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胖子的呼喊聲緩過神來,立刻端起槍對準眼前的大批腐屍不停地掃射。結果,死屍不斷的倒下,然後又從新不斷的從地上站起來,不停地向前逼近,惡臭腥臊的味道,熏得我都沒辦法睜開眼睛。
我一邊開槍盲目的掃射眼前的大批腐屍,一邊向後倒退,轉眼間便退到了牆邊堆放著的大批木箱的近前,身後已經無路可退了。雖然,木箱內都是彈藥,子彈是可以確保了。可是,衝鋒鎗的掃射,對腐屍起不到作用,頂多能暫緩一下它們的行動,簡直和燒火棍沒有什麼區別。
這時,一具腐屍拖著反轉腳踝的斷腿,張牙舞爪的向我撲了過來,我立刻抬腳將他踹飛了出去。緊接著其他的腐屍,也前赴後繼的撲了上來,我見撲過來的腐屍數量眾多,四周沒有可以閃避的地方了,只好跳上身後的木箱堆。
我剛跳上木箱堆,一具只有半顆頭的腐屍便抓住了我的腿,腥臭的褐色粘液蹭了我一褲子。我的右肩受傷不能動沒有還擊之力,槍又掛在胸前不方便取下,只好用另一隻腳使勁的踢腐屍剩下的半顆頭,被我踢了十幾下之後,那半顆高度腐爛的頭被我踢爆了,雙手鬆開了我褲腿,癱軟無力的滑落在地上。我看著鞋子上和褲子上的掛著嘔吐物一樣的腦漿,腸胃忍不住一頓翻攪,立刻在心裡暗暗默念著:該死的緊張性腸胃炎千萬不要在這時侯犯病。
而此刻根本不容我多想,已經有另一具腐屍抓住了我的另一條的腿,他雙手用力一扯,我便瞬間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木箱上。
其他的腐屍絲毫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前仆後繼的湧了上來,紛紛拽住我的雙腿,我心裡大叫一聲「不好。」不禁抬頭看像遠處的胖子,他正不停的開槍掃射腐屍,以是自顧不暇,根本不用指望他能來救我。見到如慘狀,我心想著被腐屍生吞活剝,還不如飲彈自盡來的痛快。結果,死的心都有了,狠勁就激發了出來。我左手一瞬間扯下胸前掛在的衝鋒鎗,用槍托猛擊近在眼前的腐屍頭部。下定決心以後,雙腿也有了力氣,不斷的掙扎猛烈的踢開趴在木箱堆上拉著我雙腿的腐屍。幾番掙扎以後,我從腐屍手中掙脫開來,立刻站起身,踏上堆積如山的木箱堆頂端,踩踏著木箱堆,往外側的窟窿洞口那裡跑去。
跑到了牆壁倒塌形成的窟窿洞口近前,我跳下木箱堆,這才發現胖子是真的很牛,他在倉惶之間,竟然將十幾個木箱羅列起來,橫堵在面前和腐屍形成了格擋,躲在後面不斷的射擊腐屍。我跳過木箱形成的防護,閃到了胖子的身後,他見我過來,立刻急切的說:「你去牆角,把插著的火把拿過來,我在這裡掩護你。」
我聽到他這麼一說,頭都大了,心想我九死一生才跑到這裡,再出去和腐屍對抗,無疑是死路一條。想到這裡我立刻對胖子說:「胖子同志,這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你來完成,我就負責在這裡掩護你好了。」
胖子聞言,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磕巴的說:「叫你去,你你就快去,少少廢話,拿了火把,直接丟丟丟到我面前的木箱內。然後你就跳進通道,我斷後。」
我向胖子敬了一個禮,對他說:「保證完成黨交給我的艱巨任務。」說完,立刻一邊掃射,一邊踹開臨近的腐屍,拔腿跑到牆角處,火速的拔下了火把。
在前來牆角處拔火把的途中,我經過幾次從腐屍的手中的安然脫險後,發現只要撞開腐屍,不被腐屍的雙手抓住,就可以安全的逃脫。於是,回去的途中,我面對眼前大群圍堵的腐屍,用盡渾身的力氣,牟足了勁撞開堵在前面的腐屍。結果,由於用力過猛,沒能剎住車,腳步不穩的跌了個狗吃屎,頭上的鋼盔甩了飛出去,火把也脫了手。
而此時跌倒在地我,猛然想起電影裡面的某個畫面。於是,翻過身,後背貼著地面匍匐的向後拱進,然後將搶頂在胸前,拖起槍向後上方掃射。結果,大腿在地上快速的蹬了沒幾下,就沒力氣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錯不及一下子被腐屍抓住了腳踝。
我躺在地上被腐屍抓住了腳踝,聽見不遠處的胖子衝我大喊道:「都要死了,你還在那裡耍什麼帥,趕緊把火把丟過來。」
