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無憂沉默不語的端起茶盞,淺酌一口,沒有言語。
方執妍連忙垂眸應著,緩步走出。
剛出殿門,就險些與一人撞上,驀然抬首,眼中頓現喜色。
「子玄?」
離子玄顯然沒有心情和她打招呼,淡應一聲,錯身而過。
方執妍心下一動,連忙無聲跟上,還未近前,就聽到了離子玄怒氣沖沖的質問聲。
「父王,你和紫夜都說了什麼?害的她變成那樣?」
「我怎麼了?她走火入魔,和我有什麼關係?」離無憂的聲音極是納悶。
「你還不承認?一大早上,你就找過紫夜,還把她說哭了……這才心結鬱悶,走火入魔……」離子玄憤恨的低吼著。
「你這是什麼謬論?」離無憂也是憤然一聲怒吼:「我要是想害她,怎麼樣不行?非得要弄點風波出來嗎?」
上前一步,他語重心長道:「子玄,相信我……要是我想害她,你根本就察覺不到……」
方執妍的睫毛頓時一顫,驀然轉身悄然離去。
……
斜倚在籐椅之上,紫夜靜溢悠然的看著夕陽墜下最後一縷陽光。
身後的腳步聲讓她的唇角莞爾頓起,隨即感受到一雙一抹溫暖撫上她的臉頰。
紫夜沒有沒有言語,微微側首,埋首於他的掌心之間,感受著入骨的溫柔。
直到最後一縷陽光消失於地平線,她才悠悠道:「人在平淡的時候,總是想過的轟轟烈烈,可是當轟轟烈烈過後,才會發現,人生不過就是平平淡淡……」
離子玄彎腰在她耳畔淺淺一吻:「不論是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可是我怕陪不了你太久了……」紫夜眼底淡出一抹哀傷:「離子玄,你知道嗎?我能切身感覺到……我在衰老遲暮……我怕明日一早……我就會白髮蒼蒼,牙齒掉光……」
「紫夜,你知道嗎?我今天去找過父親了……」
紫夜的心驀然一跳,灼灼凝眸看著他:「你找他做什麼?」
「他坦誠和我說了早上和你說過的所有話……我也明確告訴了他……我不要王位了……」
紫夜驀然驚起:「你說什麼?」
「我不要王位了……我要帶著你離開這裡,我們可以穿過山峰,到山的那一邊,找個地方隱居下來……我陪著你慢慢變老,直到我們再也不分開……」
「再也不分開?」紫夜的心再次狠狠一顫:「離子玄,你要做什麼?」
離子玄緊握她的手,輕輕吻上她的指尖。
「你生,我生,你離開人世,我陪你共赴黃泉……」
幾句話,離子玄說的甚是雲淡風輕,可是紫夜卻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寵溺和決絕。
「子玄……」
紫夜唇瓣輕顫,她忽然覺得自己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竟然在利用離子玄的痛苦,來完成對他父親的勸諫。
就在她猶豫著是否告訴他事情真相的時候,耳邊陡然傳來一個熟悉的鳴叫之聲。
「朱凰?」
抬首看去,朱凰的身姿赫然盤旋於半空,她剛要招呼它,卻陡然察覺到天空飄落許多東西。
攤開掌心,一抹殷紅「啪」的一聲,滴落掌心。
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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