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您如果不想進去,我可以過去把人帶出來,在車上見面。」
見江小暖一直坐著不說話,陳野開口道。
江小暖忙道:「不用了!那個,你要麼先去忙吧,我晚點自己回去就好。」
陳野道:「江小姐,我今天的工作,就是要陪著您,確保您的安全。」
江小暖哦了一聲,這條商業街並不寬,這輛車不可能一直停在這裡,可是江小暖卻沒準備好這個時候就進去見自己的父親了,她甚至都沒有想好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自己這位突如其來的父親。
所以,她示意陳野將車子停到了咖啡廳附屬的停車空地,然後下車,匆匆往咖啡館裡走。
江小暖一路都低著頭,甚至沒轉頭去看一眼對面的那家門麵店。
「歡迎光臨!」
咖啡館這個時候剛剛開門,還沒什麼客人,店長聽到門鈴響了,熱情招呼。
江小暖走到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坐下,這才匆匆抬眼,朝馬路對面望去。
那是一家藝廊,名叫「南笙喬木」,看著玻璃櫃裡展示的工藝品,應該是一家專做木藝的藝廊。
很快,一個人影就出現在玻璃展櫃後。
一個清瘦高挑的男人,在展櫃後牆角的一張木桌前坐下了,他先是仰起頭和對面另一個男人說了句什麼,隨即便戴上了眼鏡,拿起桌上的一塊木頭、一把刻刀,低頭搗鼓起來。
即使隔著一條馬路,江小暖依然可以看到,這個男人擁有一張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臉龐。
一瞬間,江小暖感覺身體裡所有的血液瘋狂在血管裡滾動。
身體跟著止不住的細微顫動,連著蒼白淡漠的臉,也跟著動容,翻湧出無數情緒。
無需長年累月的相處,無需多深厚的感情相濡,親情和血液羈絆本身,就擁有某種奇異的力量,讓人為之動容。
陳野推門進來,在江小暖對面坐下。
沈凌楓並沒有告訴他這個江華清和江小暖之間的關係,但是看著此刻江小暖的反應,還有兩人都姓江、以及如此肖似的臉,有些事情,並不難猜。
「江小姐,按照沈總的意思,我昨天私底下調查了一下。江華清先生,早年是學習木雕的,曾經是這家藝廊老闆的學生,昨天晚上,他來過這家店,和老闆聊過之後,今天一大早就來這家店了。」
江小暖點點頭,她情緒過於繁複,沒有直視陳野的眼睛,只是點點頭,隨即低聲道:「謝謝你。我想一個人靜一會。」
陳野給江小暖點了一杯咖啡,自己則在一個看得到門,卻又恰好背對江小暖的座位上坐下了。
因為一直心心唸唸自己父親的事情,江小暖並沒有留意咖啡館裡的佈置陳設。
直到半個小時後,她視線終於離開馬路對面藝廊裡的江華清,這才注意到,除了她與陳野之外,這家咖啡館裡,就在自己對面那張桌子上,還坐了另外一位客人。
目光撞到那個人影的時候,江小暖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