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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抑鬱症患者 文 / 干紅

    嚴梅的注意力在北頭一間辦公室上。她來這裡的找譚總。

    教他們魔術的李老師從省城給她打電話,讓她來找譚總,就說省聯的譚部長讓她來的,看看能不能資助他們一下子,投拍「情景劇」,條件是可以像「快閃」似的,表演現場魔術。具體談,等李老師從省城回來和譚總定,她最好打個前站,先聯絡一下感情。李老師的意思,你要覺得為難,也可以不去。

    嚴梅和干紅一講,干紅說:「去!咋不去?怕啥?怕誰?他老總咋地啦?不也是兩條腿支個屎瓜肚子兩個肩膀頭扛個腦袋?還能把誰吃了咋地?」

    嚴梅說:「那,小紅姐你跟我去。」

    干紅說:「行,我跟你去!」

    干紅看出來嚴梅有些怯場。

    北頭那間辦公室是用玻璃間壁的,但裡邊掛著百葉窗簾,遮得嚴嚴的,有幾條百葉,打斜了,漏出幾道縫隙,偶爾能看到有人影晃動。嚴梅琢磨,裡邊的人就是譚總吧?

    嚴梅扯了一下干紅。干紅沒動。嚴梅去看干紅,見她眼睛直盯盯地看著什麼,就順著她眼光看去,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嚴梅搞不清干紅為什麼那麼專注那個女人,就問:「咋地啦,小紅姐?」

    干紅沒應。突然,干紅「哎!」地叫了一聲,就跑了出去,嚴梅一看,見干紅注意的那個女人,此時已打開窗,正想翻身往外跳!

    要是沒什麼意外,干紅再快,也來不及了。可是,那女人穿了一件風衣,她爬上窗往外跳的時候,她風衣掛在了窗的把手上,延緩了她跳下去的時間。這就給干紅創造了救她的機會。真是「說時遲那時快」,干紅不顧撞到人或是桌椅,幾步跑過去,一把就摟住了那女人,把那女人從窗上扯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女人倒在地上,像給摔暈了。

    「媽媽!」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一個小女孩跑向女人,撲向女人。

    另外,又有「姐!」,「淑嫻!」的叫聲。隨著叫聲,有一男一女擁向女人。原來女人並非獨自一人,加上一個小女孩,共四人。

    「零點」裡的其他人,也圍向女人。

    嚴梅被干紅弄懵了,她問干紅,說:「咋回事呀小紅姐?」

    干紅看了嚴梅一眼,沒作聲,她有些喘。

    嚴梅搖晃著干紅的胳膊仍舊哼哼唧唧地問,干紅白了她一眼,說:「你不都看到了嗎?總問啥?」

    嚴梅不敢再往下問了。拿眼睛偷干紅,又去那堆人看。

    一個中年女人來到干紅跟前,抓住干紅的手說:「妹子,太感謝你了,沒有

    你,淑嫻就完了!」

    干紅問中年女人,說:「她有啥事想不開,要自……」

    中年女人壓著聲音說:「沒啥事,家裡外頭的,都好好的!」

    干紅說:「沒啥事?那……」

    中年女人仍舊壓著聲音說:「她可不咋地啦,整天整晚的睡不著覺,就是想死!」

    干紅說:「抑鬱症啊。我治過!」

    中年女人大喜過望,說:「真的?!你是學醫的?」

    干紅說:「……抑鬱症好治!我有祖傳秘方,我們老師的妻妹就是我治好的。」

    嚴梅聽她這麼說,想說什麼,被干紅制止了。

    中年女人沒看到這一幕,聽干紅這麼說,急著返回人群,大聲嚷著:「甘紅甘紅,她能治好淑嫻的病!」

    從人群裡站起一個瘦高的男人,他對中年女人說:「誰?誰誰?」

    中年女人把甘紅扯到干紅跟前,說:「就是淑嫻的救命恩人!她能治淑嫻的病!」

    甘紅走到干紅跟前,剛想說什麼,干紅搶先問:「你叫什麼?叫『干紅』?」

    甘紅戴著一副近視眼鏡,他眨動著眼睛,說:「啊,我叫甘紅,你認識我?」

    干紅一笑,說:「不是——我查過,全國叫『干紅』的才三個人,這麼巧,有兩個人在海衛?你名字怎麼寫?」

    甘紅還沒懂干紅的意思,說:「姓『甘』的『甘』,『紅』,紅色的『紅』。」

    干紅說:「那咱倆名字一模一樣!」

    嚴梅這時插嘴問甘紅,說:「你姓哪個『gn』?是兩橫一豎的『干』嘛?」

    甘紅說:「什麼兩橫一豎啊,我是姓『甘甜』的『甘』,還有姓兩橫一豎的『干』嗎?」

    嚴梅說:「我小紅姐就姓兩橫一豎的『干』。『干紅』,『干紅葡萄酒』那個『干紅』!」

    甘紅抽進一口涼氣,說:「還有姓這個『干』的?」

    干紅笑了,說:「不管怎麼說,叫起來,是一個音,咱倆是名字雙胞胎!你是大哥!」

    甘紅不像干紅這樣爽朗、外向。再有,和一個姑娘家剛見面,還不怎麼熟,就有些放不開,所以,就有些靦腆地說:「是是,一個音一個音,你是小妹妹。」

    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這時說:「這回認了親了,更好辦了——妹子,你可得給你嫂子好好治治!」

    甘紅在一旁應和中年女人。

    干紅問甘紅和中年女人,說:「嫂……子這病沒治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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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甘紅說:「咋沒治過?『市立醫院』,『中醫院』都去過。」

    干紅問:「『中醫院』也去過?」

    甘紅說:「去過,吃了三個多月的中藥。」

    干紅說:「一點作用也沒有?」

    甘紅說:「也不能說『一點作用也沒有』,有點兒,可是,不那麼顯著。再說,吃吃,就堅持不下來了。你嫂……子說,天還沒亮,就聞到一股藥湯子味兒,再就睡不著了。」

    干紅說:「人說『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抑鬱症這種病更是如此。我們老師他妻妹,我陪,治她一個學期,才見好。」

    甘紅說:「不管怎樣,總算能治好了。這病太可怕了!動不動就想自殺。今天是她的生日,本來以為高高興興的吃個飯,誰想,大家樂樂呵呵的,她卻動了自殺的念頭。誰能看得住啊?既然咱都認了親,妹子,你就花些功夫給你嫂子治治吧,哥先謝謝你了!」

    甘紅說完就向干紅深深地鞠了一躬。

    干紅趕忙說:「不敢當不敢當,大哥,你看看,這是咋說的呢!」

    甘紅對干紅說:「走,妹子,咱另找個地兒,喝個『認識酒』。」

    中年女人說:「對對,另找個地兒,不到這種玄玄乎乎的地方了。」

    干紅推辭,她看了嚴梅一眼,對甘紅和中年女人說:「改天改天,今天我們來這兒有事,找人。」

    嚴梅這時說:「剛才我去看了,譚總不在。」

    嚴梅這麼一說,干紅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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