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江小暖睡得很沉,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她張開眼睛對著陌生的天花板眨了眨眼,大腦片刻空白,隨即回憶起了她到底在哪裡。
江小暖的手情不自禁覆上了自己的小腹,神情有一瞬間的迷茫。
這個孩子,能在沈之琰眾多的耳目中,瞞天過海麼?
沈凌夜一定會來的,在此之前,她一定要確保,無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一連兩天,江小暖都沒有見到沈之琰或者安明。給她使喚人對沈之琰的事情一問三不知,自動屏蔽江小暖類似需要手機電腦這樣的要求。
他們只會對一些日常起居生活做出正常的反應。
問不出個所以然,江小暖也不氣餒,自己跑出去瞎轉悠。
作為安明親自關照過的貴客,雖然江小暖出入都有人跟著,但是倒也沒有人真正限制她的自由。
不過,這種自由是有限制的,比如說,沈之琰住的那棟樓,江小暖是不能去的。
偌大的宅子,所有人對她都是行路同人,倒不是態度高傲,其實是不清楚江小暖會被帶入宅子的緣由,也不敢輕易和她走近。
兩天下來,江小暖連著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心底本就不安忐忑,如今便又平添了一份寂寞。
直到第二天晚上,一道耀眼的煙花,在窗外綻放開,江小暖心中的陰翳才一掃而空。
這一次,沈凌夜並沒有用多耀眼的煙花,也沒有一連放了幾個小時的煙花——排場弄得太大了,就容易引起宅子裡保鏢的注意了。
這可是他和江小暖之間的秘密,又怎麼能其他人知道呢?
那是沈凌夜站在大宅外不遠處的空地,親自點燃的一柱煙花。
夜色下,遠處星星點點亮著燈光,沈凌夜不知道那一盞下有他的江小暖,但是他知道,這漫天的煙花,她一定看得到。
江小暖,不要害怕,我不能陪在你身畔,但是,我從未離開過你。
這一柱僅僅持續一分多鐘的煙花,江小暖剛來得及跑到陽台,就幾乎已經沒有了。
可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小暖心中多了一根定海神針,一切的不安和憂慮,都被輕而易舉壓下去了。
她站定在陽台上,望著漆黑的夜幕,心中默默:沈凌夜,我會守護好我們的孩子,等著你來帶我離開。
第二天,有了定海神針鎮心的江小暖,再也不屁股上長釘子似得四處亂竄了。她睡了個大懶覺,拖到日上三竿才慢慢吞吞起床,吃了飯後,便讓人準備了畫筆,窩進了那個她曾經來過的水榭旁,對著一株山茶花畫起了水彩。
江小暖擅長素描,對水彩卻不怎麼在行,一株山茶花被她描的並不十分像,不過加了些她自己的創意後,倒也是挺有模有樣的。
「阿嚏!」
江小暖縮了縮脖子,抽了張紙巾給自己擦鼻涕。
畫板上,山茶花已經躍然紙上,綠葉紅花,有了雛形,江小暖正在完成遠景部分。
她擦鼻涕的時候,無意間抬眸,便看到了躲在一株銀杏樹後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