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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我只是故意在逗你」 文 / 干紅

    用「音樂評論家」謝小雙的話說「有個性」「更動情」的啟明朝露唱的《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最後一句唱完,已是夜裡十點。「幻帥」開始關電腦。「坡義」看他幾眼,走過他跟前時,說:「打烊?」

    「幻帥」說:「打烊。我有點兒不舒服。再說,四樓『漁晚』這個點兒早開了,我們還在這耗著幹啥?」

    「幻帥」和「坡義」兩個支撐的這個「大堂吧」主要迎接到這裡投宿的。一個人辦理住宿手續,別人坐在大堂吧裡,隨便點要點兒什麼喝。另外,商務約會,干紅他們這些代駕司機也都等在這裡。而四樓的「漁晚」才是華連的「夜總會」呢。住宿的客人,或者外邊來泡夜店的,都到那裡去。為了一樓和四樓有個銜接,規定一樓晚上十點半「打烊」,四樓的「漁晚」十點半開張。可是,過了春節,開始上客人了,四樓就打破了這個規定,晚上不到十點,他們就接客了。「幻帥」就此向主管王經理反映過,王經理找到「漁晚」經理,「漁晚」經理說:「不到十點就有客人坐在吧檯前了,要我怎麼辦?我還能把客人攆走不成?」

    ——是,攆走客人,是說不通的。

    一樓和四樓的矛盾怎麼解決?王經理一時拿不出辦法。好在「幻帥」也不特別追,他不在乎多干半小時少干半小時,這麼一來,他哪天膩歪了,就可以早回家半小時。上午十點半到晚上十點半,是一大塊時間,心不順,挺難熬的。像今天他就可以早回半小時,王經理、誰也說不出啥。

    收拾停當,「幻帥」四下裡看看,見沒遺忘什麼,就沖等在吧檯出口處的「坡義」說:「行了,關吧。」

    「坡義」按下了開關,吧檯所有的燈都滅了。「坡義」就和「幻帥」走了出來。「坡義」在華連職工宿舍住,出旋轉門,往樓後邊走;「幻帥」則出門打車,往市立醫院那邊走,他租住的房子在市立醫院西邊一居民小區。這裡離華連不算太遠也就兩個街區的樣子。通常,下班他都走著回去,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圈在華連大堂吧檯裡十多個小時,正好走一走,活動活動筋骨。今天不行,抽筋剔骨般的疲軟,恨不得一下子就躺下去。謝小雙今天中午的話,戳到他的記憶深處,使他的心一剜一剜地疼。「幻帥」叫劉啟,謝小雙極力讚許的那首啟明朝露唱的《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其中「啟明」,就是「幻帥」的藝名;那個「朝露」叫趙露,是他的心痛。他留在海衛,就是在等趙露。

    趙露和劉啟是同學,學的都是聲樂。在學校時,兩人就戀愛了。兩人畢業之後以助唱的身份加入了著名心相連表演團,去全國各地表演。三年前,他們來到了海衛。正好趕上那次著名的颱風君臨海衛。心相連是在戶外表演,颱風凶神惡煞,雖然舞台在海邊搭好了,但也不敢如期上演,只好延期等著颱風掃過去。他們就住在華連中心大酒店裡,劉啟和趙露住在一個房間。頭一天晚上,趙露失蹤了,到了夜裡一點多,她才回來,說是迷路了,是警察送她回來的。劉啟看她神情就有些不對,似乎有某種病症,就想著第二天領她到醫院去看醫生。

    誰想第二天颱風正式登陸海衛,刮得人仰馬翻,一輛小轎車像個風箏似的,放飛在海衛半空中。就沒有去醫院,而且,睡了一宿,看上去趙露好好的。劉啟就以為如果要是有什麼病症,也是前一段時間累的,休息過來了就好了,就沒有堅持去醫院給趙露看病。可是,就在這天夜裡,也不知道趙露是什麼時候穿著睡衣走出了房間,再就沒回來,雖然海衛市警民驚天動地的尋找,也是人影皆無。

