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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無奈遁逃 文 / 秋葉的歌者

    「為什麼?」周達忍不住搶了出來發問。夏元淳白了周達一眼,道:「為什麼?以這小子現在的本事,當真要放開了,你們誰制得住他。我是自認沒那個能耐了。」

    這話說得周達啞口無言,只得悻悻的又退到了一邊。

    夏元淳接著又道:「這樣吧,先把押回江州看管起來,等這趟鏢押完回來,細細查證明白了,再做決斷。」

    陳不憂聞言忙道:「那,總鏢頭,這趟鏢怎麼辦?」

    他的言下之語十分清楚,夏元淳也猜透了他的心思,隨即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就摘了成威鏢局這塊牌子……」

    夏元淳話說到這份上了,其他人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這時遠遠的又傳來了一陣馬蹄。頓時,眾人的神經立刻又緊張了起來。蹄聲越來越近,有兩個沉不住氣的,跑到了來聲方向翹首觀望。看了一陣,兩人面上一鬆,轉過頭來笑著道:「沒事,是自己人。」

    眾人聽得此言,都覺舒了口氣。這時來人也已到了近處,一人跳下馬來,口中說道:「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這人正是趙鏢師,他細看看眼前的情形,有些納悶的問道:「這,怎麼了?」但沒人答他的話。

    夏元淳一轉臉說了句:「先回客棧再說,」隨即翻身上馬,其他人也紛紛上了馬。剛趕來的這些人是一頭霧水,但見這情形也不敢多問,只好又重騎回馬上去了。方承也被人扶上了鞍,一行人,緩緩的折往了客棧。

    回到客棧時,已慢近午時分,客棧老闆見人又回來了,大為訝異,但也不敢多問,當下重又安排好住處。這回夏元淳要了三間客房,把方承放在了居中的客房之內,又讓手下守著。然後,他喚過張岳和陳不憂到左首的房內,閉門議事。

    過了一會,陳不憂從房內走出,逕直來到關方承的那間房內。他支開了其他幾個人,然後在方承身上細細搜了一回,但什麼也沒搜到。老婦曾再三囑咐方承不許他把所學武功外洩,方承唯恐自己行止不慎,無法遵守信諾,所以在把刀法和內功心法背記純熟之後,立即把從不離身的刀譜和內功心法盡數毀去了。

    陳不憂沒搜到要緊物什,隨即出了房向夏元淳報告去了。又過了一陣,大約午飯過後不久,夏元淳親自過來了。他向方承訓問了一陣。可是方承自覺此事甚有蹊蹺,所以老早便打定了主意,一語不發。結果問了半天,方承恍若不聞。夏元淳氣得不行,卻也沒辦法,最後甩門而去。

    之後,一整個下午,便再沒人來了。但隔壁不時傳來一陣陣爭噪聲。方承從聲音裡聽得出是張岳和夏元淳,陳不憂在爭執。雖然他聽不清箇中內容,但大致也猜得出,多半還是因為自己這件事。聽著這聲音,方承忽然在心底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動。

    爭執的聲音到快入夜時才沒再傳出。四周也忽的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周達突然端著碗粥走了進來。他先問了方承幾句,方承隨口應著,卻一字也不多說。周達也不以為意,拿起湯匙,一勺一勺的餵著方承。沒多大功夫,一碗粥便喂完了,周達起身收拾著碗碟,口中還說著話寬慰方承。方承禁不住向周達由衷的說了一句:「周哥……謝謝你……」

    周達聞言憨憨一笑,道:「說這幹麼,咱不是朋友嗎?」說完,又說了兩句寬慰的話,這才出了屋去。

    周達剛走不久,夏元淳卻過來了。他細細察看了一番,然後又訓問了幾句,發覺方承還是一言不發之後,他也沒了耐性,恐嚇了方承兩句,又氣匆匆的走了。臨走前,他不忘提醒守在外頭的兩人要多加留心。

    此後,方承的房內便安靜了下來,既沒人再來探望巡視,也沒了爭執聲。也許是靜的太厲害了,也可能是心身俱疲的緣故,方承坐著坐著,竟慢慢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夢中,方承忽的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方承現在內功已有所成,耳目遠較常人聰敏。因而聲音雖弱,卻讓他立即從夢中醒了過來。醒來以後,方承立刻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聲音乃自窗外傳來,忽的人影一閃,從窗外跳進一個人來。方承藉著微弱的燈火定睛一看,原來是張岳。

    張岳向方承作了個禁聲的手勢,又向外張望了一下,然後疾奔到方承身上,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二話不說先把方承手腳上綁的繩索割斷了。張岳割著繩子,口中還自顧的說道:「總鏢頭已做了決定,明日一早就讓陳不憂獨自押著你先回江州去。」他割完了繩子,又來解方承的穴道,口中尤自說著:「陳不憂這人,我再清楚不過。你別看他白天還替你說了幾句好話,那是由於當時形勢所迫。真要讓他獨自押你江州,以他狹隘的心胸,還有你們過往的怨隙,他斷然會趁機報復於你……」

    張岳邊說邊替方承解著穴,但夏元淳點穴的手法頗為古怪,張岳把幾處□解開後,剩下的三處大穴,他卻怎麼也解不開了。在張岳來解穴之前,方承其實也試圖用本身的內力來衝開穴道,只是他內力運用尚顯生疏,只勉強衝開了兩處□,後來他自己也就放棄了。不過,在衝穴過程中方承卻驚奇的發覺,夏元淳點穴的手法,竟然和老婦教給他的手法十分相似。此時,他見張岳解穴遇上了一些障礙,便嘗試著把自己所知的解穴手法說給張岳聽。

