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已經全然崩潰的凌睿南,不假思索的低下頭,淺嘗了他日思夜想的那抹美好。他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每個日日夜夜,他都要對每一條看似和她有關的信息加以分析,皇城附近每一處她可能出現的地方,他都去過,每一個與她相似的身影,他都查過,可是她卻如同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多次的查詢無果,他多少次以為她其實只是他的臆想……現如今,終於把她圈在了懷裡,他怎麼可能放棄。
自從在狩獵場看到她,知道她就是慕國的五公主,他先是憤怒於她的欺騙,可是更多是狂喜,她不是他臆造出來的幻覺,是活生生真實存在的人,她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想要得到的志在必得。所以他心甘情願的跟著她一路從狩獵場來到行宮,哪怕為了見她在門外等一晚上。
忽然嘴唇傳來了一陣疼痛,凌睿南先是一驚,隨即又笑了起來,疼痛感讓她的存在再一次被證實,對他來說,這點疼痛著實算不得什麼。
慕嫣兒看著唇角帶血還自顧自微笑的男人,心下有些駭然。她剛才那一下可是下了死勁的,他想必很痛,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凌睿南擦了擦唇角的血跡說道:「嫣兒,我會對你負責的。」
慕嫣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拜託,誰想要他負責啊,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強吻,等等,這不會是她的又一朵桃花吧?今天肯定是東凌皇室的人商量好了拿她尋開心,她才不要上當呢。
想到這裡,慕嫣兒揮了揮手,顯得很大度的說道:「得了得了,我不要你負責,我咬了你一口,算是扯平了,你不要到處說就行。」
凌睿南看慕嫣兒揮手的樣子好像在趕蒼蠅,禁不住啞然失笑。看來自己是因為以前那些圍著自己轉的女人,導致這次自作多情了呢,至少現在,眼前的這個女人並沒有因為幾面之緣就對他特殊以待,第一次感覺到挫敗感,他非但沒有沮喪,反而燃起了幾分鬥志。
慕嫣兒才沒有空理會凌睿南現在在想些什麼,她轉身繞過他,腳步輕快的向承雅苑走去。
凌睿南並沒有追上去,他習慣制定計劃後再行動,至少現在他已經知道她是誰了,接下來只需要讓她愛上他就是了。
慕嫣兒穿過御花園,很快就到了承雅苑的門口,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看上去有些陌生的內侍攔了下來:「慕五公主,柔妃娘娘有請。()」
看吧,生活總是這樣,麻煩一個接一個,慕嫣兒越來越確定今天是東凌皇室組團逗她玩了,她搖了搖頭:「我病了,不去。」
那內侍看慕嫣兒明顯是在睜眼說瞎話,眼裡閃過了一絲不悅,但是隨即又隱藏了起來,她家娘娘那是主子,一個小小的人質公主,也敢拿喬作勢,想到之前柔妃的吩咐,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娘娘知道公主身體不適,所以提前已經請名蘭姑娘去候著了,等公主身體好一些,便早點去吧。」
該死,這些女人怎麼這麼多手段,聽得內侍這樣說,慕嫣兒簡直想撲到柔妃面前狠狠的給她幾個大嘴巴子,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凌浩雲的救命恩人好不好,她就這樣對待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的?可是名蘭現在在她手裡,慕嫣兒再不情願,也只能擠出了一分笑容:「公公,我忽然感覺身體好些了,要不咱們現在便去吧?」
內侍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浮塵輕輕一揮,便轉身向柔慶宮走去,慕嫣兒跟在後面,在心裡把柔妃紮了無數次小人。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柔慶宮,那內侍之前得了吩咐,將慕嫣兒直接帶到了內室,而柔妃,額上繫著扶額斜靠在紅木雕花白狐狸毛鋪就的榻上,以往美麗的面容上帶了些許疲憊,看上去似乎老了好幾歲。
宮女給慕嫣兒放了一個小小的軟凳,慕嫣兒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要看看柔妃今天到底想幹什麼。
榻上的柔妃揮了揮手,周圍的宮女全部退了下去,慕嫣兒的心裡生出了幾分警覺,但是還是強裝著鎮定沒有說話。
最後倒是柔妃先開了口:「慕五公主,你知道我並不喜歡你。」
慕嫣兒簡直想翻個白眼,這簡直是廢話,她早知道了好不好。但是吃不準柔妃這樣的開端是葫蘆裡面賣什麼藥,所以她沒有接話。
柔妃似乎並不在意慕嫣兒的反應,接著說道:「本宮從入宮到現在,已經二十五年了。你知道本宮為什麼能從一個宮女到現在位列四妃嗎?」
被問到了,慕嫣兒只能默默的裝無知:「嫣兒不知。」
柔妃笑了笑:「這個後宮,誰手上都沾著血。而雲兒,是我從這條血路裡面殺出來,保住的唯一的依靠。」
慕嫣兒抬頭看了柔妃一眼,她知道凌浩雲對柔妃很重要,但是柔妃現在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是因為她救了這麼重要的凌浩雲,所以要給她賞賜?
柔妃接著說道:「這皇宮,就是一個修羅場,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是無數白骨堆積起來的,而本宮在後宮拼了二十五年,甚至有可能還要拼下去……最後的勝者必須是我的雲兒,否則本宮母子死無葬身之地。當你作為人質來到東凌後,被皇上指婚給了雲兒,你和本宮,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因為你的身份,就是雲兒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不過你很聰明,知道命比婚約重要。」
聽得柔妃這麼坦白的說出來,慕嫣兒反而有些不習慣:「娘娘要說什麼,就直說吧,嫣兒對東凌後宮沒什麼興趣。」
柔妃直起了身子,眼裡面閃過了一抹堅定:「你對雲兒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本宮自然不應該再為難於你,而雲兒,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分了一些心思在你的手上,可是你也知道,你的存在,會阻礙雲兒的道路,我要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