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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憫農 文 / 願有人陪你顛沛流離

    慢慢的閉上眼睛,封閉五官,郭照不聽不聞不看。那些剛才的場景如同一幅幅圖畫似得在郭照的腦海中旋轉。

    忽而,郭照好像置身高堂之上,看到那貪官污吏醜惡的嘴臉;忽而,郭照好像置身巨賈之家,看到那富人任意浪費的模樣;忽然郭照好像好看那田中辛勤勞作,卻只能被活活餓死的農民。一時間郭照的心彷彿被什麼點醒了般。

    接著,原本還口中不斷發出聲討之聲的眾人忽然發現,靜靜閉眼站在那裡的郭照。陡然睜開眼,眼中萬丈光芒射出,口若驚雷的吐出一句:「聒噪。」接著那聲音穿過寬闊的田野,在整個農田中如同春雷般驚得眾人說不出話。

    接著眾人只見郭照,忽然拿起手中的水稻,提手揮舞,口中念道:「憫農,郭照。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詩一出,萬籟寂靜。曠野傳聲,回聲三顫。當郭照手中的稻穀寫完最後一字,筆落詩成。郭照手中的稻穀彷彿有靈性般,從郭照的手中脫出,飛到這萬丈天空之中,烈日炎炎下,那稻穀渾身金光大作,化作顆顆金芒消散在天空之中。

    其中有一顆金芒落在郭照腳下的田地中。忽然這田地中的稻穀好像富有了靈性一般,開始以一種瘋狂的生長,那些原本還綠油油的稻穀,幾個呼吸之間便長得老高,每一個都顆粒飽滿,半響之後這些稻穀已經變得金燦燦的,原本一望無際的綠色瞬間便金燦燦的黃色代替,此時雖是一副春末夏初的時候,卻有一副中秋景象,顯得頗為詭異。

    「快看。」就在眾人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異象,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剛才原本還變得金燦燦的稻田忽然又開始微微的顫動,接著每一個稻穀都顫動起來,金色的水稻齊齊朝著郭照的方向自折,好像是在膜拜郭照一般。下一刻那些自折的稻穀紛紛飛起來,落到地面上不一會兒便落得老高。接著那田中的稻穀又開始持續著一種瘋狂的漲勢。長熟,自折,堆積如山。一連三茬。這田中的稻穀才停止瘋狂的漲勢又恢復如初了。

    此時無論是田間勞作的農民,還是那些才子佳人們,早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白世楠呆呆的看著那個身在田中負手而立的郭照,語氣顫巍巍的說道:「這是鎮國詩詞。」

    而田間的百姓則看著周圍堆積如山的稻穀一個個喜極而泣,紛紛朝著跪拜到,嘴裡直呼:「蒼天有眼。」

    然而此等異象並不是僅僅郭照一處,那些原本消散的金芒,飛到齊國各處。每有一片耕地,那金芒便落到那耕地之中,然後整個齊國各地便依次發生著此等異象。百姓齊齊跪拜蒼天,喜極而泣「蒼天有眼」。

    齊都皇宮,尚書房內,郭志昌悉心的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奏折,時而眉頭深皺,時而喜笑顏開,時而發出長歎。盯著郭志昌微微發皺的眉頭,明人一眼便知眼前的每一份奏折郭志昌都是仔細閱讀,悉心批改的。

    就在郭志昌處理完最後一份奏折,臉上帶著絲絲笑容,準備活動自己僵硬的筋骨之時。桌子上的玉璽忽然瘋狂的顫動,接著那玉璽之中忽然映出一道影像,上面那個負手而立的人正是郭照。

    「照兒,他怎麼會在這國力影像中?」

    疑惑的看了郭照一眼,郭志昌耐著性子將影像中的時間一一看完。當看到所謂齊國的才子佳人對百姓的乞求如此嫌棄的時候,郭志昌的臉上不禁心生怒意。再接著,當郭照給那老朽食物,而自己餓著肚子,郭志昌不禁含笑的點了點頭,照兒雖然少時頑劣,卻還有一顆善心。接著那些上午發生的事情一一被郭志昌看到,直到郭照入田,拿起一個稻穀,郭志昌這才皺了皺眉頭。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哈哈,這難道就是朕勵精圖治下的齊國麼,枉朕如此勞累,自以為是一代明君,卻也是只知在高堂之上無病**,卻不是我齊國百姓疾苦。」默念著憫農,郭志昌發出一陣大笑,雖然是大笑卻給人一種難言的悲涼,一時間那個剛才還意氣風發的郭志昌忽然老了許多。

    半響之後,頹然的坐在那裡的郭志昌渾身氣勢抖增。起身提筆,鋪開紙張,對著那潔白的紙寫上三個大字「罪己詔」。

    「齊國皇帝郭志昌罪己,孤登帝至今二十載,自認為先帝沉迷享樂,導致齊國國力下降,國運衰頹。郭志昌自登帝以來以此為戒,時時砥礪自己,勵精圖治。卻不想也只知道居於高堂之上,卻不知百姓疾苦。今志昌願以壽命十年換取齊國國運,百姓徭役賦稅降三成,望蒼天應允。」筆落,郭志昌忽然感覺自己胸中血氣翻湧,接著一口鮮血噴出。

    此時剛剛還一副中氣十足的郭志昌看起來竟給人一種衰老的感覺,然而郭志昌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是看著那成為血書的罪己詔癲狂的笑了起來。

    下一刻,整個齊國便雷聲大作,雲中雷龍湧動。整個齊國聽到一個古老而又威嚴的聲音,「齊國皇帝,郭志昌罪己,十年壽命換齊國半成國運,齊國徭役賦稅降三成,應允。」

    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眾人無不紛紛跪拜。更有一些忠君愛國志士紛紛痛哭流涕,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齊國百官跪在地上,嘴中高喊:「微臣有罪,請吾皇降罪。」

    罪己詔,是只有天荒的皇帝才能寫出,一個皇帝一生只能用一次,除非遇到國家危亡,否則皇帝是絕對不會頒發罪己詔的。發佈罪己詔最先的條件便是皇帝用自己十年的壽命換取蒼天聆聽的機會,若是上蒼應允罪己詔還好,國運增加半成。若是上蒼不應允,那麼非但國運不增,皇帝也因此白白消耗的十年壽命。所以各國國君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書寫罪己詔的。

    跪在田野中,郭照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父皇,您終究還是這般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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