    張岳依法施為,沒想到一擊奏效,方承身上被制的三處要穴,隨手而解。張岳見此成效,又頗吃了一驚,但他無暇去細想這些,更無暇去細問方承。當下,他又說道:「我和總鏢頭理論了一下午,陳說厲害,但總鏢頭一句也聽不進去。還說正因知道你和陳不憂有舊隙,才遣他押你。我回去思慮再三,只恐陳不憂會在路上害了你性命,思來想去,這才下了決心,偷來放你。」

    方承心中萬分激動,說道:「張哥,我,我,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

    張岳拍了拍方承肩頭,笑道:「說這作甚,誰讓你我相識一場了。」

    方承道:「可你又怎麼向總鏢頭交待了……」

    張岳笑了笑,將割斷的兩要繩索撿起,將斷頭放到火上燎了燎,看著繩子燃得差不離了,又用手掐了兩下,然後隨手丟在地上,笑道:「這樣大家都會以為是你自己烤斷繩索逃走的。總鏢頭就算知是有人所為,他拿不到實據,也無可奈何。」張岳又從懷中取出一隻銀袋塞到方承手裡,方承忙想推辭,張岳語氣隨之轉嚴,斥了一句:「快拿著。」方承這才接下。

    張岳看了看窗外,又道:「我是趁著總鏢頭和陳不憂出去說話的功夫過來的,得趕快回去,免得他們生疑,」他拍了拍方承的肩膀,語氣一沉:「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你以後要自己保重。」說罷一扭頭向窗口走去,方承跟了兩步,甚有些激動的輕喊了一聲:「張哥……」,張岳回頭看了他一眼,方承沉吟了一陣,輕輕說道:「謝謝你……」

    張岳點點頭,隨即跳出了窗去。方承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凝視了久久……

    過了好一會,方承猛的醒悟過來,他略作思索,伸手把桌上的那剩著小半盞的沒燈取到地上放好。他估摸時間差不多,忽的站起身,很隨意的向前一絆,將沒燈踢翻在地,做出了一副他急欲脫身,不慎踢倒油燈的假象。然後,他飛步衝到窗前,一個翻身躍了出去。

    油燈倒地的聲響,立時驚動了守在門外的人,他們忙推門進來察看。他們一見屋內情景,立刻叫喊了起來。夏元淳等人聞聲忙趕了過來,一見方承跑了,都大吃了一驚,霎那間這些個久歷江湖的人物,也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當他們慌亂之際,樓下忽傳出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這時,他們才猛然想到,方承要離開必定要去偷馬,他們該去馬廄堵著才是。只是,此時想起,顯然是太晚了,等他們趕到馬廄的時候,蹄聲已然去遠了。夏元淳查看了一下廄內的馬匹,見方承騎走的是他自己帶來的那匹馬,立刻放棄了追趕的念頭。方承那匹馬原是黑山的,那雖不是千里神駿,卻也是百里挑一的好馬,成威鏢局的其他馬匹遠比不上它,怎麼追?更何況就算讓他們追上了又能怎樣,依夏元淳的想法,方承此時武功已在他之上,就算僥倖追上了,他們也是奈何不了方承的?所以,他立時打消了追擊的念頭,轉而直奔關著方承的那間客房。

    詳細察勘一番之後,夏元淳也沒看出什麼破綻,所以當真認定是方承自己衝開穴道,烤斷繩索,然後逃走的。他曾試過方承的內力,知他內力確實頗為深厚,說不定還真能以本身內力衝開穴道。

    經過這麼一連串折騰之後,成威鏢局上下已是人困馬乏。夏元淳想到明日還有一趟緊要的鏢要押,方承之事已然成為一件無頭公案,無從查起,只能就此打住,打發了眾人回去休息。

    再說方承逃出客棧一路狂奔,一氣跑出了二十幾里。後來,他聽背後並無追後的馬蹄聲,才稍微寬了些心,漸漸放慢了速度。

    人是逃出來了,可以後該怎麼辦,該往哪去,方承卻是一片茫然。事情來得太突然,他被制住時,只是想著怎麼脫身。現在真的脫了身,他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就這樣,方承渾渾沌沌的走了一夜,直走到了東方現白。這時,他也累得不行了,便不再去想什麼,遠遠看著前頭有個小鎮,當即催了馬直奔過去。

    方承在小鎮客棧裡睡了一上午。醒了以後,他也清醒了許多。他思來想去,大概還是該再去找一家鏢局來投,畢竟他所會就是押鏢。只是,江南的鏢局大半是去不得了。江南的鏢局大多是秋水山莊旗下的,即便不是也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次夏元淳給他定的可是偷盜秋家武功的罪名,恐怕今後,他和江南秋家得結下不小的梁子了。

    江南的鏢局是去不得了,方承怕得另承東主了。現今,江湖鏢行,基本是被四大鏢局所瓜分。其一就是長天鏢局,它控制著江南地區到湘鄂一帶。另外三家,分別是江北的長英鏢局,京師的震遠鏢局和西蜀的川蜀鏢局。這三家鏢局之中,震遠鏢局主要與達官貴人打交道,不合方承的心思。川蜀鏢局在岳陽有個岳陽鏢局,一向是虎威鏢局的對手,方承在虎威鏢局也有一段日子,耳濡目染之下,漸漸的對川蜀鏢局也有些反感。

    思來想去,方承最終下定了決心:往北走,在長英鏢局旗下找一家不大不小的鏢局尋個差事,一面討生活,一面勤習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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