聽到胖子焦急的呼喊,我立刻射爆抓住我腳踝腐屍的頭,扒開他緊抓著我腳踝不放開的手。然後,立刻用受傷的右手撿起身旁的火把,跳起來轉身跑向木箱護牆,將火把扔了進去。木箱裡面破碎的衣服瞬間被點燃燃燒起來,我從火堆上跳了過去,鑽出了窟窿,進入了甬道內。
胖子一邊掃射一邊後退,堵在了窟窿洞口邊。我端著衝鋒鎗不停的掃射,腐屍被困在燃燒的箱子防護牆後面停止了前進,有幾個腐屍奮不顧身的衝著燃燒的木箱撲了上去,立刻被熊熊燃燒著的火焰點燃,燒成了黑炭。
我一邊不停的掃射,一邊焦急的問還身處在倉庫內的胖子說:「你怎麼還不出來?」
胖子踏在一堆腐屍的斷肢殘骸上,冷靜的回了我一個字,「等。」
我猜不出他要在這遍佈腐爛死亡氣息的地方等什麼,剛要出口問他等什麼?忽見他弓身跳出窟窿,然後對我說了一聲:「跑。」就飛一般的跑沒影了。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撒腿就爬,結果沒跑多遠,就聽見震耳欲聾轟的爆炸聲,接著我就被氣浪推出去好幾丈遠,摔在了地上。耳朵裡面像是有無數個和尚在敲鐘一樣,嗡嗡作響。我渾身酸痛的在地上趴了半天,才抖了抖頭上的土站起身,頓時覺得頭暈眼花,鼻血都淌了下來。
我扶著地下泥土甬道的土壁,走到正在前方休息的胖子身旁,埋怨的說:「你丫的,也太不厚道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胖子呲著白牙,笑著對我說:「我剛才不是通知你了嗎?誰知道你反應那麼慢。」
我怒氣衝天的對他說:「你丫的,就說了兩個字
,我能明白嗎?」
胖子嬉皮笑臉的說:「我以為咱倆心靈相通,你能夠聽明白我的意思。再說,我一著急就磕巴,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多了反倒費時耽誤事。」
我拿他沒辦法,氣鼓鼓的說:「鬼才跟你心靈相通。」
胖子厚著臉皮說:「怎麼不相通,我失蹤了幾次,你不是都找到我了。再說,一條道上的革命同志,心靈都是想通的嘛!咱倆的革命感情是斬不斷理還亂,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被胖子爛糟糟的理論氣樂了,也不和他計較,他要是胡扯,都能扯到月球上去沒完沒了。
我倆坐在地上商量了一下,都覺得不能往回走,怕再遇到沒死絕的腐屍,就決定摸黑向前挺進。我倆現在是渾身無力,光靠著一股執念繼續在漆黑的甬道內前進,估計現在要是有人告訴我倆,前面沒路了,是個死胡同,我倆肯定會立刻直接躺在地上,等死。
不知在漆黑無望的地下通道內走了多久,潮濕的土腥味令我胸悶的難受,最後胖子實在忍不住對我說:「要不咱倆,往回走吧!前面一直看不到頭,說不定走到最後卻發現是個死胡同,沒有出路。不如趁咱倆現在還有點力氣,遇到腐屍還能應付,只要咱倆堅持到樹洞那裡,就可以上到地面出去了。」
我也覺得在漆黑的洞穴內,還是走熟悉的路比較好。於是,我倆就調轉腳步往回走。可是,我倆幾乎走完了來時兩倍的路長,甭說是樹洞了,就連之前激戰的倉庫那裡也沒有再遇到。
胖子在通道內停住腳步,忐忑不安的對我說:「是不是剛才的爆炸,使得土洞塌方了,改變了通道內的路線。咱倆現在,完全在未知的地方徘徊。」
我左手扶著牆壁休息,右肩鑽心的疼痛,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受悶濕不透風的地下泥土甬道的影響,我頭暈的厲害。我強打精神,有氣無力虛弱的回答胖子說:「要是塌方改變了地下甬道的路線,那可糟糕了。爆炸可能使得洞口坍塌封死,那咱倆就得被困死在這裡了。」
胖子遲疑了一下說:「老鄭,你說咱倆會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所以,才一直走不出去。」胖子在遇到一切難以理解的問題,就會用鬼怪作祟來解釋,我一般都不同意他這種無稽的觀點。
但是,今天這種情況令我有些遲疑,因為我想起我們之前之所以會跌進深坑,就是因為一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東西。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頭一驚,覺得胖子說的話大有可能。說不定之前在地下通道口處遇到的那渾身長毛的鬼東西,正一直鬼祟跟在我們的身後,只是我們沒有察覺發現罷了。
