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心素跟柳孝二人在宮門口計議了一會兒，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
東方雲烈的寢宮內，東方雲烈身心俱疲地躺在床床上，雖然很累，卻沒有半點睡意，眼底是因為徹底失去了鳳沁羽而感到深深的絕望和悲慼。
「九兒，讓你恨我，也好過你心裡沒有我。」
他瘖啞著聲音開口，口氣中充滿了苦澀跟疲憊。
他親口對鳳沁羽承認是他殺了鳳鶴軒夫婦，不過只是想在她的心裡留一個位置，他，還是自私地想讓她記住他，哪怕用恨的方式。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因為鳳沁羽誤會他殺死了鳳鶴軒夫婦而心裡竊喜著。
至少，鳳沁羽的心裡會永遠記得他，讓她恨著，總比她心裡徹底沒有他要好得多。
所以，他不想再為自己做多餘的解釋，只要她心裡裝著他就好，哪怕是用這種恨得徹骨的方式，他也甘願。
他躺在床床上，苦澀地笑了起來，低低的笑聲，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跟憂傷。
南姜國——
馬不停蹄地趕了一路，鳳沁羽帶著小太子離淵，回到了久別的南姜國。
站在六王府的門口，她的心境跟第一次跟著離柏衍來到這裡時，完全不一樣。
當失去記憶的她，以為自己是有師父有師兄的藍翎時，她覺得自己雖然失去了記憶，卻並不孤獨。
可如今，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她反而覺得自己身邊真的什麼人都沒有。
南姜國的六王爺，那個在林渭城才跟她見過一面的人，只是出手救了她一命的恩人。
在他面前，她似乎在同一時間失去了所有在師兄面前的任性妄為。
「翎兒！！」
她的身後，突然間響起了離柏衍驚喜異常的聲音，與此同時，鳳沁羽也因為這一熟悉的聲音而轉過身來。
「師兄！」
她看著離柏衍滿臉欣然地從轎子上下來，快步朝她走了過來，在這一聲過後，她又有些尷尬地停頓了一下，輕輕一笑，「我該叫您六王爺吧？」
離柏衍因為鳳沁羽這莫名其妙的開場白而愣了一下，視線投向她苦澀的雙眸，隱隱的，他意識到了什麼。
「你都想起來了？」
鳳沁羽並不否認地點了點頭，「嗯，想起了一些……」
她再一次停頓了一下，嘴角的苦澀，同眼底的痛苦一樣蔓延開來，「一些……比較痛苦的事。」
她在離柏衍面前強顏歡笑著，卻發現連笑的力氣，都有些困難。
離柏衍的臉色僵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對她開口道：「先進去再說吧。」
「嗯。」
鳳沁羽點點頭，跟在離柏衍身後，進了六王府。
「六王爺……」
「怎麼了？找回了記憶，就不想認本王這個師兄了麼？鳳羽公主？」
離柏衍半玩笑半認真地打斷了鳳沁羽的話，而他的話，也讓鳳沁羽臉上的笑容稍顯得有幾分尷尬。
「六王爺說笑了。」
她低低地笑了一笑，扯開了一抹極為勉強卻顯得格外蒼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