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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我為啥能忽悠,隨根兒 文 / 干紅

    干紅笑了,說:「爸,你也挺能忽悠啊。這回我明白了,我為啥能忽悠,隨根兒!」

    她爸也笑,說:「忽悠?你還就得這麼說。你這不像上學,有整塊的時間,上不上班的,還不行有個啥事啥的?有事就擱下了,那不耽誤了?」

    干紅說:「有理。真得調理調理,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老師的妻妹,我整整用了一個學期——四個月,才見好。這四個月,風雨不誤。」

    她爸說:「可真的——下雨陰天你們怎麼到外邊鍛煉?」

    干紅說:「我們有健身房,老大的了!和在外邊,沒有多少區別——是啊,在家就沒這樣的地方了,還真得安排一下呢。」

    她爸說:「這是你一個毛病——遇到事,心血來潮,一出一猛,不能往細了想想。你說你,冒冒喧天的就把那輛破車拉回來了,說自己修。能修上不能修上,暫且不論,你說你要上班兒了,我看你咋整?再找人拖出去?」

    干紅的電話響了。干紅看了一眼,說:「說曹操,曹操到——哎,邱哥,我正和我爸說你找來那麼些人幫我把我家那輛破車拖回來的事呢,你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在哪兒呢?」

    邱立坤說:「在公司,剛開完會。會上主要定你的事。」

    干紅說:「我的事?我的什麼事?」

    邱立坤說:「你來我們公司的事。有兩個方案:一、讓你當副總,在我之上,僅次於我們老總,二把手;二、你不願意當頭兒的話,就當骨幹業務,有活兒你獨自接,不需要我們幫忙,我們絕不插手,除了基本工資,你可以分百分之三十的佣金。你選哪一個吧?」

    干紅說:「邱哥,你咋不早說?我都應下人家了,明天就上班了。」

    邱立坤說:「那你可以不去嗎。」

    干紅說:「那哪能呢?不說吐口吐沫是個釘兒,也不能出爾反爾,說話拉抽匣,那在社會上還怎麼混了?那樣,你們公司,你,要有啥事,用得著我,我干紅二話不說,一定全力以赴!」

    邱立坤那邊歎了一口氣,說:「要是你們沒答應別人,今天你能不能答應我?」

    干紅說:「那是指定的。不用當官,不用發財,一般業務員我就去,誰讓咱們對心思了呢?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嗎?」

    邱立坤那邊用不情願的口氣說:「行吧,那咋整?再聯繫,老妹兒。」

    干紅說:「再見邱哥!」

    干紅關了電話,手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她爸有些自豪地說:「看來我老姑娘還是香餑餑呢!這人也是你這次回來認識的?」

    干紅說:「是。」

    她爸說:「你定去前頭那家,不去這家?」

    干紅說:「這家哪能去?他們玩黑的,替人討債,抱不平。我能和他們混?」

    她爸說:「對。出門在外,這一點要把握好了。『髒錢不使,犯法不做』。」

    干紅說:「他們到不一定專幹犯法的事。」

    說到這裡,干紅看了眼屋裡掛表,說:「哎呀,都這個點兒了,我還去不去了呢?」

    她爸說:「你跟你嚴叔咋定的?」

    干紅說:「定去的。」

    她爸說:「定去,就得去。不能整禿嚕反賬(說話不算話)的事。」

    電話響,干紅一看是嚴梅,就按接聽鍵,說:「怎麼個意思?咋不按喇叭了呢?嚴叔沒來?」

    嚴梅說:「你咋猜的?」

    干紅「嘁」了一聲,說:「就你那點兒咕咕咚兒(小把戲),閉著眼睛猜,都能猜著。」

    嚴梅說:「那我那手絹來來去去,你猜到了嗎?」

    干紅一下子來了興致,說:「哎,對了,你快表演給我看!」

    嚴梅說:「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干紅說:「你上來,上來!我一準兒給你破了!」

    嚴梅說:「好勒!」

    掛上電話,干紅趕緊收拾一下屋裡,把一架落地穿衣鏡搬到牆角處,她則站在與其對應的牆角,向那鏡面看去,又急步走過去,調整一下穿衣鏡,想了想又找來一件衣服,半搭在穿衣鏡上。回到她原來站的那個角落,看了一會,表情上,認為很滿意。

    外邊,嚴梅已將車開了進來。布賴邇一聽是嚴梅車聲就歡快地叫了起來。

    干紅知道是嚴梅來了,站在穿衣鏡對面的牆角上,覺得太傻,做作,不是那麼回事。不站在那裡,又看不到鏡面及鏡面將要反映出的景象。搬過來一把小椅子,坐上去,也覺得不是那麼回事。索性把椅子搬開,一屁股坐在床上。

    這時傳來嚴梅開樓門,往樓上急速跑的腳步聲。干紅左右尋不到什麼,就一頭躺在了床上,雙手指交插著、托著頭依在兩個靠枕上。

    嚴梅開門走了進來,看干紅那樣躺著,感到異樣,在屋子裡四下尋看著。

    干紅說:「你找啥?」

    嚴梅說:「我怎麼覺得這屋裡好像藏個人似的,小紅姐,你搞什麼名堂?」

    干紅說:「神經!來吧,你那手絹呢?」

    干紅說著,打開了雙手,從床上站了起

    來,夠向嚴梅。

    嚴梅伸手拒著干紅,說:「停,停停。哪有你這麼近看魔術的?」

    干紅說:「你不是近景魔術嗎?」

    嚴梅說:「近景魔術,也得有個距離,誰像你,恨不得把魔術師抱住!」

    干紅說:「好好,好,我離你遠點兒。」干紅說著倒退到與那面穿衣鏡相對應的那個牆角——正是她希望站的牆角。干紅站定後說:「我站在這兒行不行?」

    嚴梅說:「行,你就站那兒別動啊。」

    干紅回頭看看,角度偏了些,就有往後錯動了小半步,正好來到牆角處,還瞄了一眼那面鏡子,說:「行,你這魔術變的,要求還真高!來吧,快變。」

    嚴梅笑了,說:「『魔術魔術,觀者止步』,總想往前湊,放遠了看,給我破了,那才是你本事呢。」

    干紅說:「別得啵了,快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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