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半空中好像發生了故障一樣,開始不斷的劇烈抖動起來。這時,機艙內忽然傳來一個男子非常具有磁性的聲音,「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飛機在航行途中遇到了亂流,稍後飛機就會繼續平穩的飛行,為了避免飛行途中發生意外危險,請大家待在座位上繫好安全帶,不要隨意的走動,洗手間停用中,謝謝合作。」
聽完喇叭內的廣播,我稍稍有些安心了,飛機隨後便開始漸漸變得平穩起來,沒過多久便開始緩緩下降高度,看來離香港機場不遠了。
看著窗外的逐漸消失的雲層,心底忽然莫名的湧上一絲的不安,不免開始有些擔心起來。這種動亂微妙的徵兆,是否預示著何老闆的事情不簡單,估計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輕鬆的就能解決,有可能會有生命的危險。不由得提前做起了打算,心說:反正到時要是事情不妙,我就和胖子就找個理由腳底抹油的撤退,反正對於何老闆這種奸詐狡猾的小人,也沒必要和他講道義,萬一要是搭上一條小命那可就虧大了。
飛機安全的降落到機場,何老闆家的私人司機早已經侯在門口了,將我們迎上了車。
胖子一屁股坐上車,便對我使了個眼色,然後對坐在前面的何老闆說:「何老闆,我早就聽聞香港有很多美食,這裡的酒樓都有獨創拿手的秘製招牌菜,你是不是應該先招待我們一下,我的肚子可都餓壞了。」
我立刻在旁邊幫腔說:「胖子這個提議好,酒足飯飽養足了精神才好辦事,何老闆你說是不是?」
何老闆是被趕鴨子上架,只好不住的點頭稱「是」,然後,吩咐他的司機先將車子開往酒樓。
香港熱鬧繁華的大街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車流人群,嶄新漂亮的雙層巴士穿梭往來,街道兩旁是大量綜合的商住樓盤,非常的熱鬧繁榮,特別是穿著時尚的摩登女郎,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看得我和胖子嘴巴都張大了,目不轉睛四處的亂瞄。
「匯豐酒樓」是現今香港數一數二的酒樓茶莊,早七點到十一點是吃香港特色點心的時段,然後才開始賣正餐。餐廳很大,樓上樓下,寬大的一樓大廳經常包辦婚慶喜宴,所以十分的吵鬧,二樓全部都是單獨的包間,清新靜,裝修的富麗堂皇。
胖子也不客氣,大搖大擺踏上二樓的樓梯,走進了一個十人大小的包間。服務員有些猶豫的走了進來,他們一眼就能看出我和胖子不是本地人,但是現在大陸有錢人非常多,能去香港遊玩消費,幾乎都是乘上改革浪潮的暴發戶大老闆。但是,我和胖子渾身上下,怎麼看都不像是商人的模樣。一般的有錢的闊老闆,最起碼是西裝革履挽著褲腳,皮鞋錚亮映著地中海的禿頂,脖子上面掛一條狗鏈子一樣粗細的金鏈子,彰顯有錢人的財大氣粗。
服務員是個小姑娘,大概是新來的,看我們只有三個人,便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這裡是大包間,有最低消費的。」
坐在桌前的胖子沒有理會服務員,剛坐下便開始迫不及待的點餐:「海參鮑魚,鮑魚挑最大個的,先來六七個;然後是燕窩魚翅,魚翅要一整鍋,不要一小盅那樣的不夠吃。還有德國豬蹄,t仔牛排,澳洲生蠔和日式清蒸蟹,一鍋甲魚湯,再來兩個素菜,就要蛤蜊燴冬瓜,西芹炒蝦仁,然後再開一瓶x。」說完,很是輕鬆愜意的把菜單合上。
在食物面前,胖子絕對是最頂級的吃貨,他一口氣都沒喘,連貫的點完了菜,然後舒服的把胳膊放在椅子的把手上,身體向後一靠,便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旁邊站著的小姐都懵了,本來她就不太聽得懂普通話,再加上胖子點菜的語速實在是太快了,不知道的都以為胖子是經常來這裡消費的闊老闆。何老闆聽完胖子的點菜,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拉著服務員走了出去,半天都沒有回來。
酒水先被拿上了桌,服務員問我說:「要開嗎?」
閉著眼睛假寐的胖子眼皮都沒有睜,立刻開口說:「開。」
服務員聽見立刻迅速的將酒打開,熟練的在我和胖子面前的酒杯內,夾入幾塊冰塊,然後咚咚咚的倒進酒來。
胖子這時才睜開眼睛,端起酒杯,忍不住咂舌的讚歎說:「老鄭,你看這金黃色的液體多漂亮,聞著還有股淡淡的果香。」說完很是優的抿了一口。
我心中不由得暗笑道:死胖子真會裝樣子,什麼時候還學會品酒了?我剛才還真怕他端起酒杯仰頭就干了,然後說這洋酒比馬尿還難喝,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沒想到我的擔心都是多餘,胖子悠閒自在的擺出一副「爺是大佬」樣子,很是得意。不過,話說回來,這洋酒還真是好喝,不會品酒的人,也能輕易察覺出它的好,味道芬芳細膩很是爽口,對得起它令人皺眉的昂貴價錢。
