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藥妃入懷王在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曉 文 / 淺灼桃夭

    外邊無論怎麼熱火朝天,京兆尹大牢裡的江氏母女日子可就不那麼好過了,兩人被分開關押,說不上誰更慘一點兒,都慘!

    江氏以為越國公府的人怎麼也會來看看她的,到時候求上幾句,看著同宗的情誼,總不會讓她枉死在大牢裡。

    可是越國公府沒有一個人來,她在裡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痛苦異常,不到一日,就形銷骨立,從侯門貴婦變成了一個髒婆子,頭髮散亂,衣衫不整,臉是花的,渾身上下還透著一股酸臭味兒,江氏自己都忍受不了。

    她無數次想過,要不就這麼死了吧,死了就乾淨了,可是她內心怯弱,只敢提起死亡的念頭,卻沒有決心,總想著她還是以前越國公府上的小姐,儘管是庶出,那也是身份高貴的存在。

    其實越國公府還是有人來的,就是江氏的娘親,自己的女兒受苦,當娘的怎麼能看得過去,她也求過自己的丈夫,讓他想想辦法,把鳳兒從大牢裡撈出來,她從小都是嬌生慣養,哪裡吃得了那個苦?

    可是江氏的爹,並沒有答應,這事兒他比江夫人看得清楚,是七皇子當著皇上的面兒發落的,證據確鑿,再加上鳳兒自己也承認了,哪裡還有迴旋的餘地?

    皇上本身就看越國公府有些不順眼,他不能在這個當頭惹事兒,鳳兒是他的女兒,他自是疼的,只是,要賠上他們這一房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搭上整個越國公府,別說他不同意,就是越國公也不同意的。

    江夫人無法,相公說不通,大房不能求情,她心頭痛苦極了,每每想著女兒在吃苦,她心如刀絞,自己倒是去了京兆尹大牢,可是牢頭不放她進去,她就是使銀子也不成,一時間真的沒辦法,成日抹眼淚。

    蘇傾暖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性子比起江氏還要浮躁,剛被扔進大牢的時候就哇哇大叫,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咒怨著蘇傾泠和鳳夙瀾不得好死,偶爾也罵鳳夙痕兩句。

    那牢頭被她擾了清淨,很是不爽,拿起鞭子一鞭就下去了,蘇傾暖往角落裡多,手臂還是被擦傷了,痛得她哭出聲來,心頭委屈得厲害。

    聽著她那悲慼的聲音,牢頭心頭就煩,大聲呵斥她閉嘴,吃了虧之後,蘇傾暖就老實多了,蹲在角落裡嗚咽,等到吃飯的時候,送來的吃食全是嗖的,那噁心的酸臭味讓她胃頭一陣酸痛,酸水直往上湧,她不吃,一下子掀翻在地。

    可是這監牢可別不得侯府,還當她是大小姐呢?

    這打翻了可就沒得吃了,這樣的日子蘇傾暖一天也過不下去,她成日都想著,蘇靖安能來看她,鳳夙痕能去救她。

    可是日日的盼著,盼得心漸漸涼了下去,精神和身體遭受了雙重打擊,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要不是心頭還有哪些恨意堅持著,她早死去了。

    她恨蘇傾泠,恨她不得好死。

    蘇傾泠在外邊忙著自己的拍賣會,可顧不上那不相干的母女,也沒人不識趣的過來說給她聽,對於她們現在的慘狀倒是不知。

    可是鳳夙軒是個有心人,就算被瑜妃訓斥過之後,還是鍥而不捨的追尋這那個女人下落,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他找到了那耳環的主人,這算是江清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那日在酒樓,江清淺看鳳夙軒那麼寶貝那耳環,就猜測是那未曾謀面的狐狸精兒留下的,她也悄悄尋訪著,畢竟那材質,不是一把人能用得起的,而且總是感覺有些熟悉。

    後來她過府找蘇傾暖玩兒,無意間發現了這只落單的耳環,心下就疑惑,不過想著蘇傾暖一心撲在大皇子身上,應該和三皇子沒有瓜葛。

    可是女人到底疑心病中,不問清楚不放心,旁敲側擊的問著,蘇傾暖不疑有詐,就說了一些事兒,但是她也記不清楚這耳環的另外一隻去了哪裡。

    江清淺心頭的那根刺更深了,她臉色變動了一番,很快就壓了下去,這事兒還沒有鐵證,不能光憑一隻耳環能說明什麼,畢竟這物有相似,誰能保證京城裡別人就沒有?

    她這般自我安慰,其實能不能說服自己,她自己心頭都清楚,那之後,和蘇傾暖來往就不那麼密切了。

    後來,鳳夙軒奉他娘的命令,過來和自己培養感情,鳳夙軒是個性子急的,本身就沒什麼耐心,加上上次的事情,自然不會給江清淺好臉色。幾句話不對,相互之間就爭執了起來。

    江清淺本來心頭就委屈,自己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他居然要自己幫她找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當下就火冒三丈,管他什麼王子皇孫的,她都顧不上了,衝動之下提了到了蘇傾暖,也提到了那只耳環。

    鳳夙軒這個時候腦子居然靈活了,瞬間抓住了重點,他雙手禁錮著江清淺,固執的問著那耳環的主人是不是蘇傾暖。

    江清淺仰著頭,樣子很倔強,就是不說。

    鳳夙軒不是有耐性的人,當下就要發火,要不是越國公來勸解,只怕江清淺半條小命兒都交代了。

    他雖然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可是有眉目了不是?

