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夜道:「你是不是對我失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把她還給我。」
「哼,翅膀硬了,敢這麼跟你老子說話了?凌夜,她就在這裡,我等著有一天,你親自來把她帶走。」
沈之琰利索掛完電話,隨手將那部手機,丟入了面前湖泊中。
沈凌夜臉色鐵青,還沒來得及放下電話,身後便多了六個男性保鏢。
「大少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跟我們去機場。」
「去、你、媽!」沈凌夜突然猛然一個轉身,對著身後說話的保鏢狠狠踹了一腳!
那保鏢挨了一腳悶哼一聲,一連退了好幾步。
其他五個保鏢立刻前赴後繼撲上來,很快就將沈凌夜壓制住,然後拖著他,快速朝大門口去了。
水榭漸漸消失在視線,沈凌夜死死捏著手裡,自身體深處,發出一聲暴戾的怒吼。
即便再不情不願,沈凌夜最後還是被強行塞進了車子裡,與沈之琰的六名理事一起,被扔進了飛往巴黎的飛機。
這是沈凌夜與自己的父親,第一次有這樣正面的衝突,也是第一次,沈凌夜和沈之琰為了江小暖的事情,有了明面上的對抗。
那層豎在父子兩之間的薄如禪意的紙,終於被盛怒下的沈凌夜捅破了。
而結果,如意料之中一般——那是毫無意義的反抗。
然而,無論如何,沈凌夜卻不後悔。
守護自己愛的女人,這是每一個男人最基本的責任。
如果這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役,那麼他不介意由他拉開這場戰役的序幕。
如沈之琰所說:總有一天,他會回來,親自帶走他要的人。
在沈凌夜離開沈家大宅後。
湖畔水榭胖,安明一動不動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看似神情平靜,但是其實,後背的襯衫早就全部濕透,黏膩的感覺讓他本就惴惴不安的心越發失措。
沈凌夜、沈凌昊任何一位少爺犯錯了,會被責罰,但他們畢竟都是沈之琰的種,所以再懲罰,也有一個度。
可是,他呢?
他只是沈之琰的一名執事,如果他犯了錯呢?
一旁,顧昀看完了戲,上前提醒,「沈先生,您的傷口還沒有徹底結痂,不宜在外面呆太久。」
「再不出來,他們一個個就當我真的老了,以為就這麼可以隨意糊弄了。」
沈之琰臉色依然帶著病態的蒼白,身下坐著一輛黑色輪椅。他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冷森的很,熟悉他的幾個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發怒了。
顧昀很識時務,從旁人手裡拿了條毯子蓋在沈之琰腿上,隨即便和幾個醫務人員離開了。
水榭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唯有微風拂過那塊畫板,吹起畫紙邊緣發出的窸窣聲。
沈之琰望著身前跪著的人,沉聲開口:「你就那麼確信,我會把繼承人的位置,給他?」
安明頭皮一麻,沒敢接話。
沈之琰冷哼一聲,「做得多不代表什麼,能力強,也不定就是最後的贏家。安明,你這麼早就開始給自己鋪後路討好新主子,是不是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