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泠並不緊張,淺淺的笑著,也沒向江氏行禮,淡淡的道,「夫人,泠兒能解姐姐的毒呢!」
江氏並沒有相信,因為換做是她,如果蘇傾泠中毒了,她會解也不會站出來,一定會在旁邊偷著樂,然後看著自己的仇人痛苦哀嚎,從中體驗快樂。
蘇傾泠可沒有這麼變態的愛好,雖然她也挺不待見蘇傾暖的,但是如果能換來一些有用的信息,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怎麼,夫人不相信嗎?」
江氏點頭,她道,「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
蘇傾泠冷諷,「當然,夫人懷疑我的誠意是應該的!不過如果我告訴你,姐姐的腿如果再不治療,可就真的報廢了,到時候她將是天下第一個瘸了腿的皇子妃!也不知道大皇子能接受不?畢竟天下美人兒那麼多,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不是嗎?」
江氏瞪了她一眼,「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憑什麼?就憑當初我是毒手藥王的弟子,夠不夠?」
江氏頓時爆發了,她雙手上前,想要掐她的脖子,蘇傾泠輕輕一躲,手裡多了一根白晃晃的銀針,用它對著江氏,「可別亂來哦,這銀針上有毒!」,針尖兒處確實黑漆漆的一片,一看就是見血封喉的那種。
江氏果然被唬住,她還是很惜命的,暗惱自己剛才衝動了,蘇傾泠小心的把銀針收了起來,不屑的笑了。
沒化真可怕,那銀針上哪裡有毒了?只不多是她剛才在火上面烤久了,形成了一層炭漬。她輕輕一抹,那銀針光亮如新。
江氏更相信那針上有毒,對於她是毒手藥王弟子的身份,也相信了幾分,她問,「你有什麼條件?」
蘇傾泠滿意一笑,和聰明人講話就是輕鬆,不需要自己開口,就會提出來,她說,「你只需要回答一些問題,我就救蘇傾暖,怎樣,划算吧?」
江氏疑惑,「就這麼簡單?」
蘇傾泠點頭。
「你想知道什麼?」,江氏吸了一口氣,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想知道我娘的一切,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蘇傾泠盯著她的眼,等待著她的答案,她相信,江氏不會拒絕的。
沒想到江氏掙扎了一會兒,硬起心腸道,「我不知道!」
蘇傾泠挑眉,明顯懷疑,江氏會不知道?
「看來夫人對姐姐也沒有那麼上心嘛」,她無所謂的刺激,從江氏這裡得到答案是最直接,可是,這並不表示,除開此路,她沒有別的方法!
蘇傾暖震驚,她在裡間把二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娘怎麼這麼狠心?
她不甘,不過是一段過往,難不成還不過健康的她嗎?
她尖叫著,「娘,救我!」
女兒的叫聲如一把把尖刀刺入她心臟,如果能說,她會不說嗎?可是,越國公府的滅門案就是天啟的一個禁忌,過了這麼多年,也沒人再敢提起當年的事情。
江氏心頭疼得不能自已,她逼著自己,「我真的不知道!」
蘇傾泠起身,冷淡疏離,「我不著急,夫人還有時間考慮,明日早上給我答案就成,再晚,你就是把答案捧到我手上也晚了」。
蘇傾泠也不再多做停留,路上,管家急沖沖的小跑到她跟前,說道,「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侯爺正找呢!」
找她?蘇傾泠挑眉,可真是稀奇,昨晚上她毒發,蘇靖安都沒有關心一二,灰溜溜的帶著江氏母女回府,可見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涼薄。
這個時候找她,能有什麼好事?多半還是想著壓搾她的剩餘價值吧!
她真不想去,可是有些事情始終是要面對的,再說了,江氏不說,她還可以問蘇靖安,這麼想著去一趟也無妨。
蘇傾泠慢悠悠的跟在管家後面,推開門的瞬間,不僅看到了蘇靖安,還看到他身邊有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兒,長得很可愛,可是一臉的深沉,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冷靜。
看到有人進來,皺了皺眉,低頭又看自己的書去了。
不知怎麼的,蘇傾泠就是覺得這小男孩很得她喜歡,當然長得漂亮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她似乎從心底裡生出了一股親切之感。
她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頭,柔順的質感很舒服,蘇傾泠的爪子不由得又多摸了兩下,小男孩皺著眉,輕輕拂開她的手,稚氣的呵斥道,「男人的頭是不能亂摸的!」
噗嗤一聲,蘇傾泠笑了,哎呦喂,還男人的頭呢,他那男人的生理性標誌估計還是顆豆芽菜吧。
「姐姐就摸了,如何?」
小男孩不悅,只是惱怒的盯著她看。
蘇靖安看到二人之間相互之間融洽,心頭也滿意,他道,「泠兒,這是你弟弟傾塵!」
「弟弟,傾塵?」,長得倒是挺傾城的,還這麼小,就能看出是一表人才的坯子,長大了肯定也是禍水級別的,京城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長衫之下了。
只不過她何時有了一個弟弟,難不成腦子裡的記憶又斷片了?