不過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來說,不太適合雪上加霜打擊士氣,我只好嘴硬的說:「這世界上哪裡來的鬼怪。剛才的腐屍,就是小鬼子研究的細菌實驗,使得病毒變異,才會發生那樣的情況。我們都是無產階級的革命工作者,是唯物主義無神論者,要消滅一切的牛鬼蛇神,高歌精神領袖的偉大和美好。」說完,我尷尬的咳嗽兩聲,遇到了這麼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說完這些話,頓時感覺臉有些發燙。
胖子完全不買我的帳,用鼻子哼了一句說道:「你說的這些話,是說給自己壯膽的吧!」
我尷尬的轉移話題繼續說:「地下通道這麼黑,咱倆也沒有火把可以照亮。估計是這地下通道有岔路口,咱倆在不只不覺中走錯了,也是大有可能。」
胖子對我說:「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刻,估計外面天應該亮了。也不知道月兒怎麼樣了?」
我安慰他說:「月兒說不定已經回村了,通知鄉親們來找咱倆了。就算她還在林子裡,也比咱倆現在的情況強。」
我倆休息完畢,繼續在漆黑無盡的通道裡默默前行。突然,我身邊的胖子,飛快的向前方跑去,我隱約的看見前面,有光暈透過胖子的身體,也立刻激動的跑了起來。
沒跑幾步便發現,發出微光的東西竟然是之前不見了的煤油燈,它正靜靜的躺在地上,燈芯散發著黃灰色的光芒,忽閃忽閃的亮著。而地面上的光亮處,竟然還擺著幾個果子和雞腿,胖子已經不由分說的抓起雞大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我蹲下身,拿起個果子對胖子說:「你慢點吃,小心噎到。」胖子好像完全對我的話充耳不聞,繼續狼吞虎嚥的啃著雞腿。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漆黑無人的地下泥土通道內,怎麼會放有食物,這太不合乎常理了,完全就像是為了誘捕獵物而設下的圈套。我急忙抬頭看向胖子,見他已經目光呆滯,正面無表情地往嘴裡拚命的塞東西。我猛地想起小時候聽老人們講的鬼故事,說山裡的精怪,會把石頭土塊,蚯蚓蜈蚣,變成美味的食物誘騙人來吃,從而迷惑人的心智。吃了這種食物的人,會被燒得腸穿肚爛死於非命。
想到這裡,我慌忙的丟掉果子,撲向胖子搶走他手裡的食物,結果,胖子繼續撿起地上的食物,機械的往嘴裡猛塞。見他這般樣子,我只好將他撲倒,搶奪他手裡的可疑食物。
忽然,被我抱住的胖子怒瞪雙眼,惡狠狠的對我著說:「妖怪,老子掐死你。」說完,還沒等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的雙手便像鐵鉗一樣,緊緊的掐住了我的脖子,並且翻身騎在了我的身上,將我壓在身下。壯碩的胖子有兩百來斤的重量,頓時壓得我眼珠都冒了出來。
我被胖子壓在身下,還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只得拚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扭動掙扎。但是掙扎了一時半刻後,我的呼吸就越來越困難了,手腳也掙扎的沒力氣了。心裡不由得暗暗的叫苦,吸收暖和:剛才沒死在腐屍的手裡,現在卻要被自己兄弟掐死了,這也死的太冤枉了。
我渾身上下已經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了,而騎在我身上的胖子,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我臉色通紅,脖子上的青筋也暴突起
,呼吸越來越困難,心想:看來我今天真的是要這麼憋屈的見閻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