了卷髮,有些不滿道:「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就為了這個新髮型弄到這麼晚。」
顯然嚴柏將季霜羽遲到的原因歸咎到了季霜羽的髮型上了。
「對不起,回來晚了。」季霜羽也懶得跟他解釋這是一次性地捲發,為了搭配上班那套衣服用點卷棒弄的,洗個頭就能恢復到直髮。
嚴柏聽她道歉,怒氣也漸漸下去,伸手牽住季霜羽的手,他歎氣道:「算了,我們先回去吧,爸媽他們都還等著。」
季霜羽掙脫不了,也沒想掙脫,順從地跟著嚴柏慢慢朝嚴家別墅走去。
「等會兒見面,你有準備了麼?」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嚴柏突然問。
季霜羽難得一路上心態平和,點了下頭,說道:「嗯。」
會被怎麼責備,她早就心裡準備了。
嚴柏還以為季霜羽要反對一陣,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合作。
大門開著,管家看到嚴柏和季霜羽手牽手地走進來,詫異地看了季霜羽一眼,卻沒說什麼。
「霜羽,一切都有我,不要怕。」推開前廳的大門,嚴柏握著季霜羽的手,信誓旦旦。
季霜羽看著乳白的大門緩緩被人從裡面拉開,她心裡竟沒有一點的緊張感。
幾乎每次來嚴家,嚴柏都是牽著季霜羽的手,但只要進屋,嚴柏就會鬆開。
這在嚴家基本上不是什麼秘密,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但這次卻讓開門的人大吃一驚。
少爺居然一直牽著季霜羽的手走進來!
嚴父已經上樓了,除了幾個傭人在忙自己的事,客廳裡就只有嚴夫人一個人在看雜誌。
嚴柏和季霜羽手牽著走到客廳,嚴夫人隨意抬眼看了一下,也沒留意兩個人相牽的手,開口道:「霜羽怎麼今天突然回來了?是想媽媽了?」
季霜羽沒開口,嚴柏握著她的手緊了一下,開口道:「媽,我和霜羽有件事想告訴你。」
嚴夫人沒聽見季霜羽叫自己,反而聽見兒子這麼正經的開口,不由再次將目光投向他們二人。
這次,她看到了兩個人握著的手。
嚴夫人眼神一沉,緩緩將手裡的雜誌放在了旁邊,淡淡笑了笑:「哦?小柏要跟我說什麼?」
季霜羽微垂著頭,沒去看嚴夫人的目光。
進門前她曾有的心理準備在觸及到對方目光的那一刻就土崩瓦解。
原來,她還是害怕的。
嚴柏側頭看了一眼季霜羽迴避的眼神,手中緊了緊,面對自己的母親,開口道:「我和霜羽,正式交往了。」
聽了這話,嚴夫人只是笑著,並不理會兒子,淡淡看著季霜羽,開口道:「那霜羽呢,你能告訴阿姨,你也是來告訴阿姨這個的麼?」
季霜羽心裡一顫,手上不由抖動了一下,猛地將手縮了回來。
嚴柏微微有些不滿,卻也明白季霜羽的心態,便將空著的手放回褲兜裡,正經說道:「媽,霜羽和我是一個意思。」
嚴夫人冷冷睨了兒子一眼,又溫和地笑著看季霜羽,招招手道:「霜羽,來,到阿姨這裡看,是不是燙頭髮了?阿姨好好看看。」
「媽,你能不能不這麼裝沒聽見!」嚴柏錯身,站在季霜羽身前。
「你住口!」嚴夫人優雅全無地對著兒子吼了一句,隨即又深呼吸道,「你上去找你父親談談,我和霜羽單獨談談。」
嚴柏卻站著沒動,眉頭緊鎖,目光堅定。
嚴夫人當沒看到兒子的表情,輕聲說道:「霜羽,你願意和阿姨單獨談談麼?」
季霜羽從進門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個字,她也知道答應了嚴柏來嚴家承認交往的事就注定了會有這麼一遭。
她在嚴柏身後用手拉了一下對方的衣袖,輕聲道:「嚴柏哥,你讓我和阿姨單獨談談吧。」
嚴柏沉默了一下。
他瞭解母親,如果讓他們單獨談,只怕說不到幾句霜羽就能落荒而逃。
「談可以,但你不能同意分手,知道麼?」嚴柏轉身,抬起季霜羽的下巴。
季霜羽低眉順眼,沒說好也沒說不行。
「兒子,你該上去找你父親了。」嚴夫人聽見寶貝兒子的話,越加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