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鐵石心腸，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東方雲烈。
看著他每一次從地上爬起，又摔倒，雙手被摩擦出了好幾道血痕，說不心疼那也是在自欺欺人。
誰能想到他這樣一個被千萬人簇擁著的帝王，會淪落到這樣無助的地步，僅僅只是為了見她一面。
不知不覺間，眼眶裡已經盈滿了淚水，在寒風的滲透下，變得寒涼。
「九兒……」
她聽到他顫抖的聲音，黯然的眸子猛然投向他，見他正努力地想要推開眼前那一扇院門，可手又是一滑，整個人重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鳳沁羽的心，揪得很緊，再也沒能忍住，她提起腳，走上前去。
「你來做什麼？」
她的聲音，冷冷的，在東方雲烈的身後響起，見東方雲烈顧不上已經摩擦破皮的掌心，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滿臉欣然地轉過頭來。
「九兒，你回來了！」
欣然的口氣中，帶著顫抖跟疲憊，卻見鳳沁羽的臉，依然冷然，只是斂下眸子，看著地上艱難地無法站起的東方雲烈，道：「有事嗎？」
看著鳳沁羽那疏離的面容，東方雲烈臉上的笑容驟然僵在了嘴角，眼底劃過一絲低落。
「九兒……」
「如果沒事的話，你還是回去吧，如果皇上出了什麼事，我一個平民百姓擔待不起。」
冷然地落下這句話，她繞過他身邊，勉強讓自己鐵石心腸下來，不看東方雲烈那低落的眼神，推開門走進院子。
「九兒！！」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他快速伸出手，拉住了鳳沁羽的手腕，身子還躺在地上，卑微得如一隻螻蟻。
「九兒，你聽我解釋，好嗎？」
他無奈地請求著她，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第一次顯得如此的卑微不堪。
鳳沁羽的心，抽搐得厲害，她逼著自己狠下心來不去理會他，低眉看著這個本不該如此卑微的男人這樣可憐地求著自己，毫無尊嚴，她的心，彷彿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緊緊地捏住了，不能喘息。
她甩開了他的手，冷笑中透著諷刺，「聽你解釋什麼？你要解釋跟我聽，我父皇母后不是你殺的嗎？！」
她的聲音，突然間方向，漆黑的眸子裡，透著決然跟狠厲，讓東方雲烈愣了一下。
可根本容不得他有太久時間的發愣，他對鳳沁羽點了點頭，「不是我，九兒，真的不是我殺的。」
他的回答，讓鳳沁羽仰頭大笑了起來，眼中的淚水，不停地打轉著，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諷刺地看著東方雲烈，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東方雲烈，沒有想到你這樣不可一世的人，也會睜眼說瞎話，我親耳聽到你跟上官碧柔的對話，親耳聽到你說要把他們的頭砍下來掛在城樓上示眾，你說是我聽錯了嗎？」
她這樣直視著他的雙眼，冷顏質問著，她多麼希望，那真的是自己聽錯了，可是，東方雲烈的聲音，她又怎麼會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