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吃飯能一樣麼?!」江小暖匆忙道,「你放我下來沈凌夜!」
「還真不一樣。」沈凌夜瞇著眼,沉聲恩了一聲,一個翻身,又將江小暖壓在身下,他挑開江小暖唇角的頭髮,眼神變得直白而露骨,道:「吃飯是為了滿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但是吃你——是因為喜歡。」
江小暖想要推開他,可是她推不開。
不僅僅是因為男女力量的巨大差距,更是,無法抗拒。
無論沈凌夜曾經怎麼對待過自己,無論他有多殘暴腹黑,但是作為男人,他確實有讓任何一個女人都難以抗拒的魅力。
這不僅體現在他嫻熟的吻技上,還有他的眼神、他的氣息……
沈凌夜在生活和工作中,都極盡強勢。在床上更是如此。
他的吻和擁抱,都極具侵略性,每一次和江小暖發生關係,沒有半點試探,一定要他滿意了為止。
明明應該是粗魯蠻橫的體驗,卻不知道為什麼,讓江小暖心中有了截然相反的感受。
她覺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床上,沈凌夜幾乎是溫柔的。
江小暖能從他炙熱的吻、從他滾燙的大手,從他深邃的眼神裡,讀懂那種感情。
這是沈凌夜特有的、唯屬於他的溫柔。
尤其是在這一晚,江小暖甚至有種被珍惜、被呵護的錯覺。
因為這種感覺,這一晚,在沈凌夜懷裡,江小暖哭了。
江小暖覺得心裡有股巨大的悲傷。
她想到了她六年前被趕出宋家、獨自蜷縮在垃圾桶旁,隔著屋簷看著家家戶戶放煙花,點亮除夕夜的場景。
她想到了用完母親給她的最後一分錢後,獨自徘徊在街頭的場景。
她也想到了,在韻邸,曾經被男顧客逼著脫衣服的場景。
絕望的、黑暗的、孤獨的、恐懼的。
那些痛苦掙扎,在此時此刻,在沈凌夜溫暖的懷抱裡,變得如此清晰。
沈凌夜停下動作,低頭看江小暖的時候,後者忙別開腦袋。
沈凌夜掰過江小暖的腦袋,命令她,「江小暖,看著我。」
面前的人,眼梢微紅,眼淚順著眼角,滑入髮絲間。她的唇有些腫,卻固執地緊緊咬著,更不肯抬眸看自己。
沈凌夜俯身,吻過她沾滿淚水的睫毛,輕聲溫柔道:「江小暖,那些並不是你的錯,不要因為他們的錯誤,這樣懲罰自己。」
「你都知道了。」江小暖起唇,輕聲道。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沈凌夜知道了她愛看煙花,知道了她怕打雷,也知道了她愛吃糖醋魚。
這些日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一定把自己過往的所有,都調查清楚了。
江小暖前16年都過著比大部分人都舒服的生活,她有富人常有的尊嚴和自尊心,卻承受了窮人該承受的所有苦難。
那些日子,是江小暖的逆鱗,在沈凌夜面前這樣暴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讓江小暖覺得無比羞恥。
江小暖苦澀地笑,緩緩抬起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輕聲道:「沈凌夜,我不要你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