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從床頭櫃上扯過胸罩,往身上掛……
★九弟吃一塊干炸裡脊,都撐翻白眼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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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事,天剛剛放亮,張妮就醒了。去衛生間小解一次,回來再睡就睡不著了。睡不著,就在床上翻身烙餅的。
張妮和她四姑搬到大屋來,兩人就在趙麗影她媽原來睡的床上睡。
這張床的床墊是趙麗影特意給她媽買的,軟,彈力大。這邊一翻身,那邊就顫微。
張妮她四姑用胳膊肘拐了張妮一下,「老實的睡覺,別翻蛆(別象蛆蟲樣的動)!」
張妮就不敢動了。
有意識地板著身子,一會兒,接觸床的部位就麻麻的,不翻動一下,就受不了的樣子。提神屏氣,像怕觸發地雷樣的動了下身子,本來動作很小很小,也像在床上跳動一樣,生怕又影響了四姑,她胳膊肘又要拐過來了。
好不容易挨到「太空中一聲雞鳴」,四姑翻身下床了,她也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後就穿衣服。
張妮一下子感到解放了,四姑起床做飯,整個這個床就屬於她的了,她想怎麼翻就怎麼翻,想烙什麼樣的餅就烙什麼樣的餅。
哎,怪,四姑下床走出之後,她反倒不動了,閉著眼睛直愣愣地躺在那裡。
她們昨晚回來已經九點多了,回來洗吧洗吧上床看了一會兒電視,等著四姑吃完了飯,差不多有十點了,才關燈睡覺。
可是,上邊總有響動。大姐二姐兩人睡的床總在動。
張妮在黑暗中問她四姑:「上邊,她們倆幹啥呢?」
四姑打她一下,「睡你的!」
張妮再不敢吱聲了。
她知道。她沒睡,她四姑也沒睡。
好在樓板的響動有規律有節奏。聽著聽著,她就睡了,不知道樓板響到什麼時候。
想到昨晚的響動,彷彿又聽到響動了,她忽忽悠悠地又睡去了。
天光大亮,四姑搖她,「妮子起來,太陽照屁股了!起來刷牙洗臉吃飯。」
張妮撲突突睜開了眼睛。眨一眨,一下子把上身挺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
「那麼大個丫頭像個啥?」四姑嗔怪她,「趕緊抓一件衣裳披上!」
張妮向來都是光著身子睡覺,身上穿著什麼睡不好。四姑曾經給她買過小背心,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能在睡夢中把背心脫下去!她自己則渾然不覺。
張妮揉一下眼睛,從床頭櫃上扯過胸罩,往身上掛……
張妮收拾好。去餐廳裡吃飯,看趙麗影快吃完了,就問:「大姐。你今天上班呀?」
「怎麼不上班?今天是週三。」趙麗影反問。
「你們什麼時候放『五一小長假』呀?」
「『五一小長假』?今天是三十號,明天,明天放。咋地,你還有啥安排是咋的?」
「安排?沒啥,就是放假了,咱好一起上山。」
「為什麼和我一起上山?」
「有你就踏實。」
「噢?你二姐呢?」
「和我二姐在一起,膽大!」
趙麗影笑了,揉揉張妮的頭:「你這小妮子!還分出層次來了!」
趙麗影說完,到衛生間漱了漱口。就說:「我走了。」
張嫂和張妮同時應。
張妮吃完了飯,拿了一塊昨天晚上趙麗影給張嫂拿回的「干炸裡脊」。去小耳房裡喂九宮鳥。
九宮鳥已經自己獨處一室了,就那麼自己落在小耳房的一個大衣櫃上邊。在一個小一點兒的箱子上墊一塊硬紙板。它可以在那上邊排便,白天,張嫂幫它把硬紙板清理乾淨。
張妮打開小耳房的門,九宮鳥說:「小姐姐早上好!」
「早上好。」張妮回應。
九宮鳥看張妮手裡拿個東西,就問:「什麼?」
「干炸裡脊,看你能不能吃?」
張妮說著,走到大衣櫃前,彎起小臂,向九宮鳥舉去,九宮鳥就跳到張妮的小臂上。
張妮把手捏的那塊干炸裡脊遞給了九宮鳥。
九宮鳥用這邊眼睛看看,又用那邊眼睛看看,不肯下口。
「吃吧,誰還能藥死你呀!」
「我瞅著這玩意肉不像肉,嘎巴不像嘎巴呢?」
「像啥能咋地?你先嘗嘗。這就是涼了,剛出鍋的時候可香了!昨天晚上你在車裡不是說『什麼玩意這麼香嗎』?就是這干炸裡脊。」
「是嗎?就是這玩意的味兒呀?」
「可不是?你嘗嘗。」
九宮鳥照著那塊干炸裡脊就啄了一口。
干炸裡脊是把豬的裡脊肉切成一分厚的片,再掛上軟糊,放油裡炸。九宮鳥這一口就啄去一層炸糊,沒啄到裡邊的肉,便說:「像超市賣的鍋巴。」
