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別院內清醒以後,便開始尋找月兒,他發現屋內的床下有一條密道,便跳了進去。沒走多遠,面前就出現了兩扇鐵門,於是,他推開鐵門,便踏上了尋找月兒的征程。
胖子在狹長的地道內七扭八拐,走了大約一頓飯的時間,前方出現了岔路口。他見左邊的甬道隱隱有些光亮透過來,就把長明燈插在地上做標記,然後,便步入了左邊的通道。
通道的地面呈低度的坡形,直直的向上方延伸,胖子沒走多遠,就見到了明亮的出口,出來後才發現出口處是一個山洞口,而出口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再後來,他踏上雜草地上以後,就看到有個綠色的怪物在追趕我,才恰巧在關鍵的時刻把我給救了。
聽他講完,我抬頭看向天空,明月懸空繁星點點,天色還是沒有要亮的跡象。這裡的時空,使人焦躁又鬱悶,沒有月落日昇,完全無法得知時辰的變化,太令人心裡感到不安又厭煩了。我對坐在身旁的胖子說:「這裡是懸崖邊,周圍都是峭壁,沒有路可以走,還是得回到地下通道裡面去。估計,月兒在岔路口那裡,選擇了另外的一條通路,咱倆得進去找她。」
胖子站起身,把背包背在身上,我也站了起來,打算提起地上的衝鋒鎗。就在我彎下腰的時候,右肩兀的疼痛起來,就像有電鑽在肩頭猛力的鑽洞一般劇烈疼痛,強烈的疼痛感使得我雙腳再也沒有辦法站穩,不得已又一次捂著肩膀,雙膝無力的跪倒在地。肩頭傳來的疼痛感,使得我額頭上的血管暴突,雙眼通紅,眼淚不住的向下狂流。傷口這慘烈的疼痛已經發生四次了,而疼痛的時間卻是一次比一次長,一次比一次來得猛烈。
我跪在地上痛苦的**了好一會,疼痛感才慢慢的消失不見了。而一直站在我身旁的胖子,見我身體不再顫抖,這才走過來從地上扶起我,然後臉上寫滿了擔憂,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要說話,有無法開口的樣子。我將胖子的神情看在眼裡,忍不住問他說:「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胖子是有一說一的直腸子性格,結果,我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勉強的擠出笑容,並且撓著後腦勺對我說:「沒沒有啊!」我太瞭解他了,就像他完全瞭解我一樣。聽他開口,我便一眼就看穿他在說謊,他一定對我有所隱瞞,難道和我肩膀上的傷有關係?
我沒有點破他,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胖子說:「短刀還在不在背包裡面?」
胖子回答我說:「刀還在。」但是他並沒有把刀交給我,而是反問我說:「你要刀做什麼,你要是想要做什麼事情,直接吩咐我就好了,我一定幫你辦妥,你就安心的坐著好好休息。」
我聽胖子不肯給我刀,便輕描淡寫的對他說:「我肩頭上長了個怪東西,想拿刀把它剜下來。」
胖子聞聽此言,臉色驟然一變,忙勸阻我說:「不能剜。」
看到他反應的態度,心下肯定了我的想法,肩膀上長的這怪東西,胖子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對我有所隱瞞。之前我在地下通道昏迷的時候,他和月兒曾私下裡避開我討論的事情,應該也和我肩膀上的傷口有關。心中不禁詫異的想:難道我肩膀上長了個要命的東西,所以胖子才一反常態的關心我。難道說肩膀上長著的這怪草,難不成還能威脅我的生命,莫非死亡已經籠罩在我身上,而我隨時都有可能會死掉。
胡思亂想完,我開始有些害怕,而心裡更多的是好奇。於是,兩眼緊緊盯著胖子看,雖然此時心裡已經亂了套,但是臉上還是掛著微笑,裝出十分不在意的樣子問胖子說:「為什不能剜,放任怪草長在肩頭,我心裡不舒服。你還是把刀給我,我自己一下子就能解掉它,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胖子把背包帶緊緊握在手裡,生怕被我搶了去,他尷尬的笑著反問我說:「我說不能剜是為什呢?」說完他小眼睛一眨就計上心來,於是對我解釋說:「現在的環境不適合你動刀,萬一得了破傷風怎麼辦?再說,手術中流血不止怎麼辦?這裡也沒有可以用來止血的東西,你這幾天也沒有好好吃飯休息,不適合再白白的浪費流血了,搞不好你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到時候我不是還得背著你行動,所以我當然得攔著你了。」
我心裡清楚,胖子攔著我,肯定是對我好,但他一直堅持不肯說出真相,我也不打算再強人所難。於是站起身,左手提著槍,對他說了句很煽情的話:「我相信你都是為了我好。」