蘇靖安解釋,「傾城是你同胞的親弟!」
蘇傾泠倒不排斥突然冒出這麼大一個弟弟,畢竟這孩子長得這麼可愛。只是為嘛她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不應該
啊。
她問,「爹,你不會是搞錯了吧,我這十五年,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的!」
「小不點,你知道你有我這個姐姐嗎?」,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兒,愛不釋手。
小傾塵從她的魔爪上掙脫開,「哼,哪有姐姐一見面就捏弟弟臉蛋兒的!」,都說了男人是不能亂摸的。
蘇傾泠笑了,從這小子的話裡,她聽出來了,這小男孩是知道自己的。
她非常汗顏,這當姐姐的,居然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還是那麼可愛的弟弟,真是不稱職啊不稱職。
只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問明白的好,「爹爹,既然我還有這麼大一個弟弟,那麼我娘呢?肯定不會真如她們所說去世了吧!」
按照她們的說法,她娘去世十年了,可現在蘇傾塵都十歲了,總不能死人還能生孩子吧!
蘇靖安皺眉,「泠兒,別胡鬧!」
蘇傾泠真想噴他一臉口水,問她娘的過往是胡鬧嗎?她這是越來越搞不懂了,還是說這靖安侯府裡面藏著見不得人的秘密!
小不點扯著她的袖子,甕聲甕氣的回答,「姐姐,娘親已經去世了!」
蘇傾泠心頭才燃起了一點亮光,瞬間也熄滅了,她心頭說不出什麼滋味,她和冉絲音並沒有實在的母女之情,但到底這具身體裡流淌著她的血液,她心頭還是有些觸動的。
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了神色,他們不想說,她不問就是了,她可以自己查。
她道:「爹,你找我過來還有什麼事嗎?」
「傾塵今年已經九歲,到了上太學的時候,我想著,京城裡一般的書塾教學太差,將來難有大作為,他是你親弟弟,你自然是希望他好的,如果能找七皇子幫忙,讓他入得皇家書院讀書,自然是極好的!」
蘇靖安說出了他的打算,誠然,他算計得極好,確實也是為蘇傾塵考慮的,甚至說是未雨綢繆也不為過,皇家書院是什麼地方,都是皇室子弟讀書的地方,就連陪讀,那也得是上檔次的。
像靖安侯府這種底蘊不牢的,連陪讀的資格都沒有,估摸著就是這樣,蘇靖安才把主意打到了她頭上。
為自己弟弟謀個好出路她是樂意的,只是對於蘇靖安的做法不恥,如果不是有所求,估計壓根兒就沒想到過她吧。
真的,每次都是這樣,再熱的心都要涼了,幸好,她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親爹過,她道,「爹爹,我只問一句,你在乎過蘇傾泠嗎?」,在乎過嗎?無論是前身還是她,蘇靖安作為父親,都是不合格的。
或許女兒在他眼裡只有價值和剩餘價值,如果二者皆無,那麼在靖安侯府裡和塵埃有差別嗎?
蘇靖安虎眸一瞪,鬍子顫了顫,「你胡說八道什麼?」
蘇傾泠無所謂,視線撇開,「沒什麼,一時間抽風而已!」,她頓了頓,「要我答應傾塵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我是她親姐姐,教導他自然是我的職責,爹爹你這麼忙,無暇分身,傾塵以後跟我住傾瀾園就是了!」
「小傾塵,你願意跟姐姐住嗎?」,她彎下身子,眼睛和他對視。
蘇傾塵含蓄的點了點頭,臉蛋兒上抿著淺笑。
她很高興,這孩子這麼乖,要是長期跟著蘇靖安,可不能保證不長歪,畢竟靖安侯府的教育確實是欠妥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多三觀不正的人。
好在這孩子骨子裡隨她,還沒有發現什麼紈褲的習氣,不然的話,她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幾板子下去,再歪的性格也得扭曲回來。
蘇靖安不想答應的,畢竟他就這麼一根獨苗,含在嘴裡怕化掉,捧在手裡怕摔著,可以這麼說,靖安侯府裡的所有人他都可以不在乎,可他卻一定會在乎蘇傾塵。
這是古代的習氣,男丁永遠比女孩兒重要,蘇傾泠不會吃醋的。
蘇傾塵揚起臉蛋兒,扯著蘇靖安的袖子,稚氣的說道,「爹,我想和姐姐住!」
蘇傾泠笑了,很好,算這小不點識相,蘇靖安對於獨子可是很溺愛的,他慈祥的問著,「傾塵就不怕爹爹傷心嗎?」
這麼和顏悅色,幾乎是蘇傾泠沒見過的,她不屑的撇嘴,差別對待要不要這麼明顯?似乎感受到了女兒的目光,他起身來,尷尬的笑了笑。
蘇傾塵甜甜膩膩的對蘇靖安撒了嬌,老頭子心裡瞬間柔軟,小不點說,「爹爹,傾塵就算跟著姐姐住,也會每天回來跟爹爹學習的!」
那語氣還頗為崇拜,似乎把蘇靖安推舉到了新的一個高度,好面子的男人心頭很是受用,覺得小兒子才是他的貼心小棉襖,女兒什麼的,一個二個只會讓他生氣。
他暢快的笑了起來,同意了蘇傾塵的要求。
反覆叮囑蘇傾泠要照顧好弟弟,若是出了任何差錯,就唯她是問。
那態度的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就算蘇傾泠涵養好,火氣也激上來了,沒當場發作以及是給面子了。
不再多和他說一句話,逕直拉起小不點的手就往外走了,直到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氣,才覺得剛才的憋屈消散了一點兒。
小孩子的感覺是很敏感的,蘇傾塵一開始就感受到了她情緒上的撥動,小孩子人小鬼大,直到快回到傾瀾園的時候,才問著蘇傾泠,「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才不高興?」
蘇傾泠一怔,轉過身雙手搭在他肩
上,鄭重的告訴他,「沒有,姐姐很喜歡你!」,只不過是看不慣某些人的行徑而已。
蘇傾塵那顆敏感的心才稍稍安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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