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岳就站在顧傳聖身邊,輕咳了一聲,示意自家的總裁大人注意形象。
顧傳聖來到公司後就換了衣服,穿著一身騷包的紅色西裝,黑色的襯衣領口半敞開著。
聽見得力助理的咳嗽聲,他才緩緩放下腿,站起身,理了理衣領,輕輕笑著對助理說道:「陳岳,你怎麼還不給嚴總他們上茶。」
陳岳溫潤地一笑,看向嚴柏,深表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嚴總,讓你看笑話了。」
總裁的大門又被敲了兩下,這次沒等顧傳聖再開口,房門就被推開,剛才送嚴柏和他秘書進來的艾米端著幾杯飲料進來。
陳岳帶著嚴柏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為他們奉上飲料。
嚴柏的是一杯黑咖啡,他的秘書是一杯奶茶。
顧傳聖也坐了過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地端了杯果汁,陳岳的是一杯紅茶。
「嚴總,咱們長話短說吧。」一上來,顧傳聖就開門見山。
嚴柏示意秘書將計劃書遞給顧傳聖,開口道:「我們研究過傳承關於這個項目的走向,而我們嚴氏在醫療方面也有經驗,也有很多名醫掛名在我們嚴氏旗下的醫院。」
顧傳聖翻看著計劃書,開口說道:「療養院的確需要資歷足夠的醫生和護理人員,不過,你確定你們嚴氏能勝任麼?」
嚴柏從進門就皺著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過,聽見顧傳聖這麼不客氣的話,語氣略有不善道:「顧總什麼意思?難道顧總是覺得以我們嚴家的能力,還無法保證醫療水平嗎?」
顧傳聖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陳岳倒是溫和地從中調解道:「嚴總誤會了,顧總是……」
「嚴總沒有誤會。」顧傳聖卻打斷了陳岳的話。
陳岳默默闔上嘴,心中無聲歎息。
顧傳聖一笑:「嚴氏旗下擁有三家醫院,除了本市的兩家,北上也有一家。北上的那家我不清楚運營如何,但就本市的兩家,據瞭解,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消費得起的貴族醫院。」
嚴柏目光一凌,忽而笑道:「顧總何必聽那些道聽途說?」
顧傳聖一聳肩,說道:「是否道聽途說嚴總想必最清楚。修建這座療養院的目的不是為了盈利,所以我們在找合作夥伴的時候考量更多的是合作方的誠意度。」
嚴柏有些詫異,當初知道顧傳聖將一塊交通便利的土地用作療養院的時候,他們嚴氏開會也討論過,花了比他們嚴氏還高一倍的價錢買下這塊地,羊毛出在羊身上,這筆錢將來也會從入住療養院的那些人身上賺回來。
但此時顧傳聖卻坦言道他們的修建療養院根本不是用於盈利性質。
「說實話,嚴氏的醫療水平很符合我心中的選擇,不過,要讓你們年年抱著虧損的心態,只怕你們根本不會接受。」顧傳聖坦言,「所以,很抱歉,無論這份計劃書做的多麼的完美,我也不會考慮嚴氏。」
陳岳微微笑著,外界都以為顧傳聖是個不近人情的人,其實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建療養院也是顧傳聖自己的提議,不顧眾董事的反對,寧願自己拿錢出來貼補都要做成的事情,除了能讓一些孤寡老人得以安享晚年,讓一些無法救助的病患得以得到幫助,更重要的是,這是他去世的大姐最後的一個心願。
他想讓顧承,讓那個孩子記住只陪了自己兩年的母親是個偉大的母親。
傳承集團的那些長輩也不是所有都支持顧傳聖的想法,可就連顧董事長都放權了,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嚴柏冷冷笑了笑:「顧總,你似乎拐了個大彎然後拒絕了我們的合作提議?那麼今天你專程找我們來是為了什麼?」
「啊,這個啊……」顧傳聖眉尾一彎,看了一眼嚴柏身邊的秘書,「你確定我這後面要說的事情可以讓其他人知道嗎?」
秘書後背一冷,總覺得顧總裁的那一眼像是要吃人。
不等頂頭上司開口,她就輕聲道:「嚴總,要不我先迴避一下?」
嚴柏顯然也知道接下去談論的是什麼,點了點頭同意了。
房門打開又關上,嚴柏斜眼看了看陳岳,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顧總,我也……」陳岳倒不覺得有什麼,反正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顧傳聖原本是沒打算讓陳岳出去,在他這裡,陳岳沒什麼不能知道。不過,看到嚴柏有些黑臉,顧傳聖沒有再刺激他。
「嗯,出去後讓他們幫我買點棒棒糖。要麥芽糖話梅的。」
陳岳應了聲好,笑了一下,顧傳聖是不吃這種零食的,承承倒是愛吃,可在換牙期間,估計也只能偶爾一個,那麼剩下的,也就不難猜了。
尤其是在看到嚴總裁那驟然變青的臉。
房門再次關上,顧傳聖靠在沙發背上,說道:「這次我相信不會再有人進出了。」
嚴柏耐性全失,沉聲道:「你和霜羽究竟想做什麼!」
對方這麼直接,顧傳聖也不藏著掖著地道:「不不不,是我想對她做什麼。」
「你根本就不喜歡她,當年你傷害她還傷害的不夠嗎!現在還要繼續作弄她,你覺得有意思嗎!」嚴柏聲色俱厲。
顧傳聖好脾氣地說道:「嚴兄,你又不是我,怎麼能說我不喜歡她,我對她可是絕對真心實意。」
嚴柏冷笑:「真心實意?喜歡她?你的真心實意喜歡她就是逼得她差點上不了學?害得其他同學都避開她?」
「你也說那是小時候嘛,小時候的事情哪能作準呢,要你這麼說,你年少輕狂還跟數不清的女人上床,你不現在也想追她嗎?」顧傳聖眼神曖昧地對嚴柏一笑。
嚴柏神色微斂,讀懂了顧傳聖那話裡有話,可他手裡也有把柄。
「你小時候的事情可以不提,但你現在裝瘋賣傻戲弄她,你以為霜羽知道了會怎麼樣?」
顧傳聖沒有一點驚慌,笑道:「你我半斤八兩,何必呢。要人,很容易,坑蒙拐騙也好,威逼利誘也罷,都是很容易就成事。可這心……難啊。」
顧傳聖的話戳中了嚴柏的軟肋,他要的不是一個空殼子,而是也愛著他的霜羽,他不想在霜羽的心目中留下污點。
「你想給霜羽留個好印象,我也想給她留個好印象,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你說呢,嚴兄?」顧傳聖好整以暇地看著嚴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