    可是也很糾結,因為那是他大皇兄的女人,心頭掙扎,開不開口都是他的不是,開口了對不起鳳夙痕,可是不開口,美人兒永遠不是他的,憋得厲害,他最近找後院兒的女人瀉火都不得勁兒,總沒有欲仙欲死的那種感覺。

    連帶著喝了好幾天的酒,醉生夢死,連早朝也不上了,反正他就是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鳳夙痕也知道,也就沒有多放注意力在他身上。

    等到他就醒之後,才知道蘇傾暖已經下獄幾日了,他當下就去了大皇子府

    ,找鳳夙痕理論,為什麼不救她?讓她在那種地方吃苦?

    對於鳳夙軒的質問,鳳夙痕覺得有些玩味兒,甚至是好笑?他憑什麼質問自己?有何立場?還是說他和蘇傾暖有什麼不同於尋常的瓜葛?

    畢竟他從來沒有為任何事任何人違背過自己,這是第一次,還是為女人,不值得深思嗎?

    鳳夙軒心頭是虛的,他能怎麼說?能說我睡了你的女人,能說我一直惦記著她?

    先別論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任何一個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頭頂上有一頂綠得發光的帽子啊。

    鳳夙痕見他不說話,也不多問,自己做自己的事兒,倒是讓鳳夙軒生出一股不自在的感覺來。他撓頭抓腮,渾身不自在,就感覺身上有個什麼小東西在抓在撓一般,不得勁兒。

    「大哥,你為什麼不救蘇傾暖,她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兒啊!」

    鳳夙痕抬眸,擱下手中的筆,挑眉一笑,「媳婦兒?是嗎?或許曾經是吧,現在已經不是了!」

    鳳夙軒瞬間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他驚呼著,「你說什麼?」

    「可能你還不知道,當日在靖安侯府上,蘇傾暖當眾污蔑本皇子,父皇一怒,做主那婚約作廢!我為什麼要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惹父皇生氣?」,而且,那個女人還不乾淨!他眉宇間浮起了絲絲怒氣,只是驚愕中的鳳夙軒沒有看到。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不過那甜絲絲的感覺怎麼壓都壓不下去,他搓著手雀躍欲試。

    鳳夙痕只是淡淡的告訴他,「這次父皇真的生氣了,下令處斬江氏和蘇傾暖,你最好不要參合進去!」,免得惹得一身騷。

    鳳夙痕面上答應,實際上心頭另有想法,反正蘇傾暖不是大皇子的側妃了,他霸佔起來毫無愧疚感。

    隨意又扯了幾句,就離開了大皇子府。

    有仔細打聽了那日靖安侯府發生的事情,因為沒有保密,江氏母女的事情雖然沒有在京城裡流傳,可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少的家主都以此為例,警告自己後院的女人,該敲打的敲打,一時間京城裡倒是和諧不少。

    等到鳳夙軒打聽得差不多了,才去了京兆尹大牢。

    他這嬌養這皇子,可是從來沒來過這等地方,他心頭想著,蘇傾暖就被關在這裡?得吃了多少的苦頭,當下就發作了牢頭。

    牢頭心頭也發苦啊,一邊是七皇子,一邊是三皇子,哪個他都惹不起啊,只能盡力兩邊都周旋,幸好現在七皇子出征了。

    鳳夙軒走到關押蘇傾暖的地方,幾乎認不出來,這個蜷縮在角落裡,髒得跟叫花子差不多的女人,就是他魂牽夢繞的那一個?他有些接受不了。

    只看了一眼,就回到了京兆尹的大堂,讓人下去想給蘇傾暖梳洗一番,要不是心中有那麼一點點執念,他早甩膀子走了。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居然願意等那邋遢的女人?!

    這就是真愛?開玩笑的吧,他哪裡還有心!

    京兆尹自然是好茶伺候著,蘇傾暖看到牢頭打開監獄的門,以為他又要打自己,怕怕的縮在角落,卻沒想到,這次牢頭卻客氣得很,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容,讓蘇傾暖有一瞬間都覺得自己眼花了。

    他身後更是跟著兩個丫頭,還叫自己小姐,要給自己梳洗打扮,蘇傾泠激動地都要流下眼淚來了。

    她問,是她爹來了還是大皇子來了,還是越國公府的人來了?還有她娘呢,怎麼樣了?

    伺候她的丫鬟都不回答,她們可是很懂規矩的,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要說,免得怎麼丟了性命的都不知道。

    蘇傾暖從她們的表情裡大概也猜測到不是她說的那幾方的人,可是那又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能帶她離開這破大牢的就是恩人!

    蘇傾暖這段時間被折騰得夠嗆,原本水潤潤的肌膚已經變得蠟黃了,青蔥如玉的手指也變得粗糙,她心情有些不好,讓丫環多在她臉上撲一些粉,以壓下那些菜色,至於手上,則是使勁兒塗抹著雪花膏,倒是滋潤了不少。

    都說這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不假,蘇傾暖這一收拾,原先的貴氣倒是回來了幾分,當然和全盛時期的她還是有些差距的,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只要能出去,有的是機會慢慢養。

    在丫鬟的引路之下,蘇傾泠走進來大堂,她看見一個穿著深色衣服的男子背對著她,頭上束著玉冠,非富即貴,熱茶的溫氣從他頭頂飄過,平添了幾分仙氣。

    蘇傾泠很懂得觀察,在男子的身後,怯怯的俯身行禮,嘴裡脆脆的感謝著,「小女子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