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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虎口轉生 文 / 秋葉的歌者

    趟子手用手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微微點了點頭。

    丫環的話點醒了蘇小姐,她身子一轉,不由自主的向趟子手跪了下去,口中胡亂的哀求道:「大俠,大俠,救救我們。若能……若能……若能逃過此劫,我,願,願意,以終身相許。」

    蘇小姐本以為自己的一生已定然要葬送在朱喜,黑山這兩人其中一個手上了,她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未曾想到趟子手又突然出現,在絕望之中又送來了一絲絲希望。在這乍悲乍喜的情況下,蘇小姐真是心亂如麻,就連自己說些什麼,都有點控制不住。等話一出口,蘇小姐便有些後悔了,但她轉念一想,若把終身托付給這個趟子手,總比交給朱喜,黑山這兩個奸惡之徒要好得多。因此她的悔意又稍有減少。

    蘇小姐自個在胡思亂想,趟子手卻沒功夫顧及到她在說什麼,想什麼。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快點離開這個險地才是。他極快的將她扶起往外走。可這蘇小姐實在被嚇得太厲害了,到得這逃命的緊要關頭,腳下居然是使不上一點力氣,一個勁的發軟。趟子手無奈,只好一側身將她背到了起來。倒是蘇小姐的那個小丫環膽子更大些,她自己站起來,跟著趟子手往前走。

    趟子手走得極小心,唯恐讓朱黑二人發現了。一出了土地廟,他在土地廟廟牆的摭掩下,疾步的向廟外一丈多遠的一棵樹走去。那樹上拴著兩匹馬,那是朱喜和黑山的坐騎,也是此時此地唯有的兩匹馬。

    很快,三人來到了樹旁。趟子手把蘇小姐從背上放下,隨即轉過身又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到了其中一匹馬的馬背之上。蘇小姐是大家閨秀,平日連馬都很少見到,更不要說騎馬了,這乍一坐到馬背上,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身下那匹馬似乎也察覺到了背上的異樣,竟然後退了兩步,亂動了起來。幸虧這時朱喜與黑山正鬥到緊要處,兩人無暇分心,否則這一下便即壞事了。

    趟子手也明白蘇小姐的苦處,所以他邊將蘇小姐的腳套進馬蹬裡,邊輕聲道:「蘇小姐,你不會騎馬不要緊,待會馬一跑起來你就抱緊馬的脖子,難受是會難受些,但現下是在逃命,也只能如此強撐一撐了。」

    蘇小姐點點頭。趟子手隨後走到樹邊去解韁繩。可沒料到,趟子手才把兩韁繩解開,蘇小姐騎的那匹馬突然又亂動了起來,還低叫了一聲。趟子手回頭一看,原來蘇小姐坐在馬背上實在害怕得很,聽他剛才的話以後,便照他所說伸手抱住了馬的脖子。蘇小姐騎的那匹馬有些欺生,它見背上騎了一個陌生人本就有些不樂意了,蘇小姐又去抱它的脖子,它更不高興了,便耍起了小性子。

    這馬耍性子並不打緊,可它的叫聲卻引起了朱喜的注意。這匹馬是朱喜的坐騎,馬一叫朱喜不禁抽空往這邊瞄了一眼。也湊巧,這時黑山背對著這邊,朱喜卻正好面對著這邊,他恰恰可以分神往這邊看一眼。一看之下,朱喜便知大事不妙,急叫了一聲:「不好。」可是黑山卻不知他在喊什麼,仍一個勁往朱喜身上遞招。朱喜一時也難以向黑山言明,只能繼續招架。

    而在此時,趟子手已飛速奔到了另一匹馬旁邊,翻身跳將了上去。他情知不妙,不敢稍作遲疑,不待在馬背上坐穩,雙手往下一伸,從蘇家小丫環的兩腋穿過,猛一使勁把她提將起來,橫放在馬鞍前面。隨即在兩匹馬的屁股上各打了一鞭。蘇小姐騎的那匹馬雖有點小性子,卻也是一隻欺軟怕硬的畜牲,被趟子手鞭子一打,頓時老實了,乖乖的往前奔。於是急促的蹄聲驟然響起。

    蹄聲一起,黑山總算明白了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急想轉身,可是他的手卻收不住勢,於是和朱喜又對了一招。本來兩人和那兩匹馬相距不過三四丈遠,朱喜的輕功十分了得,若是三人剛上馬時,他便發勁全力去追,那未必便追不上。可偏偏黑山不明就理又和他糾纏了一會,這兩下一耽擱,兩匹馬離著他們可就有七八丈遠,要再追可就難了。