「你沒嘗到裡邊的肉,裡邊的肉才香呢!你叨(啄)一口?」
九宮鳥就在它原來啄破糊的地方,又啄了一口,嘗嘗,「我操,挺香啊!」
「你沒臉!」張妮指點著它,「到這種時候,你別說『我操』,像我似的,說『我靠』!能不能記住?」
「能呀。」
「我告訴你,你再說『我操』,就罰你一頓不吃飯!不下點兒狠茬子,你是不帶長記性的!」
九宮鳥嗚嗚突突地答應:「知道了。」
張妮的氣還沒消,彎下腰把九宮鳥放在光板兒床上,把手裡的那塊干炸裡脊肉,也扔在了床上,「你自己吃吧,沒人侍候你了!滿嘴的粗話!」
說完,張妮就走了出去。
來到大廳,張妮感到油油磨磨的。不知幹什麼好了。
四姑在餐廳裡吃飯。四姑吃飯可慢了,沒啥急事等著她,這頓飯說不上吃到啥時候呢。
張妮踮著腳尖往樓上走。
張嫂不讓張妮隨便上樓,怕惹人煩。張妮知道。趙麗影不煩她,干紅也不煩她,確實當她是個小妹妹。
張妮來到二樓。在門口聽聽,屋裡沒什麼動靜。
二樓趙麗影和干紅住的屋的門是一個個方格。方格上都是烏玻璃,有人在門口晃動,影影綽綽的,屋裡能看到外邊,外邊也能看到屋裡。
張妮剛要走,就聽干紅在屋裡問:「誰呀?是不是個小賊呀?」
張妮打開了門,嘻嘻一笑:「你醒了二姐?」
干紅躺在床上看了張妮一眼,把身子翻到另一邊。把個大腿跨在被子上——她也是什麼也沒穿,也是「甲級睡眠」。
「二姐,」張妮誇張地跑過去,「走光了!」
干紅含含混混地說:「走光了嗎?吸眼球了嗎?」
張妮把被子拉了過來,給干紅蓋上,「這屋裡不暖啊,別凍著!」
干紅仍然是半睡不醒地:「你還沒出去呢?」
「等你呢。」
「別,別等我,我還得睡一會兒。昨天這傢伙給我累的……」
「昨天晚上你和大姐幹啥來的,床腳總響。」
干紅聽張妮這麼問。回過頭來,挺起一點兒身子,看了看張妮。又看了看她身後和屋裡,恐怕有人似的。
什麼也沒看到,干紅鬆懈了,「你們聽到床響了?」
「嗯,嚘吱嘎吱嘎吱的。」
「我……我那是在練功。」
「你練功,我大姐不受影響嗎?」
「她?她才樂意呢。」
「我不行。我動一點兒,我四姑都煩惡!下邊的床也是,放個屁都能把它繃動彈了.」
「那你那屁,太了!」
「那床就是……二姐你起來吃點飯吧。要不,多會兒該涼了。」
「我不吃了……我要睡……」
張妮一看叫不動干紅。就給干紅掖掖被子,走了出來。來到樓下。看看室內的掛鐘,八點多了,就對張嫂說:「四姑,我和九弟出去溜躂溜躂,不走遠,就在這跟前兒。」
「不行往大山裡走哇!」張嫂囑咐,「你沒看電視裡播的嘛,大學生下了火車就沒了。那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在大山裡更是了!」
「放心吧,今天九弟把他媳婦叫去,他媳婦是『國防部長』,有壞人,他媳婦一聲令下,陸海空三軍圍攻壞人,漫天遍野的,誰敢呀?」
張嫂在發面,她嘴裡「嘁」了一聲,再就不說什麼了。張嫂對眼前發生的事半信半疑的。
張妮一看她四姑默許了,就推開了小耳房的門看著蹲在光板床上的九宮鳥,「九弟,走!」
九宮鳥翻了一下眼珠,「能不能等一會兒?」
張妮一下子上前摟住了九宮鳥,「九弟,你咋地啦?!」
九宮鳥說:「我有點兒撐得慌。」
張妮一看她拿的那塊干炸裡脊,就剩一個糊殼了,裡邊的裡脊肉都讓九宮鳥掏空了。「你把那麼大一塊肉都吃了!還能不撐著?你真沒出息!」
九宮鳥翻一下眼睛,索性就閉上了。
「九弟!」張妮大喊一聲。
張嫂聽到小耳房張妮的叫聲,以為出了什麼事,兩手掛著面嘟嚕,跑了進來,「咋啦咋啦,咋地啦?!」
「我給九弟一塊干炸裡脊,都讓它掏空了,都撐翻白眼兒了!」
張嫂聽張妮這麼一說,才鬆了一口氣,「我尋思咋地了呢。吃進去多會兒了?」
九宮鳥說:「不大一會兒。」
張嫂說:「那好說,你會不會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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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子說:「一個『口』字旁,加個『歲』字念啥呀?」
我說:「念『yue』。象聲詞,就是嘔吐時發出的聲音;口語詞也當『嘔吐』講。」
嬙子說:「噦,原來是這個字啊!」)(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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