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耿天樂他自己說的一樣,耿天樂很『無知』,一路上耿天樂不時向少年問一些常識性的問題,讓少年心中煩躁無比,但因為先前把話說的太滿,他也只能耐著性子一一跟耿天樂講解著,只是少年心中對耿天樂的厭惡也越來越深了,要不是還需要用到耿天樂,少年早就發飆了。
不過就算這樣,少年的耐心也在耿天樂一個個『幼稚』無比的問題中耗盡了,甚至心中都有些後悔當初自己非要『力排眾議』,做出了邀請耿天樂的這個決定,就算這個偏僻的地方沒有幾個火系巫師,他也可以等啊,時間長點總能等到一個的。
最後少年直接冷著臉從少女身邊拉來了還在圍著少女轉的狗腿子,讓他為耿天樂講解,這才得以解脫,鬆了口氣。
不過這下子狗腿子卻也把耿天樂恨透了,因為耿天樂,他不好再厚著臉跟在少女身邊,從而錯失了獻慇勤的大好機會。
而他還不得不回答耿天樂一個個簡單而又無聊的各種問題,除了從出門就一直好奇周圍環境到處觀望的少女,這兩個人可都被耿天樂的無數個『為什麼』折磨的夠嗆。
兩人的苦瓜臉,被耿天樂看在了眼裡,但是他卻對這種遊戲卻樂此不疲,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
而通過不斷的詢問,耿天樂也知道了三人的基本情況和瞭解了很多的上層秘密。也許這些機密在三人看來是很尋常的消息,但是耿天樂知道有些消息絕對是普通施法者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絕密,因為這已經牽扯到國家機密與術法界隱秘了。
嗯。少年叫做嘉,一個主風系魔法師,少女叫伊莉莎,一個冰系魔法師,而那個狗腿子叫做歐力,是一個應該比兩人還要厲害的土系巫師,據說是掌握特殊巫術的蠻力巫師。
蠻力巫師是什麼。耿天樂不太瞭解,但是還真看不出來。別看歐力是他們當中表現的最窩囊的一個,但是實力卻是最強的,也是最用功的。
也對,能夠成為巫師就表示著歐力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能夠成為巫師的人,都不會很單純,不過歐力身上的魔法裝備卻比另兩人少了些,也差了些,畢竟三人的身份還是有點差距的,但是就算這樣,歐力手上拿著的碩大魔杖也絕對是一件極品的巫術裝備。
耿天樂知道這三人一定跟他隱瞞了很多的事情,因為每當他問起此行的目的地時,他們總是三言兩語搪塞了過去。顯得很看重那個地方,連一點底都不肯跟他透露。
耿天樂也就不多問了,反正到了之後他就會知道了。作為一個新手,兩人為了降低耿天樂的疑心,自認為完美的解答了耿天樂的所有疑問,但這卻讓耿天樂更加肯定了他們兩人的沒安好心,之後可能會對他出手。
因為他們講解的太熱情,太詳細了。可以說是知無不答,除了目的地外。什麼都可以跟耿天樂說,這太不正常了!