胖子立馬哈哈哈大笑,一臉輕鬆得意的對我說:「兄弟是不可能會害你的,咱倆可是過命的交情,從小在一個鍋裡吃飯,穿一條褲子長大,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彼此親密無間不分你我。」
我見他還能開玩笑,心裡也踏實了不少,估計肩膀上的問題不大,於是笑著對他說:「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至於老婆嘛!個人是個人的。」我倆一邊說笑著一邊走進地道,片刻間便來到了胖子先前說的岔路口。
胖子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桿長明燈,我倆走進了右邊的地下通道。沒走多遠,地道便開始變的寬闊起來,能容納兩三人並肩同行,而兩側的土壁也慢慢開始發生了變化,由土質轉換過渡到堅硬的石質,看上去好像是某種礦石。胖子好奇的用長明燈貼近在石壁上照亮,瞬間,璀璨得好像繁星一樣的金光四處閃爍。
見到石壁金光四射,我和胖子頓時傻了眼,相互對望了一眼,急忙撫摸礦壁上的岩石。胖子將長明燈插在地上,從背包裡面把短刀拿了出來,對準一塊突起的石頭用力砸了一下,一塊灰不溜秋的礦石便滾落到了胖子腳邊。他馬上撿起來,湊到火光下細看,雙手捧著礦石,小心的撫摸,好像生怕礦石會碎掉一樣。胖子看了幾秒鐘後,臉上就樂開了花,發瘋似的親吻著手上的石頭。看著胖子接近癲狂的狀態,我此時完全能理解他的行為舉動,因為我內心也是激動不已,興奮的看著四周的岩石壁。心說:原來這裡是個礦洞啊!!而且不是東北特有的煤礦,而是世間難尋的金礦。
胖子停止親吻礦石的舉動,開始四處撬礦石塞進背包。我笑著對他說:「你就算背一整背包的礦石出去,也不會提煉出多少金子,還是別白費力氣了。等我們出去以後,找人回來開採就好了,到時候我倆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了。」
胖子被我潑的冷水,澆滅了一時鬼迷心竅的貪婪。他把短刀放回背包,提著槍拔起長明燈,然後淡淡的對我說:「老鄭,繼續前進找月兒吧!不過,你得記好地點,以後怎們好能回來開採。」
我點點頭,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安慰,無論是誰都很難抵擋金燦燦的黃金的誘惑。我倆繼續在礦洞內前行,走了不到五十米,就步出了礦洞,地道又開始變得狹窄起來,並且變得有些低矮,胖子兩米的個頭得低著頭才能前行,而礦洞也變成了石板砌成的甬道。我停住腳步,拿過胖子手裡的長明燈觀看石壁,胖子已經習慣了我這種反常的舉動,坐在一旁休息。我看到甬道兩側的石板上,勾勒了一些像人的圖案,方形的龐大身軀,繪有健壯的四肢,但卻沒有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被繪畫勾勒在胸部,而肚臍處是嘴巴的形狀。看到這古怪的紋飾,心中不禁詫異,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紋飾。
我把燈火在石板近前上下左右移動,仔細觀看整個石板上雕刻的紋飾,發現沒有頭的人物腳下踏著祥雲飄在半空中,下方是連綿不絕的山脈,而無頭人的手上分別拿著盾和類似斧頭的武器。見到如此,我驟然驚醒,這不是戰神「刑天」的樣子嘛。我立刻來了精神,舉著長明燈向遠處移動,就見甬道兩邊的石板上,紋飾著各種有關「刑天」的事跡,不由得想起陶淵明的那首詩:「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威,猛志故常在」。
「刑天」是炎帝的大臣,能善武,他熱愛音樂,曾為炎帝作曲,譜寫過詩歌。二十二歲就幫助炎帝殺死惡魔,平定江淮夷,完成創世偉業。後來聽到炎帝被黃帝打敗時,他獨自去找黃帝開戰。
「常羊之役」刑天被黃帝斬殺砍去了頭顱,刑天心有不甘,便將乳頭化作眼睛,用肚臍當作嘴巴,雙手舞動干和威,(干:古代對青銅方盾的稱呼。威:一種巨斧。)繼續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叫囂對戰。刑天的歷史定位比較錯綜複雜,許多獻稱其為「凶神」,而現代的大多數人因為他鍥而不捨的英雄主義,浪漫悲壯的騎士精神所感動,尊他為「戰神」,甚至為他立廟供奉。
我心中驚奇的是,不死戰神刑天的紋飾怎麼會出現在這狹長的甬道內?鬼怪異常恐怖的地下甬道,和凶神刑天有著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