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吃飯?!還把自己當空氣?!
沈凌夜唇角一抿,他伸手抓起桌沿下垂的桌布,狠狠一扯,桌上的飯菜全部掉在地上,被大理石震碎。
滿地狼藉。
「誰准你可以吃飯的?」沈凌夜冷聲問。
江小暖放下手裡的筷子,道:「我已經把東西都復原了,該清理的都清理了?」
「都清理了?那為什麼客廳還有我的腳印?把地給我全部重新擦一遍!」
江小暖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捏成拳頭,然後又鬆開。
「好。」
江小暖越是這樣任人欺負的模樣,就越讓沈凌夜覺得窩火。他一把拎住要往廚房走的江小暖。
「江小暖,別半死不活頂著個面癱臉!」
江小暖朝他擠出一抹非常難看的笑,「這樣行了嗎?」
她抬起腦袋的時候,露出了劉海下那剛剛結痂的傷口。
沈凌夜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鬆開了手。
「把這裡收拾了,今天不擦完地板,不准睡覺!」
沈凌夜說完,扭頭朝書房去了。
書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江小暖盯著地上倒得亂七八糟的飯餐,她的肩膀微微聳動,末了蹲下身體,開始收拾地上的殘羹。
一滴淚,順著她秀氣的鼻樑骨墜落,滴在了手背上。
江小暖連忙抬起下巴,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直到眼眶裡的眼淚都干了,才繼續低頭去撿那些飯菜。
沈凌夜坐在書房辦公桌前,他並沒有立刻開始辦公,而是坐在皮椅裡捏著眉心安靜閉目坐著。
在書桌一側,擺放著一個精美的相架。
裡面,是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孩子的合照。
照片裡的女人笑靨如花,溫柔甜美,五官精美至極,而她懷裡的小男孩,卻板著一張臉,小大人似得,嚴肅地盯著鏡頭。
孩子和女人的臉孔非常相似,而他稚嫩的臉龐上,也依稀可以看出沈凌夜此時五官的雛形。
在相架的前面,還放著一串吊墜。
那是江小暖的,也是沈凌夜這些日子費盡心思在查的。
早在初次遇見江小暖那一晚,沈凌夜就大概猜到了江小暖的身份。可是猜到,和確定她是,完全是兩種概念。
二十多年前,關於那一晚觸目驚心的記憶,像電影一樣開始在腦海裡回放。
那些女人尖銳淒涼的尖叫聲,那些男人****愉悅的叫罵聲……
沈凌夜深吸一口氣,他的眉宇皺得很緊,然睜開眼時,眼底是清明的。
他聽著門外叮叮噹噹的聲音,目光落向了照片上的女人。
「那個人的女兒,我已經找到了。你放心,不管是那個女孩,還是那個女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曾經受過的屈辱,我會加倍在她們身上索要回來……」
世間恩怨情仇,剪不斷亂理還亂。
到底是你欠了我情,還是我曾傷了你的心?
沈凌夜從書房出來,已經過了凌晨。江小暖依然兢兢業業在客廳裡擦地板。
五百多平地板,擦起來比想像中更累。
沈凌夜面無表情地走江小暖身旁走過,回到了自己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