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正中,四人繼續騎著三匹龍血駒,夾雜著風雪,奔馳在崇山峻嶺中向霄沐郡出發。
「嗥!」
所過之處,依然不時的聽見凶獸咆哮,附近飛鳥受到驚嚇,撲稜著翅膀,鳴叫著飛了起來。
靈獸曾經與其一起待在這些地方,只是這些經常被人類踏足之地,靈獸早已被抓捕一空,而沒有了靈獸制約的凶獸,卻越發的多,而且強大起來。
閻月嬌騎馬落在最後,小嘴始終嘟著,不時的回頭看看。
身後還有一匹龍血駒,是今天楚悅向廣元郡董氏借的,如今扛著又一次打理整潔的狼人,被閻月嬌用一根繩子牽引著跟在後面。
幾人一路馳聘,直到在傍晚時,在一處山澗停了下來,準備晚上在這紮營休息。
「現在連普通野獸也越來越少了!」出去打獵的閻翎羽提著幾隻山雞回來,嘴裡抱怨道。
雖然有很多凶獸,可是卻不能夠食用。凶獸體內蘊含的暴虐氣血,會影響到食用者的神智。
看看旁邊那瞪著血紅眸子、扒在地上的狼人就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閻月嬌接過閻翎羽的山雞,用開水去毛,去除內臟。
山澗中間平地上立有一口鐵鍋,此時已經燒開了水,放了些山菌野菇在裡面。閻月嬌掀開鍋把洗淨的山雞放了進去,一股清香味由著這機會飄了出來,讓飢腸轆轆的幾人嚥了嚥口水。
「月嬌妹妹,什麼時候能吃啊?」楚悅嚥著口水,搓著手問道。
「哼!」閻月嬌驕傲的昂著頭,冷哼著不搭理他。
幾人從小錦衣玉食,特別是楚悅和閻允,這麼多年都沒有吃過這些苦了,這一路上被折騰得夠嗆。
閻允在另一邊的空地上修煉著閻羅訣,這時候收功走了過來,盤腿坐在旁邊,打量著周圍。
左右高聳巍峨的群山,山上古木參天,在這季節依然鬱鬱蔥蔥,不時有凶獸咆哮,野鳥夜飛。一條小溪從這處山澗旁穿過,如今大部分都已經結冰,溪旁的雪地上可以看到各種足印。
「少爺再等等,馬上就好!」閻月嬌對閻允道。
「嗯!」閻允輕聲答應了一下。
閻翎羽這時候正在和楚悅一起忙碌著搭帳篷,佈置晚上的防禦。
「少爺,當心燙!」大約過來半個時辰,閻月嬌端著一個瓷碗,遞到到閻允跟前道。碗裡滿滿的一碗山雞肉和蘑菇山菌。沒有加什麼作料,卻有股清香飄蕩出來。
閻允接過碗,對閻月嬌笑了笑,道:「月嬌廚藝越來越好了!」
得到少爺的誇獎,閻月嬌如同三伏天喝冰鎮涼茶般舒爽,圓潤的鵝蛋臉上,那鳳目都彎成了月牙,兩個小小的酒窩這時候露了出來,越發的可愛了。
閻允看著閻月嬌,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容,閻允這幾天趕路的煩躁都消散了許多,輕聲對著閻月嬌道:「好了,我不用你伺候,你也去吃吧!」
「那少爺吃完了叫我!」見閻允點頭後,閻月嬌蹦跳著去拿碗盛食物。卻見另外兩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活計,已經圍著鍋吃開了。
閻月嬌盛了一碗山雞肉,端到趴在旁邊的狼人跟前,道:「來吃點吧!」
狼人與閻翎羽的打鬥所留下的傷已經沒了大礙,只是如今被封住大半氣血,連快走都不行,如今扒在地上血紅的眸子盯著閻月嬌,看到閻月嬌走過來,嘴裡「嗚、嗚」的叫著,整個人弓著身做著防禦姿勢。
「小丫頭別費力氣了,狼人是不會吃你給的東西的,更何況你那還是熟的!」楚悅道。
「哼!我要把他變成一個真正的人,哪有人吃生肉的!」閻月嬌皺著小巧的鼻頭,對楚悅沒好氣的道。
不再搭理楚悅,閻月嬌繼續對著狼人道:「我不會害你的,來……」
看著閻月嬌在那契而不捨的和狼人溝通,其他三人都搖了搖頭。他們不知道閻月嬌能不能成功,但是想想即使成功後,狼人變成一個真正的人了,那麼他還是狼人嗎?
三人都沒有這菩薩心腸讓狼人變成真正的人,他們留著狼人就是因為狼人有操控狼群的本事,要是沒這本事,幾人早就把他解決了,用得著費這功夫?