其實這就是他們兩人行為上的最大漏洞,他們每個人都表現的太完美,讓耿天樂毫無挑剔之處,熱心的過了頭,就算是那個一路上一直沒跟耿天樂說過話的伊莉莎,也從來沒有阻止過耿天樂的詢問,雖然她也對耿天樂的呱噪表現的很不滿。
耿天樂可知道他的嘲諷臉一直都沒消失過啊,主神也不會讓他的旅途很輕鬆,但是耿天樂也樂得裝傻,從他們身上瞭解了不少的情況,互相利用而已,誰都沒有跟誰交心過,到最後還不是各憑手段,看誰的拳頭大,而耿天樂知道他的拳頭一定是最大的,即使三個人加上那些裝備疊起來也打不過他的一根手指頭。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路上耿天樂知道了很多應該是機密的東西,比如魔法師和巫師彼此互相看不起,但是卻是一致對外的,都是隸屬於貴族家族的成員,他們在對付神官一系的態度上,卻都是很堅決的,堅定的維護著王權,屬於他們的貴族利益。
術法大陸三家主流獨大,但他們又同時排斥所有的非主流施法者,暗地裡各種手段盡出,變著法子打壓他們,讓他們的傳承越發艱難,這些主流外的施法者可以說就是流浪者一樣,處境淒慘無比,如孤魂野鬼般在大陸中到處遊蕩。
上層的戰鬥形勢很激烈,都是施法者勢力間的較量,但是所有的施法者又對普通人進行著各種壟斷和壓搾。
普通人想要成為施法者,第一難的就是天賦,而第二難的就是傳承,不要說那些需要大量知識的巫師了,就算是暴力流的魔法師,也要學會冥想和各種的魔法啊,這都是要人交的。
所以普通人最大的辦法就是跟那些主流之外的施法者學習,但這也是急需要運氣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拜入法術殿堂的,而這少量的幸運兒也讓普通人更加被上層主流打壓了,他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膽敢反抗他們。
絕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是很羨慕又很懼怕那些貴族施法者老爺們的,而有些天賦出眾的普通人,想要學習術法,也必須拜入某個家族黨派,或者為國家效力,這裡的術法傳承都把持在貴族手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術法學院教導普通人術法。
個別胸有大志,想要教導天下的施法者也會被貴族所抵制,甚至直接滅殺在萌芽中,所以平民即使天賦再好,不簽訂賣身契的話也別想有出頭之日。
無數年來最厲害的武力一直都被貴族們牢牢的把持在手中,即使很多普通人在抱怨,但是一但有機會。他們就會想盡辦法成為施法者,然後反過來成為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壓迫者,因為術法的絕對強大。騎士、武者之類的物理職業根本就沒有發展起來,也無人去專研他們。
如果說有什麼可以跟貴族勢力相庭抗爭的龐大勢力,那就是神官們了,但是他們做的更絕,把除自身之外的一切施法者都說成了是異教徒,貴族們一直都很想消滅掉這些狂信徒們,但是他們真的很邪
門。有蠱惑人心的非凡手段,而且在治療和作秀上。他們的光輝神術也確實有很多獨特之處,完爆了另外的兩大主流施法者。
從少年的口中,耿天樂也無意知道了這個大陸上層真正邪惡的地方,這個世界中被掩蓋在最深處的邪惡真相!
那就是普通人壓根就從來沒有過真正出頭的機會。如果他的術法天賦普通還好,還能做一個聽貴族話的低級侍衛,但是如同一個普通人擁有絕頂的術法天賦,那麼等待他的不是美好的未來、貴族的招攬,而是一個想像不到的巨大噩夢。
雖然貴族的血統很優秀,但也不能確保所有的人都有強大的術法天賦,特別是一些嫡系的貴族子弟,想盡了辦法想要獲得強大的天賦。
那麼一種術法也就應運而生,並且磅礡發展了起來。它就是天賦重生、魔法灌溉、神賜之體等等不傳最高秘法,各種名頭響亮卻又實質相同的邪惡術法。
一個只有貴族嫡系才能享受的術法的,普通人垂涎萬分卻始終無償得以一試的最強秘法。
其實這種秘法永遠都不可能用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因為這種秘法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完全剝奪一個普通人的天賦,然後賦予給另外一個貴族子弟,一個被當做施法材料的普通人又怎會被施法呢。
這樣的不傳秘法每個主流施法者的大勢力都會,為了確保他們一如既往的強大,他們總會把普通人強大的天賦剝奪轉移到一些嫡系子弟的身上。而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正,或者說這些天賦都只是一次性的產物。一個絕世天才只能造就一個貴族子弟,而他的後代的天賦很大概率上依然會很普通。
這也就讓天賦強大的普通人徹底絕種了,發現一個滅一個,天賦高的普通人再多,又如何,哪個貴族沒有幾個天賦普通的嫡系,而就算他們的天賦不錯,但他們還不是想要一個更好的天賦,因為普通人的無力抵抗,有天賦也成了他們的罪孽,這些好東西就應該給貴族們享用。
但是這些能夠逆天改命的秘法都是殘忍至極的,抽筋扒皮也不為,因為還牽扯到精神力的緣故,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還要在這人活著的時候用各種方法折磨他的靈魂,徹底壓搾出他的靈魂潛力才行,讓他歷經酷刑,哀嚎數日不止,卻始終不能死亡。
雖然這只是少年的隨意一提,但是耿天樂也看出了這個世界的上層是如此的邪惡骯髒,看少年渾不在意的摸樣,顯然也是這種秘法的間接或者直接受利者,司空見慣了這些事情。
都不是好人啊!
