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鎮目光極是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緩緩轉首看向身後的離子玄，神色漸漸變得幽沉。
「紫夜姑娘……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耿長老……你幹嘛這樣的神色……你問吧……」
「你能認真的回答我這個問題嗎？」
紫夜心說這老爺子的表情可真夠凝重的，就好像是在交代臨終遺言一般。
「當然……我一直很認真的啊……」
耿鎮調勻呼吸，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紫夜。
「紫夜姑娘……你能告訴我，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我們所有的人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你會怎麼做？」
「幹嘛這麼說？」紫夜有些想笑：「我們不會放棄你的……」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耿鎮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紫夜驀然想起了方才黑狸和他之間的對話，臉上的笑意不由漸漸凝固。
「耿長老……你這話中……似乎是有話吧？」
「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紫夜沉吸一口氣，凝重道：「若是真的只有一人可以活著離開……你知道我會將這個機會留給誰……」
耿鎮微微頜首，「我知道你會將最後希望留給天子殿下……」
紫夜微微蹙眉，不明白耿鎮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答案顯而易見，似乎沒有什麼懸念。
「那麼紫姑娘覺得……若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天子殿下要做的，會不會和姑娘一樣，將最後的生機留給你？」
「你什麼意思？」紫夜眉心皺的更深。
關於這一點，紫夜完全不用懷疑，離子玄當然是將最後的生機留給她。
「當事情真的發生，天子殿下就算是身死，也絕對會給你留下最後生機……所以說，最後活著離開的人，定然是你……」
「耿長老，我不明白你究竟是要說什麼？」
他自己都說了是假設，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耿鎮忽然上前一步，咄咄逼視著紫夜的眼睛：「活著離開的那個人……不能是你……」
紫夜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耿鎮不是那種巴望著她死的人。
他這麼說，定然是有著某種理由。
可是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會讓他如此咬牙切齒的告訴她，她必須死在這裡。
「耿長老……你是說，我沒有逃離這裡的可能，還是說……」
紫夜的話語遽然一滯，瞬間變得冷澈幽寒：「還是說，我必須……死在這裡？」
耿鎮剛要回答，身後的離子玄和君魅已經趕了上來。
「你們還有心思站在這裡聊天？還不快走……」
離子玄不由分說，一把握住了紫夜的手腕，快步追向黑狸。
君魅卻若有所思的看這耿鎮：「師父……有些話，難道連我都不可以說嗎？」
耿鎮的唇角翕動，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對不起……有些事，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
君魅眸色頗為複雜的點點頭，唇角上的笑意變得有些深不可測。
「可是師父和紫夜聊著我不能知道的事情……想來也是為了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