菜餚開始陸陸續續的端上來,我倆也不客氣,甩開腮幫子開始大吃大喝起來。何老闆終於在菜上齊了的時候回來了,反正我倆不擔心他跑了,月泉圖他都捨得拿出來,哪還會在乎這一頓飯。
酒樓的經理隨後西裝革履的前來打招呼,看到何老闆,便十分熱情的同他握手交談,估計何老闆經常來這裡吃飯捧場。何老闆站起身跟他介紹我和胖子說:「這是我從北京請來的道教易學大師,非常有能力的啦。」
我很是彬彬有禮的和酒樓的經理握了握手,禮儀周到的心想:初到香港,不能丟了大陸同胞的臉面。
結果,胖子滿不在乎的繼續揮舞著筷子,然後吱溜吱溜的喝著小酒,一副管你是誰的傲慢樣,我不禁瞪了他一眼,他也裝做沒看見。胖子這傢伙最煩別人在他興高采烈吃飯的時候來打擾他,他還經常美名其曰的說是會影響食慾。
酒樓經理對胖子不理不睬的態度也並不在意,笑著用相當熟練的普通話自我介紹說:「俾人姓喬,你就叫我
小喬就好了。」
我聽酒店經理的自我介紹,心裡一下子就樂了,心說:你老婆該不會是叫周瑜吧?我仍舊掛著招聘的禮貌笑容說:「喬經理儀表堂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本來我打算說幾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話以後,這人便會實相的告辭離開,不再打擾我們吃飯的致。
結果他卻笑容滿面的對我說:「我聽何老闆說您是京城的易學大師,沒想到如此年輕,可真是應了那句叫真人不露相,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現在正好有大師在此,可否幫我算上一卦,哪怕看看面向也好,支會一下小弟今後的前程如何?」
不知這男子是臨時起義,還是受到何老闆的教唆,故意前來令我出洋相。我是個倒斗的「搬山道人」,又不是算卦看相的風水大師,哪裡會知道別人日後的前途如何?
坐在一旁吃飯的胖子聽到酒店經理的懇求,便停下筷子看了酒樓經理一眼,然後又以一副十分欠揍的憐憫表情看了我一眼,接著便繼續上下翻飛揮舞他的筷子,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我在心中不由得大罵:「死胖子,怎麼不幫我解圍。」
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逼上梁山,也只好硬著頭皮看著酒樓的經理,腦子開始飛速的盤算起來。
所謂的「相面師」,其實一般都是大忽悠,和中醫生一樣,通過望聞聽切來推斷客人的身份,然後再說一些喜慶的吉祥話敷衍了事罷了。「望」,是指仔細的觀察客人的衣服穿著,佩戴的飾品,通過舉手投足間大概推斷客人的身份。而「聞」卻和中醫的聞有所區別,是聞味道的聞,通過人身上的氣味,更精準的推測客人的身份。比如,菜市場的商販身上,都有自己特殊的魚腥味兒或者蔬菜瓜果香氣,還有肉販子身上的生肉味;飯店的廚師身上常年都有炒菜的味道,醫生護士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所謂的面相大師,能將察言觀色做到極致,通過你身上散發出的一點點甚至一絲絲別樣的味道,就能推斷出你是做什麼行業的人。
「聽」,就是通過彼此間的交流對話,用來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斷。然後「切」就是根據你的面部表情,神態,下診斷。比如你紅光滿面,肯定此時你正處在春風得意的成功狀態;要是你面有難色,愁眉不展,定會說你印堂發黑,最近有煩心事發生。
也有一些是提前做好套,就是將「托」也就是線人,安插在要看相問事的人群中,藉以竊聽打探來訪者的目的,這種就是十足的騙子,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相面大師一般都不把話說死,也就是不明確的指出你的困境,一句話留幾條尾巴,當你抓住其中一個,你就上鉤了。接著他便會順籐摸瓜,暢談誇張你的事情,很快就把你給繞進去。而解決問題的方法也非常的簡單,就是賣給你一些驅災辟邪的法寶,讓你在不知不覺中上當受騙,乖乖掏錢。
並不是所有的相面師都是騙子,也有真正將易學研究通透,而通曉古今異事,洞察民情的高人。但是這樣的高人,一般都不圖名利,時間都用於修身養性悟道,絕對很少會有時間給別人觀面相,測命運。而真正能驅災辟邪的法寶也是存在的,但是留傳在世間的寶貝少之又少,想要得到,全憑機緣巧遇。
其實小災小禍或者是為了圖個心安,就可以買一些普通的銅鏡,或者古代的銅錢,都可以用來辟邪。甚至可以自行去藥店買點硃砂,然後用毛筆在黃紙上書寫一些吉利話,壓在枕頭下或者裝進錢包內,都可以有祈福辟邪的作用。還可以養幾盆仙人掌或者仙人球,擺在窗台上,也可以起到擋煞的作用。
簡單有效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聽別人忽悠,當冤大頭,花大價錢買一些所謂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