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淵的樹網上,我發現了昏迷的胖子,而又遇到了未知生物的圍攻,最後關頭,我弄斷樹網,背著胖子在地跌入深淵。原本我篤定下面還有樹網可以將我們接住,但是高空跌落造成的衝擊了,不斷的壓斷深遠下方的樹網,大概是我和胖子加一起的重量太沉了,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這樣下去,粉身碎骨只是時間的問題。
在黑暗中跌入無垠的黑暗中,在深淵中墜入無盡的深淵中,死亡會奪走你此時豎起的汗毛,奪走你心底的恐懼,奪走你渾身的冷汗,奪走你戰慄的身軀,所以,死亡並不恐怖。但是,我現在卻是怕的要死,這種害怕是對生的眷戀,長這麼大,頭一次這樣的心驚膽寒,因為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死亡,體驗一隻腳已經跨入地獄的大門,另一隻腳也即將踏入死亡的門檻。
恐懼使得我失常扭曲的心理,我此時心底深處享受著身體戰慄的恐懼感,奢望陰冷刺激我的虛張的毛孔給我帶來的膽寒,因為這樣,證明我還或者,這是人類對生的奢望,對死的不甘。
身體,一次又一次撞到樹網,我每次都在祈盼這次能停下來,奢望不在繼續墜入深淵,但是,希望一次又一次的撇開了臉,不願多看我一眼。
「咚」又一次猛烈撞擊之後,我的膝蓋傳來了劇烈的刺痛,我在不斷墜落的空中痛得**出聲,試著想要彎曲一下腿,但是膝蓋就像碎裂了一般疼痛,我心裡暗自覺得不妙,看來這條腿是要廢了。而當我回過神來時,發現我剛才只注意膝蓋的疼痛,卻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我的身體沒有在繼續撞擊樹網,我心裡不由得涼了半截,地底深淵內的樹網,好像生長到了盡頭,墜落的下方好像不會在出現樹網了。
樹木終有生長的盡頭,而地下的深淵卻無邊無際,好像一直要到地心的深處,如此以往,我和胖子真的要葬身在這無盡的深淵內了。
想到老子即將要死了,三十來歲還是個黃花處男,我就不禁唏噓不已。還沒過上一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這麼走了,真是不值,越想心裡越憋屈,剛想在黑暗中吼一聲,臨死之前發洩一下我心中的鬱悶之情。
結果,張開嘴的同時,我聽到了身下有聲音,是水流動的聲音。我本來張嘴要大聲嘶吼,此時卻大笑出聲,「哈哈哈」,真是峰迴路轉疑無路,柳暗花明
「噗通」一聲砸擊水面的巨響,就直接將我拍昏了過去。
昏迷只有瞬息間,我就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凍醒了,立刻掙扎著向水面游去。當我的頭冒出水面的時候,我看到了大片好像螢火蟲一樣的光點,忽閃不定的螢光,持續不滅的磷光,將我身處的河面,和遠處的地面,在一片黑暗中,點綴的好像夜空上面的銀河一樣,令人驚歎不已。
藉著點點的星光,我發現我漂浮在一條地下河面上,而我同時也發現,就在我身邊,漂浮著密密麻麻無數的黑毛無眼小怪獸的屍體,快要將整個河面都覆蓋住了,看著都都讓人頭皮發麻,我急忙向河邊游去。
掙扎著爬上岸以後,我立刻放下胸前的背包,鬆開腰間的繩子,將身後的胖子放了下來,微弱的磷光中我看到胖子臉色蒼白,嘴唇也死去了血色,手腳冷的就像太平房裡面的屍體一樣,這時失溫現象,如果不即使給他取暖恢復體溫,他就會活活被凍死。我的外套之前套在胖子的頭上,是為了保護昏迷不能閃避的他,在下墜的時候不會再次傷及頭部,現在外套已經不知去向何方。我只好將我背包內那套濕透了的衣服擰乾,全部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在他身邊點燃幾根蠟燭,接著不斷揉搓他的身體給他取暖。但是這些行為都沒有太大的顯著,當務之急還是得生火取暖。
於是,我準備站起身,卻一下子摔到在地,左邊的膝蓋傳來劇烈的疼痛,這才想起我在跌落的途中膝蓋受了傷,剛才全部的精力都在擔心胖子的死活,現在才感受到自己膝蓋的疼痛。我挽起褲腿檢查,發現左膝蓋腫得和大腿一樣粗了,現在只要一動,就會傳來鑽心的疼痛。
沒有板條也沒辦法打石膏,我只好將背包內的創傷藥拿出來,灑了一些在膝蓋上面,然後尋思一會拾取材火的時候,撿幾段短樹根做個夾板。