這個世界滿滿的都是惡意啊,耿天樂的臉色沒有變化,但是內心對這種無恥行為還是極度鄙視的,如果不是少年猶不自知的說漏了嘴,他根本就想像不出這些貴族施法者華麗耀眼的背後又是用如此多普通人的鮮血與怨念鑄就的。
而且這個不傳秘法居然是使用和研究頻率最高的術法,巫師、魔法師在研究,神官也有,甚至那些非主流的施法者們也在暗中苦心專研著這些秘法,只是他們還不能完美的剝奪掉,並且成功率極低,要死不少人才能成功一個。
只有那些最大的勢力才有完美的剝奪法術,這也看出,為了這些術法的研究,他們是何其的喪心病狂,又慘無人道的虐殺死了多少無辜的普通人,他們根本就是那些非主流施法者的前身。
在這種秘法的作用下,施法者的實力與勢力只會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耿天樂相信,等貴族的實力達到了一個極限,發展到足以不用懼怕所有普通人的地步,他們恐怕連這些美好的謊言『天賦重生』、『魔法灌溉』、『神賜之體』都不會去說了,直接對普通人舉起手中的屠刀,肆意收割他們的天賦。
他們就是一群吸血鬼,在普通人身上作威作福,直到徹底的吸乾一個人的精血,然後讓自己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惡魔。
說到惡魔,不得不說到神官們口中的神明光輝主神,在普通人的心目中光輝主神就代表著光明與正義,神官們說巫師和魔法師是邪惡的,因為他們站在了普通人的對立面,也有很多普通人信了,虔誠的信仰著這些所謂的仁慈神官們。
希望口口聲聲說著「光輝、公正」的神官們能為他們打破普通人被欺凌的僵局,帶給受壓迫的他們超脫的希望,但是其實神官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佔著大義渾水摸魚,一個打著為『普通人說話』旗幟的虛偽神棍罷了,利用普通人的愚昧打擊貴族們的勢力發展,畢竟貴族們還沒有發展到完全脫離普通人的地步,只要普通人普遍罷工,這些生來享受一切,不知油米貴的貴族們日子也不好過。
但是如果讓歷史一直這樣發展下去,終有一天,普通人會徹底的失去希望,成為貴族們,或者神官們的奴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因為他們沒有力量,弱小便是最大的原罪!
相比於耿天樂所知道的很多世界,沒有哪個世界是如此讓耿天樂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個人吃人的社會,難道高魔世界就必須這樣發展嗎,因為人都是有私心的物種,巨大的力量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與壓迫,即使他所在的那個主世界,武力逆天,也從來沒有向這種可怕的趨勢發展,讓人如此的絕望。
但是,耿天樂真的瞭解過主世界嗎,就像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一樣,耿天樂在主世界也就是最底層的普通人罷了,他連地球都還沒有走出來呢,他又怎麼確定他自己看到的美好表象就是事實的真相。
不過這時候,耿天樂還沒有從中聯想到自己主世界的情況,這時候耿天樂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的模糊想法,也許他能夠真的為這些普通人做些什麼,而不是像那些虛偽的神官一樣,用信仰去奴役他們,只是想要用更好的辦法去壓搾普通人罷了。
當然這也只是一個連想法都算不上的一剎念想罷了,
耿天樂還沒有成為一個救世主的崇高覺悟,只是突然知道如此無奈殘酷的世界真相,耿天樂有些感同身受、心有慼慼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