    事已至此,總不能就這麼眼看著三人逃走吧,不管能不能追上總得試一下。朱喜蹩足一口真氣,發力猛追。黑山也跟在朱喜身後追了一段,不過他很快放棄了。黑山武功不錯,輕功卻是一般,只有乾瞪眼的份。

    朱喜自然也知道黑山輕功不好,所以壓根也沒指望黑山能幫得上他的忙,自顧著自己前追。這兩人方纔還以死相拼,此時卻不知不覺又站到了同一戰線。因為二人知道讓這三人逃了是小事,可要是三人逃走以後把他們的身份告知了虎威鏢局,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他和黑山雖僻居雲南,遠在江南武林第一大家族秋水山莊勢力範圍之外。但如果虎威鏢局或者秋水山莊因為此事而找上門去,那也是一件大麻煩。所以,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朱喜也要奮力試試。

    且別說,朱喜這一奮力,還真見了些成效。追出幾十丈遠之後,朱喜竟然漸漸拉近了與前頭兩匹馬的距離。不過,這倒不是因為朱喜的輕功真的可以快過飛馳的快馬。只因這蘇小姐根本不會騎馬,更不知如何去控制馬。也就是說,趟子手必須一人同時驅策著兩匹馬,這麼一來馬的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眼見著朱喜越追越近,騎在馬上的趟子手和蘇小姐毫不知情,當然也不會著急。倒是那個橫馱在馬背上的蘇家小丫環把後面的情況看得個一清二楚,她著急了起來。小丫環被這麼橫放在馬鞍前面,這馬一跑起來,便被顛了個翻江倒海,不得多時已經吐了兩次。但此時她還是強忍著難受,竭力向趟子手發出提醒,她顫聲道:「不……追……近……了」

    小丫環的話雖然斷斷續續,趟子手卻立刻領會了她話中的意思。但他似乎胸有成竹,毫不慌亂,反倒安慰丫環道:「你抓緊了,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應付。」

    這時的趟子手在蘇家主僕眼中,幾乎便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了。因此,趟子手話一出口,小丫環倒真的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趟子手說話時的聲音頗大,不僅旁邊的蘇小姐聽到了,就是在後面追他們的朱喜也聽得一清二楚。朱喜心中不由一動,暗想:這小子剛才居然詐死騙過了我們幾個的眼睛,還真不能小看了他,說不定他還真有些什麼古怪招術,還是提防著點好。他心念一動,不覺得加了幾分小心。

    話說至此,到現在朱喜都搞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趟子手會死而復生。其實此事說破了卻是沒什麼希奇的,既非趟子手身負什麼奇功,更非他心機深沉有意瞞過諸人。怪只怪黑山這人太過粗心。趟子手自知武功低微,所以每次出鏢在外的時候都會取一個護心鏡掛在胸口,以求危急之時能夠保命。黑山那一掌好巧不巧正打在這個護心鏡上。眼下時值深秋,趟子手衣著甚厚,黑山為人粗心,只道那一掌過去斷無生理,也沒去細察是直接打在身上還是怎樣,趟子手因此撿了一條命。

    不過,趟子手當時還是讓黑山的掌力給震暈了,直到蘇家那匹馬長嘶奔走之時才醒轉過來。趟子手醒來之時,朱黑二人正打鬥得狠,無暇分心。他趁此良機,趴在地上輕輕的挪動身體,一點點挪到了蘇家主僕身邊,這才有其後的這些事。

    朱喜心裡暗加了兩分小心,但腳程卻一點也沒慢下來。又追了一段,與前面三人的距離已拉近到兩丈之內。趟子手也覺察到朱喜已經逼近,便從懷中掏出一樣物事,略一回頭,對著朱喜擲將過去。朱喜定眼一看,是件灰色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模樣,來勢也不迅疾。朱喜以為是件暗器,心中不禁暗笑:這小子這回可是在班門弄斧了。

    朱喜的暗器功夫極是了得,生平向以為傲,又怎會把趟子手發來的暗器看在眼裡了。他身形微微一側,正想使個巧妙的手段既躲過趟子手的暗器,又不影響速度。哪知,朱喜身子剛動,那襲來的物事突的一轉,「呼」的一下,他的眼前驀的灰朦朦一片了。還沒等朱喜反應過來,眼睛突然一澀,不知讓什麼給瞇了。朱喜心裡隨之一亂,步伐也隨之一亂,腳下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原本強撐在胸腹之間的那口真氣也隨之洩了下去。

    朱喜施展輕功能夠在短時間內奔行如此之速,全仗著胸口提著的那口真氣。如今這口真氣洩了下去,朱喜再想提起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再要像剛才一樣追趕前面三人,更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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