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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章 露宿荒野 文 / 秋葉的歌者

    方承昂然一笑,道:「江南司馬家確實不好惹,但方承還不至於因此就畏首畏尾,噤若寒蟬。我倒真想看看司馬家的人敢不敢把事做絕了。」

    沈虹又垂下頭微微哭泣道:「公子,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你何必要趟這混水了。沈虹生來命苦,怨不得他人,實不想再牽累他人。如果公子再因為沈虹而出了什麼事,沈虹真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方承看著沈虹哭泣的模樣,心裡就如被揪著一般。更有一種極想伸手去寬慰她的衝動,他費了好大勁,才克制住。良久之後,方承這才道:「沈姑娘,方承敢隻身闖蕩江湖,自然早就把自家的生死放在一邊。方承雖只是一個江湖末流,寂寂無名,卻也知道什麼當為,什麼不當為。也許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但你的遭遇,換了其他人,我知曉了,也一樣出手幫忙。方承為人沒什麼可取之處,卻有一點,就是心軟,你的事,我是管定了。」

    兩人正說間,客棧老闆把吃食端了上來。方承昨夜大發神威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因此老闆不免多了幾分小心仔細。東西放好,方承微微一笑道:「沈姑娘,這些且先放一邊吧,先吃飯要緊。」

    沈虹微微點頭,兩人默默的吃著東西。沈虹估計是沒怎麼和陌生人在一起吃過飯,特別是一個陌生男人,因此顯得出奇的矜持。方承面對沈虹也不知為什麼,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生恐自己的一言一行,給沈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因此兩人吃得都很慢,這一頓普通的早餐他們足足吃了有半個時辰。

    用過早餐,方承到櫃檯去結賬。客棧老闆卻不肯收錢,一個勁說昨夜虧得方承在,他的客棧才沒被那些人給砸了,這要是再收方承的錢,以後傳出去了他的名聲就全壞了。方承見他挺肯切,又不想多耽擱時間,就依了他。隨後便與沈虹一道離開了客棧。出了客棧,方承問沈虹道:「沈姑娘,你現下要去哪?」

    沈虹搖了搖頭,黯然說道:「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應該再去找司馬謙鳴,司馬德輝報仇,可我現在這個身體情況……我也不知道現在該去哪。」

    方承略一點頭道:「報仇之事,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眼下最要緊的是把你身上的傷治好。我有一朋友家在靈璧,他是當地的大戶,家有巨萬,我正準備去尋他。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吧。我和這朋友還有點交情,說不得以他的財力就能給你找來一個好大夫,把你身上的傷給治好。」

    沈虹抬起頭,露出一絲難得一見的笑容道:「我也沒什麼主意。公子決定怎樣就怎樣吧。至於能不能把身上的傷治好,一切就隨緣吧。」

    方承見她笑了,而且他感覺到沈虹這次是真心的笑了,也自好不開心,當即笑道:「好,那咱們就去靈璧,不過,你這身上的傷……」

    沈虹淡然一笑道:「我沒事的公子,一時還死不了。」

    方承略一沉臉道:「不許說這樣的話,不管怎樣,你身上的傷還是要顧及的。這樣吧,馬你是不能再騎了,咱們把你的馬賣了,換輛馬車,你看可好。」

    沈虹抿著嘴,笑著點點頭,應了聲道:「嗯,公子就照你的意思辦吧。」她頓了頓又道:「公子你說的對,我一定要把傷養好,也一定會把身上的傷養好。我還要再去司馬父子算帳了,絕不能就這麼認輸了。」

    沈虹說話間,又露出了堅毅的表情。方承見得此景,心中頗感欣慰。當下他帶著沈虹往泗州城的馬市走去。這泗州乃是南來北往的商貨集散要地,過往客商極多,市井自然也十分繁華。兩人本身並不著急,邊走邊看,好一陣才來到馬市。沈虹和方承都不擅長與人討價還價,索性就找到了一個賣馬車的商人,把沈虹的馬給他,又補了些銀兩,換了一輛半舊的馬車回來。方承讓沈虹坐在車內,自己在外趕馬車。沈虹也知道自己的目標太過招眼,容易把魏復開這樣的司馬家的狗給引來,所以也沒說什麼,依言乖乖的躲在馬車後面。

    方承把自己的愛馬繫在馬車的扶桿上,泰然的趕著馬車招搖過市。走了一會,方承陡然發現,一路之上無論是行人還是商旅無不向他投來注視的目光。方承初時不明所以,後來一看自己身上的打扮頓時全明白了。他這一身的錦袍裘衣本就十分招眼,現在卻又偏偏趕著一輛與這身打扮極不相襯的舊馬車,也就難怪路上的行人又留意了。想明白了這點,方承四下觀瞧了一陣,在街道中間位置正好有一間故衣店。他心念一動,把馬車趕將了過去。