不一會閻月嬌垂頭喪氣的端著碗走了回來。一個人坐在旁邊抽泣。
閻翎羽本來還要呵斥閻月嬌亂髮善心,可是話到嘴邊,看著小姑娘哭得傷心罵人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道:「沒事,這才剛開始,你一定會成功的!」
「真的嗎?」閻月嬌看著在她眼裡無所不能的翎羽叔,含著淚水的眸子,滿含希冀的望著閻翎羽,期待著他的肯定。
「嗯!」閻翎羽肯定的點了點頭。
得到閻翎羽的肯定,剛才還面帶愁容的她,霎時笑了起來。
「我一定會成功的!」閻月嬌看了看不遠處的狼人,握著拳頭給自己打氣道。然後挑釁的看了楚悅一眼。
又關我什麼事?楚悅一直關注著這邊,這時看到閻月嬌的挑釁的眼神,一臉疑惑。
幾人吃好飯,收拾停當,都各種進到各人的帳篷中。
一夜無話。
翌日,當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四人就已經起床,閻月嬌生火把昨天剩下的山雞燙加了點蘑菇熬了起來,作
作為今天的早餐。
另外三人收拾行囊,捆成小包,搭在龍血駒身上。
吃過早飯四人繼續上路。
連續一個多月,四人向著霄沐郡一路奔波。還好騎的是龍血駒,要是普通駿馬估計早就累死了,即使是龍血駒也神情萎靡,只有扛著閻翎羽和閻允兩人的那匹還是那麼神采奕奕。
四人雖然不是風塵僕僕,但是神情都很疲憊。
又是一處山澗,四人下馬,煮飯的煮飯,搭帳篷的搭帳篷,經歷兩個多月的時間,如今早已經形成默契。
閻月嬌煮好飯,依舊第一個給閻允端去。然後再盛一碗端給狼人。如今狼人看到閻月嬌過來已經不再那麼警惕,只是端給他吃的食物,一般都不會動,除非是實在餓得不行了。所以這一個多月以來,狼人已經眼眶深陷,神情萎靡,那雙紅眸也沒有能再閃爍著嗜血的紅光。
雖然閻月嬌知道昨天狼人才吃過東西,今天應該不會再吃,但是她依舊端過來,說著話,哄著他。她知道狼人能聽得懂一些人話。
閻月嬌本以為這次會原封不動的端回去,沒想到狼人卻扒在那撲哧撲哧的吃了起來。
看著這情況,閻月嬌知道她又進了一步,霎時笑了起來,連多天來的疲憊都感覺一下消散了。
如今他們已經到了霄沐郡,距離霄州楚氏還只有一天的路程。
「總算熬到頭了!」楚悅感歎道。
這兩個月,白天趕路可能遇見的各種凶獸的襲擊,甚至有好幾次遇見三階的凶獸,或靠著閻翎羽艱難的取勝,還有就是靠龍血駒的速度甩脫凶獸。
白天面對著各種隨時都會冒出來的危險,一路上神情緊繃,晚上睡覺卻十有**都是睡在荒郊野外,而且依然會有不開眼的凶獸襲擊。
還好走的是熟路,沒有遇見什麼險境,要不然眾人得瘋掉。
一切佈置妥當,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雖然如今已經是初春,但是天還是黑得格外的早。
眾人進了各自的帳篷,合衣躺下,不一會就已經睡著了。
寒冷的夜,連凶獸都蟄伏,只有帳篷前那火堆裡的柴火不時的發出「辟啪」聲。
突然!一陣「嗖嗖」聲傳來,在這沉寂下來的夜裡是那麼突兀。
閻允感應到危險臨近,渾身汗毛直立,霎時長嘯一聲,給其他人示警。
聲音還沒停歇,就見它的帳篷被人從外面推倒,只見閻翎羽如同戰神般衝了過來,一把抱起閻允,又一步跨到閻月嬌帳篷旁,掀開帳篷把兀自發愣的閻月嬌護在身後,握著他的五尺大刀,橫檔在胸前。
說是慢,其實只是眨眼間,閻允直到這時才看到密密麻麻的駑矢,從東面的密林向他們襲來。
閻翎羽一把大刀揮舞得密不透風,所有飛向他們這的駑矢都被大刀擋住,在撞出「叮」的一聲響後就掉到地上。一時間閻翎羽身前「叮噹」聲大作。
「啊!狼人!」閻月嬌拿著一把短劍,被閻翎羽護住,想到狼人如今沒有自保之力,大叫著向狼人跑去。
閻翎羽全神貫注的關注著四周,沒想到閻月嬌會從自己眼皮下跑出去,閻翎羽只好跟上,用大刀幫閻月嬌擋下來襲駑矢。
剎那間,閻月嬌就來到狼人身前,揮舞著短劍,挑飛正好飛到的狼人身前的駑矢。
「噗!」一根弩矢射中閻月嬌的大腿。
閻月嬌何時受過這罪,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但是她卻依然緊張的守護著狼人。
閻允疑惑的看著閻翎羽,這駑矢他明明有能力救,為什麼卻不救?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閻翎羽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