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傳聖眼眸劃過失望,委屈道:「霜羽,你這樣說我很難過,也很失望。」
季霜羽一怔,怒極反笑:「是嗎?那不是正好,你別喜歡了!」
顧傳聖微微皺眉,歎了一下,轉身回了臥室。
季霜羽沒料到顧傳聖是這個反應,一時間也拉不下臉,怒氣沖沖地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裡就剩下顧承一個人還在努力消化著剛才的事情。
「這是……兩口子吵架了麼?」顧承自言自語。
顧承小心翼翼地敲開季霜羽的房門,從門縫裡伸出個小腦袋,軟糯地叫了對方一聲:「姐姐……」
季霜羽坐在床邊生悶氣,聽見聲音,轉頭看他,扯出一點笑容,說道:「承承乖,自己去做作業。」
顧承沒動,說道:「姐姐,你不要生舅舅的氣,他不是故意的。」
季霜羽唇角勾了勾,說道:「沒有,姐姐沒生氣,去做功課吧,讓姐姐一個人待會兒。」
顧承心想,你沒生氣?誰信啊。
可還是乖乖出去了。
季霜羽還真的沒有生顧傳聖的氣,她氣的是自己。
顧傳聖說對她失望,她何嘗不是對自己失望。
在嚴家受了氣,在嚴柏那裡受到了委屈,回到家就對著無辜的顧傳聖發脾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季霜羽自嘲地笑了笑,還好顧傳聖將來是要恢復健康的,等以後身體好了,腦袋不糊塗了,清醒了,也許對她這個曾經亂發脾氣又一無是處的女人也就沒什麼好感了吧。
季霜羽想想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都說傻子沒什麼記性,不記仇。
她氣性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自己想通了,也打算去做點好吃的慰勞慰勞顧傳聖。
至於嚴柏,答應交往歸答應交往,可拖著不見面也不是她的錯。
季霜羽歎氣,就這麼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
她在這頭想通了,另外一個房間了裡人可沒想通。
顧傳聖不但沒想通,反而真的很生氣。
顧承去完未來舅媽的房間又回了自己和舅舅的房間,剛推門進去,就看到他英明神武的舅舅在摔……枕頭……
「舅舅,你這樣太有損形象了。」顧承忍不住吐槽。
摔枕頭這種事難道不是小女生做的麼?
顧傳聖一扔枕頭,壓抑地跟小外甥吼道:「我有什麼形象,我還能有什麼形象?你未來舅媽都交男朋友了,我還要保持什麼形象!」
顧承小人精似的蹲坐在地上,看著抓狂的舅舅,嘿嘿一笑:「舅舅你吃醋了。」
顧傳聖黑著臉,說道:「我吃醋?笑話,我堂堂傳承集團總裁會吃她的醋?哈!」
顧承捧著小臉,索性坐在地上,笑瞇著眼睛哈哈笑道:「舅舅你就是吃醋了,所以惱羞成怒了。」
顧傳聖怒了,一把拽過顧承把他壓在自己的腿上,作勢要打他小屁股。
顧承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完全不把舅舅要打他當作一回事。
顧傳聖當然不是真的要打他,只是被拆穿了,臉上難免掛不住。
「我吃醋又能怎麼樣,反正她什麼都不知道。」顧傳聖歎氣。
他的確是吃醋了,但更多的是因為生氣,氣季霜羽的膽怯和隱忍。
他所認識瞭解的季霜羽應該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她還是向嚴柏屈服了。
顧傳聖不想去理解季霜羽的為難,因為他從不認為這是為難的事情。
「舅舅,姐姐也很難過的,你就不要和她鬧脾氣了嘛。」顧承在顧傳聖懷裡拱來拱去,像個小和事佬。
顧傳聖亂揉著小外甥的頭髮,說道:「你還小所以還不懂男女之間的這些事。她答應和一個不喜歡的交往遠比告訴我她喜歡上別人來的衝擊大。」
顧承身體一拱,從舅舅懷裡爬起來,重重一點頭,正兒八經地說道:「我懂!」
顧傳聖嘿地一笑,說:「喲,看不出來啊,來說給舅舅聽聽,懂什麼。」
「因為舅媽做了一個違心的決定讓你覺得沒面子,你希望舅媽可以隨心所欲,你會給她所有支持,而不是這麼,這麼,這麼……」顧承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詞彙,絞盡腦汁,靈光一閃,「這麼窩囊!」
顧傳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小外甥,猛地把人摟在懷裡一陣揉。
「啊啊,舅舅,你做什麼啊!我又不是肉糰子。」被揉得滾來滾去的顧承無力反抗。
「你這個臭小子,都從哪兒學的這些東西。」顧傳聖沒想到顧承才六歲多就能明白這麼多事,確實很意外,卻也很高興。
「看電視啊。」顧承故作老成地說道,「現在少兒不宜的電視劇真的太多了,我不想明白都難啊。」
顧傳聖鬆開小外甥,說道:「說到底,這件事最卑劣的是要搶你舅媽的人。」
顧承立即表態:「舅舅你一定要把舅媽搶回來,我很喜歡很喜歡她,我只想讓她當我的舅媽。」
顧傳聖斜眼看了他一眼,問道:「下午到底發生什麼了?」
顧承啊呀一聲,晃著舅舅的手臂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舅媽啊,其他的都不重要啦。」
顧傳聖笑了一下,摸摸下巴:「你說的對。」
「那舅舅要怎麼把舅媽給追回來?」顧承星星眼地看著顧傳聖。
顧傳聖心想,季霜羽這次是真的讓他有點生氣之外還難過。
說出那樣的話,讓他這顆「玻璃心」可碎了好幾片了。
如果就這麼輕易地原諒季霜羽做出的這個選擇,那他小心眼的個性不就沒發揮餘地了。
況且,他也要讓霜羽長點記性,知道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
「舅舅說嘛說嘛,你要怎麼把舅媽重新追回來。」顧承很有興趣,「我來當幫手。」
顧傳聖說道:「小孩子別知道這麼多。」
顧承嘟著嘴,扭過身,幽怨地說道:「舅舅不疼我了,哼,嫌棄我是小孩子了。」
顧傳聖歎氣道:「我要你不搭理你未來舅媽你能做到嗎?」
顧承啊了一聲,反問道:「不搭理?為什麼?」
「為了讓她能記住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顧傳聖狡黠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