    方承在故衣店門口把車停下,回頭對沈虹說道:「你在車裡等一下,不要出來,我去去就來。」言罷跳下車,逕直往故衣店中走去。

    進得店裡,方承轉了一小會,挑了兩件素樸的衣服,直接到店裡後堂換了。換好之後,方承立時又回復了往昔的形象。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方承倒是挺滿意的,說真的那套錦衣裘服雖讓變得俊美了許多,但穿在身上,方承老是覺著渾身的彆扭。換過衣服,方承轉手把那套錦衣裘服賣給了故衣店老闆。這老闆倒真是一個實誠人,他拿著了衣服看了半天,最後竟從櫃檯裡拿了三百多兩銀子給了方承。

    方承可真沒想到這麼一身行頭,居然值這麼多銀子。剛拿到銀子時,他還只道是店老闆弄錯了,後來細一看老闆表情,就確認無疑了。方承心下暗歎一聲,付道:就這麼兩件不起眼的衣服,都能抵上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了,這黑白道不愧是黑道魁首,隨便弄來兩件衣服也如此名貴。方承邊想邊帶著銀子,回到馬車上。沈虹聽到聲音,從馬車裡探出頭來看了看,見方承變成了這般模樣,不由得吃了一驚道:「公子,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方承看了自己兩眼,笑道:「你有什麼不好的嗎?我覺得挺好的。」

    沈虹撲哧一笑道:「公子人靠衣裳馬靠鞍,你要穿著這麼身行頭,估計真會有人把你當車伕了。」

    方承笑道:「那樣最好,我正巴不得他們全把我當車伕了,這說不得能省不少麻煩。」

    沈虹微微一笑道:「公子,你的想法還真是讓人不好琢磨。唉,你換了這身,那你之前穿的衣服了?」

    方承在沈虹面前不好說自己把它們給賣給故衣店了,只好隨口搪塞道:「那兩件衣服穿著太過招搖,看著和我也格格不入,換下來就丟給店家了。」

    沈虹吃了一驚,道:「什麼?公子你把衣服丟給故衣店了,你可知道你剛才那一身要值多少錢?這,這,這也可惜了點。」

    方承笑道:「不就兩件衣服嗎,沒什麼可不可惜的。如果想要,日後找機會再買一件就是了。」

    沈虹輕笑一聲道:「公子生性豁達,自然不會把些微小事放在心頭了。不過要換了旁人,那恐怕就沒幾個人捨得了。」

    兩人說話時候,馬車也出了泗州城。出城之後,馬車的速度慢慢快了起來,不過車裡面倒是相當的平穩。方承是行鏢出身,之前又做了兩年趟子手,對於趕車還真相當有些心得。沈虹怕她露面會招來一些麻煩,照理應該一直躲在馬車車廂裡面,不可輕易露面的。可她也不知怎麼了,老是要忍不住探出頭和方承聊上幾句,然後再躲回車廂裡面。

    方承本來就有幾分心猿意馬,沈虹再這樣有心無意與他靠近,他更自忙亂了。他趕著馬車就往前走,本該估量時間的趕在天黑前找到宿頭。時值寒冬臘月,天冷雪厚,入夜之後如無一個安然棲身之地,就算是內力深厚也是相當難熬的,更何況沈虹身上還有傷。可偏偏慌亂之下,方承卻把宿頭錯過了。冬日時節,天時短促,眼看著天就要黑下來了,前面的路途又是滯礙難行。方承沒辦法只好把馬車停了下來。

    沈虹見車停了從馬車裡面探出頭來,看到天色已黑,也知道錯過了宿頭。冷風一吹,沈虹覺得體內一股寒氣湧將上來,她不由自主的把衣服拉緊了一些。方承在一旁看得真切,暗罵了自己一句該死,但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是無用,還是設法解決再說。他掃視了一下四周,這個地方樹木繁盛,雖是冬季,樹林當間應該還是能擋擋寒風。

    方承隨即把掉轉馬車,往林子當間行去。走了一段,果然樹林當中寒風小了許多。方承把馬車停住,回頭對沈虹道:「沈姑娘,你先在車裡等一會,我去找個地方,生堆火好取暖。」

    沈虹探出頭來笑道:「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方承忙道:「不用了,你身上有傷,還是先呆在車裡吧,要是再受了寒氣就麻煩了。都怪我只顧趕車,把宿頭給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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