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路被那句「我和他簽訂了契約」弄得心如刀絞，忍不住出言挽留，正在往外走的蕭綿綿。
「綿綿，你別走！你告訴我，你欠了他什麼？我替你還！我們柳家，還個債務，還是還得起的！」
納蘭清澤也正滿心不爽著，聽了柳長路這話，就更不爽了：「別妄想了。她欠的，只能她自己還！」
說完，他看也不看柳長路一眼，大步一邁，就和蕭綿綿並肩而出！
柳長路急了，乾脆追上去，一把拉住了蕭綿綿的小手！
蕭綿綿赫然回頭，便看到了柳長路的臉上，滿滿的擔心！
這個花~花公子，竟然真的擔心她？
她眨巴眨巴著，已經失去了神采的大眼睛，眼眸中黯淡的光，無力地看著柳長路眼中，掩飾不住的絕望和關注。
她學過微表情心理學。
她看得懂。
真沒想到，柳長路這個花~花公子，也有如此真摯一面！
特別是，和納蘭清澤剛才那麼冰冷殘酷的命令比起來，柳長路的真心實意，尤其顯得可貴！
她不禁悵然地想，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看懂過納蘭清澤。
納蘭清澤的那雙眼睛，幽沉幽沉的，像是天穹中最璀璨最浩瀚的星海，可是，她卻看不懂。
所有的微表情心理學，放在他的眼睛上，都失效。
納蘭清澤眼底那片浩瀚星海，是別人無法觸及的遙遠。
看不透，摸不清，達不到……
她看著柳長路的眼睛，卻想著納蘭清澤的眼睛，一時間晃了神，一動不動地，聽憑著柳長路的手，牽住她的手。
納蘭清澤回頭看到這一幕，臉上立刻浮現了不悅的神情。
「放手！」
他開口道。
同時，他也伸出了寬厚的大掌，緊緊握住了蕭綿綿的另一隻手。
兩個男人，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分別牽住了蕭綿綿的手。
她站在門檻上，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偏偏兩個男人的力氣都大得很，她想掙脫，都難！
「綿綿，別走！」
「柳長路，放手！」
兩個男人，都很倔強！
蕭綿綿咬著唇，都快咬出血絲了，她再度艱難地開口，嗓音仍然略帶沙啞疲憊：「柳公子，放手吧。我，得和boss回去上班呢。」
她盡量輕聲細語，對柳長路解釋。
畢竟這一上午，柳長路動用私人關係，幫她在警局查到了資料。
她豈能翻臉就走？
就算走，也要解釋清楚。
可惜，就算是這樣客氣的解釋，聽在納蘭清澤耳中，也十分不悅。
他冷冷道：「別廢話，走！」
蕭綿綿回過頭，用力地，將柳長路扯住的那隻手，一寸一寸往外扯脫。
柳長路怕傷著她，趕緊鬆手……
這一鬆手，蕭綿綿踉蹌一下，差點被門檻絆倒！
柳長路邁步上去扶她，卻還是不夠快。
還沒等碰到蕭綿綿一片衣角，蕭綿綿就已經被納蘭清澤橫腰一抱，凌空抱在了懷中。
柳長路臉色一白，眼睜睜看著納蘭清澤毫不拖泥帶水地，邁著大長腿，邁出了警局大門！
而他，還愣在檔案室門口，看著兩人的背影，緊緊握著雙拳，嘴巴又苦又干。
過了半晌，他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這才一拳狠狠拍在檔案室的木門上！
「彭！」
年長日久的木門，被這一拳震得木屑橫飛！
柳長路鳳眼微瞇，音色暗沉：
「納蘭清澤！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和你鬥！」
「蕭綿綿這個女人，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