    但劉啟認為她能回來,就在海衛市等了下來,心相連離開海衛市,他也沒離開。他的專心癡情感動了許多人,心相連給他留下差旅費,花完之後,又有熱心市民為他捐款。總這樣下去也不是事,華連中心大酒店的總經理隋玉保找他談了一次,第二天,他就上任華連大堂吧經理了,一直到現在。

    他一直在等,等著趙露哪一天出現在吧檯前,唱道:「我只是故意在逗你」(《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裡的一句歌詞)。

    第一天上班乘車不順利,走到欽村站點兒,上來一個漁漢子,不是因為什麼,上來不多一會兒就和司機吵了起來,而且動了手,司機把車拐了回去,開進了派出所。干紅一想,這車是沒時間開出來了,就打車到華連。在華連站點等10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好不容易等來一輛,滿滿的人,上去幾個人,司機就關了門。干紅只好又打車。

    快到「宏達傳媒公司」了,干紅看手機,差三分鐘就是八點半了,心想,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這給人一個什麼印象?下了車,快步走進樓裡,電梯前擺一塊牌,上寫著「電梯維修,請走樓梯,抱歉。」干紅心裡罵道,真***!若遇不順,處處不順,真***!

    只好跑樓梯。跑上十六樓,干紅都有些喘了。平撫一下,到了姚歡的辦公室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剛要去敲門,門從裡邊推開了,干紅一怔。走出來的姚歡也一怔。

    干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有個人和公交司機打了起來,耽擱了。」

    姚歡看干紅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兒,還微微地喘,說:「電梯還壞了。」

    干紅說:「是呢!屋漏偏逢連陰雨!」

    姚歡看了一眼手中握的手機說:「來得及——一會兒咱去華連,找保子去。」

    干紅應。只是隨便地應答,她不知道誰叫「保子」,姚歡要找「保子」幹啥。

    「保子」叫隋玉保,是華連商廈的總經理。姚歡看中了華連商廈的門臉,想在那上邊做一個大的電子廣告屏,華連地處市中心,在樓上打廣告,廣告效應非常好。商家都想在那裡做。原來是「三面翻」,一面廣告費一年是150萬,三面,就450萬。給華連商廈佔地費是50萬,那一年純賺當400萬,要改成電子屏,賺得更多了。海衛廣告業的人,誰看了不眼紅?都躍躍欲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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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年前,姚歡找到隋玉保。隋玉保說:「人家三面翻的廣告還不到期呢,怎麼能讓人家拆下來?那不違約了嗎?廣告公司和打廣告的商家是官司,我們和廣告公司也是官司,打羅圈兒官司了。」

    姚歡問:「什麼時候到期?」

    隋玉保說:「過了年,哎,三月八日,你們的節日那天。」

    姚歡說:「行,三月八日我去找你。」

    後來,姚歡瞭解到,不僅她盯著那塊地方,市裡好幾家廣告公司都盯上了那裡,就想,別三月八日了,提前幾天吧,打個前站,把事兒定下來,到三月八日就得把合同簽了。

    就在五日那天到了華連,找到了隋玉保,但隋玉保說:「這邊還沒整利索呢,你急什麼?我得把『三面翻』了結了,咱再談呀。」

    姚歡說:「我就跟你提前打個招呼,三月八日之後,要談咱倆談呀。」

    隋玉保說:「行啊,咱倆還有啥說的?」

    姚歡料定隋玉保不能有啥說的。想當年,二人常在趙副市長的辦公室碰上,也多次和趙副市長一起喝酒。隋玉保比姚歡小三歲,姐長姐短的叫著。非常親近。他由華連商廈一個電工,一步步到總經理的位子上,趙副市長不提攜,他想都不用想,他說過要報趙副市長的大恩,報恩的機會來了,他還能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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