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此,這裡所有的東西,基本都是嶄新的,自然也包括廚房。
因為身體的原因,容臣多年來的飯菜都是由專門的廚師做好了,再送到他面前吃的。
在華盛頓的莊園裡住了那麼些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家廚房長什麼樣。
今日也算是頭一回見人做飯。
如江小暖所說,她似乎很會做飯,從洗菜到切菜入鍋,都游刃有餘。
容臣看著,便不由想到了白天她坐在他身旁給自己畫畫的場景。
這個女孩,擁有這個年齡該有的靈動和跳脫,安靜起來卻也能沉靜淑女。
從她吃飯或者一些細節中,可以看出她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似乎並非尋常人家出身。
那晚在寶龍天台,死亡瀕臨都沒能讓她流露恐懼和惶恐。
對自己三番五次的示好和幫助,她都始終抱著一抹忌憚,從未真正放縱。
這樣一個女孩,為何會去做沈凌夜的情婦?
一時間,連著容臣也覺得有些困惑。
隨即他很快想到了這個女孩似乎在躲沈凌夜。
所以——是沈凌夜看上了她,而她並無意於沈凌夜?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女孩,確實有些骨氣。
連沈凌夜這樣的男人,也看不上麼?
「嘶——你屬黃鼠狼的麼!走路沒聲音啊!」江小暖轉頭,不期然看到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
說完話才發現人家不是用走而是坐輪椅過來的。察覺到說錯話,江小暖小心臟又跳了一下,生怕對方生氣。
容臣不以為然,道:「吃了這麼多年飯,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人做飯,覺得挺新奇的,就看看。」
江小暖:「……」
江小暖心中白眼大翻,見過炫富的,沒見過這麼炫富的。
容臣又道:「你是對做飯有興趣麼,看著好像挺有兩下子的。」
江小暖:「……呵呵,廚房裡油膩膩的,誰會有興趣。這不是生活所迫,不得不自己豐衣足食麼?」
「怎麼,沈凌夜還請不起一個兩個僕人給你做飯麼?」
「有錢有什麼用,摳門你懂不懂?他小心眼著呢!」
容臣望著眼前舉著刀憤憤不平朝他比劃的女孩,輕笑了一聲。
江小暖發現自己矛頭對錯了人,便悻悻然轉頭,繼續搗鼓。
住慣了乾淨一絲不苟的屋子,突然間房裡多了些油煙味,容臣非但沒覺得不適,反而有些歡喜。
寶珠華麗,卻也冰冷,反而這樣,更有人味兒。
而這人味兒,便是容臣之前二十餘年生活中無法獲得過的。
江小暖並未把所有的食材用完,只是簡單做了兩菜一湯。
之前中午林然送過來的飯菜都是分兩份的,江小暖怕這個病美人有潔癖嫌棄自己筷子上的口水,便也將菜都盛了兩份。
吃飯的時候,她問:「晚上你不工作吧?我也沒法畫畫了,我能去看一下我父親麼?」
容臣又夾了一片醬蘿蔔,送入嘴裡。
蘿蔔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醬汁,酸甜清爽,很是好吃。
「他還沒有醒,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放心吧,你父親醒過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