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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我死也要拿你做墊背的! 文 / 干紅

    觀賞石以西,直到長城酒店這一段,叫「葡萄灘海水浴場」。這裡又稱「海衛第二海水浴場」,是海衛市重要的集吃、游、玩於一體的地段。

    環海公路幾乎是貼著沙灘穿過這裡的,道南是山坡,山坡上是一座挨著一座酒店、旅店。

    比較上檔次的有三五家,其中,觀賞石道南的瀚海大酒店最講究:是六層樓,最上邊有一個探出樓體的平台,可以起降旅遊直升機。

    平台的下邊,就是六層樓的樓頂。

    這樓頂也不閒著,還有很好的創意:樓的後邊五六十米,就是山坡,這家酒店把山坡和樓頂連了起來。

    由古陌隧道開車過來,在外窯路口,就可以拐入這個坡道上,直接就可以開到瀚海大酒店的樓頂。把車停在樓頂上,你可以踱到靠北玻璃房裡,下邊廚房就有人通過一架電梯,給你送上海鮮、美酒,使你居高臨下觀賞海景。所以,這裡歷來是海衛市有錢人吃飯、休閒的場所。

    外地人,尤其是擁有直升機的人,更是他們玩樂的天堂。

    雖然自搭建這個平台之後,沒有幾架直升機停上去,但人家有這個平台,說明就有這個檔次。其實,主要不是起降直升機——至少目前不是,但,這就像一個大廣告牌似的,說明瀚海大酒店的品位、檔次,奔這一點來的人就多了。

    尤其是可以把車開到樓頂上去喝美酒,吃海鮮,觀海景,很是吸引人。市裡有錢的人,都來這裡消遣——得是有錢的人:在山坡上坡道的時候,就得交五百元「停車費」。

    來到這的有錢人,不都是玩樂的,也有來消解負面情緒的,姚歡就屬這類人,而且,她屬於及其負面的:要死。

    她要告別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她了。

    她不了斷自己,別人也會來了斷她。

    讓一個二十多年前的、海衛市家喻戶曉的、風靡於男人群的「漁姑」因殺人罪受審,莫不如自裁。

    自殺了,人們會想到很多種原因,但都無法確定,莫衷一是——這是她最好的選擇。

    姚歡就把車開到瀚海樓頂上,進了玻璃房。

    她想,喝一瓶好一點的酒,從樓上跳下去,別人會不會以為酒喝多了失足落樓?在沒看見我遺書之前,至少會這麼想。這也行,別人會很納悶兒,美女漁姑到底是怎樣死的呢?

    這裡有海衛最好的酒,產自1997年法國波爾多-寶物隆的卓龍紅葡萄酒,一瓶三千元。

    單單這價錢,就足以說明它尊貴。

    姚歡讓服務生把酒打開,斟了一杯,她端起來喝了一小口,就握著這杯酒,來到北窗前放眼望去:大海無限!

    離著海岸五六公里的樣子,有一座小島,從這裡望去不算小。上邊矗立一架建築用的塔吊。這塔吊矗立在那裡最少有二十年了。誰放上去的?放一架塔吊是想蓋房子。不用蓋得太大,太高,就像瀚海大酒店這麼大就行,就夠住。有一架浮橋,或者一架直升機,怎麼也得和陸地聯繫上:卓卓而立,又不形影相吊——姚歡經常就是這樣的哲學。

    最好她能穿越,穿越到一個不算很窮,但國王很富,要吃有吃,要穿有穿,不算太熱,沒有許多蚊子的國家。

    她是那個國王的夫人,唯一的夫人。有一群侍女,洗一次澡,至少要十個侍女服侍著,像楊貴妃似的。

    趙寶偉在位時,她和他一起去了一趟西安,去了華清池,被那豪華所震懾。回來看一部電視劇,就有「貴妃出浴」的場景,她把靠在趙寶偉的身側,說:「那是不是我?」

    她嚮往尊貴、奢華的生活……

    可是,這些,哪怕是她的想像,都將不復存在了。

    芸芸眾生啊……

    雖然是週日,但在這個季節,又有刮鼻子刮臉的小北風,海邊沒有幾個人。姚歡喟歎「芸芸眾生」時,向下看去,看到了趙麗影。那身形,髮型,甚至她穿的衣服,都是她所熟悉的。

    是她!不會有錯。

    她不在醫院,來這兒幹啥來了?跟她在一起的那人是誰?

    當然,姚歡也從來沒看見干紅穿這身衣服。

    直至甘紅和他媳婦來,叫干紅,干紅回轉身,姚歡才看到是干紅!

    還有甘紅。

    好啊,你們幾個湊在一起了!你們來慶祝來了?你們勝利了?

    我怎麼就欺騙自己,總是否定干紅臥底的身份。其實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我還連連否認。

    你們到瀚海大酒店來慶祝啊?面對你們,我非得……

    姚歡想到這兒,在玻璃屋裡四處尋找,尋找可以打人,或者殺人的東西。但這裡,只有桌椅沙發杯盞,這些使人享用的東西。

    干紅,我最不能繞過的,就是你。沒想你是個探子!甘紅的成功,把我瞞得一絲風都不透,還不是你?我死也要拿你做墊背(代人受過)的!

    我說怎麼打不通你電話,你是來這裡慶祝來了!一般,你是把我電話號碼放進「拒接來電」裡了。

    姚歡拿出她的手機,又打干紅電話,還是不通。一轉身,看到玻璃門旁站的服務生,就對服務生說:「帥哥兒,你過來。」

    服務生走過去,規規矩矩地站在她旁邊,說:「老闆,有什麼吩咐?」

    r/>姚歡說:「你帶手機了嗎?」

    服務生說:「沒帶。我們有規定,服務客人的時候,不許帶手機。」

    姚歡走到沙發的茶桌上,從手包裡拿出一張百元鈔,遞給了服務生,說:「去把你的手機拿來,給我用一下。」

    服務生看見給他一百元,很是欣喜,但又不敢接,兩手搓著大腿兩側,說:「這,這……」

    姚歡說:「『這』什麼?拿著,這是給你的小費。」

    服務生痛快地應了一聲,接過那百元鈔,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回來,拿一個差不多一本書大小的手機遞給了姚歡,說:「給!」

    姚歡接過手機,笑吟吟地看了看,說:「趕上個電腦屏了。」

    服務生說:「可以上網。」

    姚歡說:「我不上網。我讓你打個電話,對方要是接了,你就說:『對不起,打錯了。』啊?」

    服務生想了一下,答應了。

    姚歡就重新打開了手機,翻到干紅電話,對小伙子說了干紅電話號碼。

    服務生依照姚歡說的按號。

    姚歡說完,對服務生說:「打過去。」

    服務生就按接通鍵。

    姚歡來到窗前,盯住下邊的干紅,看她接不接電話。

    (巖子說:「你把咱東邊哪家酒店整進去了?那老闆看了,不得抗議?」我說:「我也沒提他們名——再說,我沒有任何譭謗他們酒店的意思,他抗議啥?」巖子說:「你去過那裡嗎?」或說:「去過兩次。沒啥意思,就是新奇,花錢貴。」巖子說:「有直升機落上去嗎?」我說:「聽說有那麼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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