我慢慢的扶著身旁的土壁站起身,拖著每走一步都會疼痛萬分的左腿,向河邊移動,開始尋找從上方掉落的樹根斷枝。我環視了一下閃閃發光的四周,我所在的岸邊緊靠泥土壁,頭頂被無限的黑暗吞噬,看似無盡的深淵底部有條地下河,規模不大不小,目視能清晰看到對岸,河水流淌的一側地勢明顯偏高,黑黝黝的看上去好像是一處洞口,我想從那裡應該可以出去,一直向高處走應該可以上到地面。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美好的想法而已。
河邊是有一些樹木斷根,但是因為浸泡在河水內,完全濕透了,估計很難燃燒起來,我撿了一根比較粗的樹根,用作拐棍,往更遠處的地方走去。
腳下的泥土地面十分的潮濕泥濘,我想不明白的是,只有嚴寒乾燥又晴朗無風的冬夜,才會在墳堆間偶然漂浮的一些磷光,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火。但為何在這種陰冷寒氣逼人的地方,出現大片聚集的螢光磷光,難道這泥濘的泥土下方,是無盡的「埋屍地」,但我立刻否定自己過於荒謬的想法,有誰會把,不對,應該說是有誰能把屍體埋在這深淵底下?誰能有這樣的能力?這不是僅憑吃飽了撐的就能解釋通的問題。
我在一片磷光中搜尋河岸,猛地看到前方的地面上,趴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體型明顯比我之前見到的黑毛無眼怪獸大的多,我不禁心驚的想:竟然還有未知生物,蟄伏在這昏暗恐怖的地下深淵,而且肯定不是善茬兒。(不是善茬兒:方言,指不好對付的人,非等閒之輩。)
剛才經歷漫長的恐怖死亡體現,現在的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於是我心裡發狠,手中握著剛才拾取的粗樹根,貓著腰,一瘸一拐朝著河岸邊趴著黑影走過去,心想:這鬼東西形單影隻只
有一人,一動不動的趴著,說不定受傷嚴重。這樣正好,趁你病要你命。我起了殺心,一步步小心謹慎的向前移動。結果,等我稍微靠近一些時,差點沒樂出聲,心說:他***白激動一場。但是,卻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原來,河岸邊被我疑心懷疑是怪物的黑影,其實是胖子背包。我們跌入陷阱的時候,它就被甩飛了出去,不知去向。沒想到這個背包竟然穿過層層的樹網,落入深淵地下的地下暗河,被衝到了岸邊。我急忙走過去將胖子的背包拾起,胖子的背包裡面裝有槍支彈藥,所以又重又沉,我一瘸一拐的拖著沉重的背包,走回到胖子的身邊。
我先將撿來的幾根短樹根放在燭火上面烤乾一些,然後架在我的左膝蓋上,用繃帶纏好,就當支架了。接著,我打來從新找回的胖子背包,我從裡面拿出胖子的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上。為什麼是乾淨的衣服?這都多虧了我這種小心謹慎近乎於龜毛(台灣方言,意指:婆婆媽媽,斤斤計較,不夠爽快,令別人感到抓狂的行為。)的性格。我在出發前,將所有的東西分別放進了塑料袋內,一是為了在混亂的背包內尋找零散的物品方便,二是防止火柴火折子武器等東西受潮,所以我不辭辛苦的將所有東西都裝在了塑料帶裡面,而且塑料袋隨處可見又不需要花費太多金錢,說不定這不起眼的東西,有時候還能派上大用場。
胖子當時還不耐煩的嘲笑我,要是他此時知道我的這個行為,使得他恢復體溫活了下來,不知會不會為當初的嘲諷感到羞愧。
我正洋洋得意之時,猛地感覺河面有動靜,我立刻機警的收拾好背包,向河面望去。但是,河面除了漂浮的黑毛無眼怪獸的死屍什麼也沒有。我心想:一定的閃爍的磷光使得我看走了眼。
黑暗陰森有四處漂浮鬼火的深淵底部,不用出現什麼猛獸怪物,膽子小的人也足以會被嚇死。忙頓完了,我才感到地底下陰風陣陣,不禁抱緊雙臂,對於這深淵內的一切除了未知還是未知,如果人們長時間的待在這種壓抑的環境內,早晚會發瘋。但我強迫自己放鬆警備的神經,想一些開心的事情,鼓舞一下士氣。吃飽,是解決緊張情緒最好的辦法,於是,我又從新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一包麵包,剛咬了一口,我立刻又將麵包塞回背包,然後將背包背在身上。
因為,我剛才瞄到平靜的河面,此時翻滾起來,而是使得河面翻滾的罪魁禍首,正是數也數不清的黑毛無眼怪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