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承集團出來,小秘書一路上都膽戰心驚,那份合同到底該不該她知道,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然而穩坐泰山似的嚴總裁卻在將合同交給秘書後就不聞不問。
嚴柏又撥了一通季霜羽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儘管他應承了顧傳聖的合作,但他對顧傳聖那個人始終不相信。
「合同的事不要告訴其他人,等我回公司之後再交給我。」嚴柏掛斷了電話,思忖了一會兒叮囑著秘書,「包括嚴董事長也不能說,明白嗎?」
秘書哦了一聲,搗蒜般地點點頭,又謹慎地問道:「嚴總,您,您真的要……」
嚴柏看了秘書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對司機說道:「前面停車,我要去其他地方,你們先回公司。」
「那,那我回去怎麼跟董事長交代今天的談論結果?」秘書忙問。
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上,嚴柏淡然道:「這還需要我教你嗎?」
秘書還未及反應,車後座上的人已經下車了。
……
她就是個小秘書好嗎,都說嚴總好說話,這哪裡好說話了!
可腹誹再多,她也不敢說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oss上了出租車離去。
在出租車上的嚴柏沒有再繼續撥打季霜羽的電話,而是給余心潔的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開著震動的手機嗡嗡響了幾下,余心潔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心動一動。
余心潔看著身邊認真記著筆記的季霜羽,在心裡思索著應對方式。
「??」季霜羽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便轉頭看著走神的余心潔,伸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余心潔回過神,揚揚眉,問她做什麼。
這堂課是他們系的教授上的,一個脾氣古怪的很的老爺子,第一堂課的時候就說在他的課上,睡覺可以不能打呼,說話可以不能發聲。
季霜羽見過一次小聲說話成績被直接ko的人,只要是在老爺子的課堂上,她要麼記點筆記消耗時間,要麼就寫紙條聊天。
難得見到學霸的余心潔上課走神走的這麼厲害,季霜羽在筆記本上寫道:你想什麼呢,看著我的臉發呆。
老爺子的課後還有一堂課,上午的課程就結束了,嚴柏也會出現在她們面前。
余心潔總有一種直覺,覺得嚴柏突然出現來學校目的不單純,告訴顧傳聖麼?可她似乎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余心潔心念一轉,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道:你嚴柏哥又給我發信息了。
季霜羽臉上的笑容立即凝住,筆尖落在紙上,卻半晌沒寫下一個字。
余心潔繼續在紙上寫著: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季霜羽看到余心潔寫的東西,偏了偏頭,寫道:什麼?
余心潔臉上一紅,在紙上寫寫劃劃:我那個,我好像喜歡上嚴柏了。
本子推過來的時候,季霜羽只是大約掃了一眼,正要往自己的筆記本上寫點什麼,突然意識到自己看到的內容。
季霜羽驚得臉色一下就變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若不是還顧慮著在上課,只怕立刻就要問個清楚。
她手抖了抖,寫道:你你你說真的???
余心潔看到季霜羽這麼明顯的反應,卻不太明白這到底是個贊同的還是反對的態度。
她寫道:嗯,每次見到他,我都會心跳加速,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
季霜羽險些拿不住簽字筆,臉色慘白地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余心潔對自己的坦白。
「今天就到這裡,下課。」講台上的老爺子收著教案,悠哉地出了教室。
課堂上安靜了一秒,忽而喧鬧著起身去往下一堂的教室。
鈴聲音樂響起來,很快,教室裡就只剩下依舊坐在座位上的余心潔和季霜羽兩個人。
「霜羽?」余心潔開始鬧不明白季霜羽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心潔,你真的要喜歡他嗎?」季霜羽艱澀地開口。
余心潔微微蹙眉:「喜歡這種事還有要和不要的麼?而且,你也不喜歡他啊。」
「我是不喜歡他,我連他們……」季霜羽突然噤聲,她的確不喜歡嚴柏,也不喜歡嚴家,可她有什麼權利讓心潔也不喜歡?
余心潔雖然一開始接近季霜羽的目的不單純,這麼多年來,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和季霜羽鬧崩的朋友,可季霜羽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嫉妒季霜羽卻又捨不得和季霜羽鬧不愉快。
「霜羽,我知道你對嚴家很牴觸,可我們是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余心潔握著季霜羽的手,鄭重其事地說著,「我不會讓你永遠都在嚴家的。」
在沒有遇見顧傳聖之前,余心潔就曾經想過,只要她嫁給了嚴柏,她一定會想辦法讓季霜羽脫離嚴家。
除了能讓季霜羽對她更加的感恩,最重要的是能讓嚴柏了斷他對季霜羽的那份愛戀。
而今,這種想法雖然已經不需要她來完成,但她仍舊願意推一把。
季霜羽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和那個臉上總是掛著笑的嚴夫人。
曾幾何時,她們也是好朋友好閨蜜,嚴夫人也的確看在當年的情誼上給了他們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她不是在抱怨自己得到的太少,相反,季霜羽知道自己得到的太多,多到無力承受。
「心潔,我知道你對我好,嚴柏哥人也很好,我也知道喜歡這種事很難說清楚,只是……」季霜羽緩緩開口,「嚴家不是那麼簡單的家庭,他比你想像中的複雜。」
余心潔莞爾:「你不用為我擔心,在喜歡上他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也許在季霜羽心裡,她余心潔是一個簡單的女生,她也不會讓自己的那些心機暴露給季霜羽看。
季霜羽看著意志堅決的余心潔,知道自己勸不動她,可依舊擔心。
「霜羽,你相信我,我會讓嚴柏喜歡上我的。」
季霜羽笑了一下,有點自私地想著,假如心潔嫁給了嚴柏,是不是自己就真的可以解脫了?
她晃了晃頭,與其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
季霜羽笑了起來:「是了,等你成為我嫂子再說吧,走了,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