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北郊公墓。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多了兩處新墳墓。
碑上沒有照片,唯各自有生卒的時間,以及名字。
江小暖穿著黑色連衣羊毛裙,外頭是一件黑色呢大衣,頭上還戴著一頂遮紗黑圓禮帽。
落葬的工人已經離開,如今只剩下江小暖一個人,冷冷清清站在墓碑前。
江小暖蹲下身體,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了江華清墓碑前,將一根木墜,放在了何婉雲墓碑前。
銀行卡,是江華清生前給她的;
木墜,江小暖本以為已經遺落,昨晚,沈凌夜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掏了出來還給了她。
江小暖也沒細問,只是接過,今天拿來,還給自己的母親。
她在墓碑前佇立了沒太久,便有一個人,站定在了自己身旁。
夏墨。
夏墨穿著一襲黑色西裝,走到墓碑前,將兩束花,分別放在了江華清和何婉雲墓碑前。
他做完這一切,也沒抬頭看江小暖,只是站在江小暖身旁,跟她一樣,看著墓碑,輕聲開口:「我相信,你的母親是愛你的父親的。」
江小暖轉頭。
夏墨繼續道:「二十二年前,她曾經去監獄,告訴江華清,她腹中懷著的是他的孩子。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江華清的孩子。可是她並沒有打掉你,不是麼?」
「後來,你離開宋家,她又重新給了你一個身份。不是別的,而是江小暖。江是你父親的姓,暖暖,是在獄中,江華清親自取的名字。」
「再說這串木墜。你母親保留那麼多年,最後又交到你手上,足以證明,她對你的父親,是有感情的。」
江小暖苦笑,「那我寧可她從未愛過我父親,寧可二十二年前我就被扼殺了,這樣,也不會有今天那麼多的紛紛擾擾。」
「愛又如何?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名利權勢。她會生下我,其實只是不捨得她和我父親之間的情誼。名利也要,愛情也不忍心拋棄,她,說到底,還是太貪心了!」
夏墨不料身旁女孩已經想得如此透徹,微微詫異,忍不住抬眸看她。
不知道是想多了還是什麼,夏墨總覺得江小暖最後一句話,似乎話裡有話。
他夏墨,何嘗不是魚和熊掌都想兼得?
報仇,愛情。
可是到最後呢?
是啊,都是——太貪心了!
夏墨強行收回自己的目光,壓抑了喉嚨口所有的懇求和挽留。
這個時候再去挽回什麼,不但不會有結果,只會讓他輸得更加體無完膚。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夏墨末了,只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宋曉琪,還好麼?」江小暖問。
夏墨道:「前幾天,她辦了退學,已經出國了。」
江小暖哦了一聲,沒接著問。
事到如今,恩恩怨怨已經分不清誰對誰錯,大家都是心力交瘁,江小暖也不是聖人,真的沒什麼心思,再去關注那個曾經的妹妹。
「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末了,江小暖突然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