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所謂本能,是一種內在傾向,它不是學習或者繼承而來,它是一種固定的行為模式,是人類和任何物種都無法改變的先天行為。對於這種本能,我們無法譴責,無法評價,也無法做出任何改變。」
在回營地的路上,江小暖滿腦子都是夏墨最後和她說的話。
關於斑馬,關於本能。
拋棄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這是一項生物本能,無關殘忍,無關愛與不愛,只是一種無法改變的行為模式。
那麼,六年前,她被拋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那是,是不是不該恨他們的拋棄,不該覺得怨天尤人?
那麼,這一切,又是誰的錯呢?
江小暖困惑了,迷茫了。
這是六年來,她第一次不再逃避自己被拋棄的事實,而是認真開始思考這種行為真正的意義。
夏墨將她送入了帳篷,他站在樹下默默看著帳篷裡的影子片刻,這才掉頭往山下走。
明天一早,他還要出差,參加h市的一個時裝展。
他希望今晚這番話,能讓江小暖醒悟什麼。
但是夏墨也明白,很多事情,旁者清當局和者迷,陷入痛苦的人,很難從淤泥裡抽身而出,因為那是他們曾經付出真心真意的經歷。
回到山下停車場,夏墨接到了陳雅萱的電話。
「夏老師,你人呢?」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了?我特地讓她一個人住那塊小空地是為了什麼?我給你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你不用?你居然回去了?」
夏墨笑,「暖暖還是孩子,慢慢來吧,她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今天謝謝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夏墨掛了電話,修長的手指不自覺觸上了自己的雙唇。
明明已經過了那麼久,卻似乎還瀰漫著她的氣息和觸感。
夏墨發動引擎,輕聲喃尼:「是初吻麼?江小暖,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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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十一點許,j市二院,某病房。
玻璃杯和桌子翻在地上的撞擊聲,幾乎吵醒了整個樓層的病人。
幾名醫生護士,一臉清白站在病房裡,誰也沒敢說話。
沈凌夜坐在沙發上,收回踹了茶几的腳,他目光刀割一般剜過面前一排人,卻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五分鐘後,石塬垂著頭從病房外進來。
他頭皮發麻,腦袋嗡嗡直響。
週三一大早,沈凌夜就臨時出差去了紐約,一個小時前剛剛回到j市。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突然問起石塬江小暖的事情,石塬以為江小暖還在醫院,然帶著沈凌夜過來,卻撲了個空,問問醫生護士,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帶走的。
有個缺心眼的護士,還很拎不清地將這幾天一個男人一直無微不至照顧江小暖的事情抖出來了。
她說的面面俱到,將那男人說的怎麼怎麼好,她剛說完,沈凌夜就發飆了,整張臉難看極了。
石塬叫苦連天,他也是人,斡旋商場上的人和事就夠累了,哪有空再一直盯著江小暖這個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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