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照先是感覺迎面吹來一陣陰風,接著一隻大腳映入眼簾。下一刻,一個給人一種貴不可言的中年人邁著龍行虎步,威嚴無雙的走了進來。
等到郭照瞇著眼看清那人相貌的時候,再也淡定不了,連忙從床榻上下來,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腦門上細密的冷汗溢出。這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齊國的皇帝郭志昌。
「孽畜」看著跪在地上,身體顫顫巍巍的郭照,郭志昌此時還哪記得什麼皇家禮儀,直接一腳將跪著地上的郭照踢飛。
殊不知此刻被踢倒的郭照,心裡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有著絲絲慶幸。如果此時郭志昌能踹郭照兩腳,那麼說明郭志昌對郭照這個兒子還是很疼愛的。如果郭志昌只是進來看著郭照冷眼相對,那麼郭照相信自己就算不被貶為庶民,也絕對好不到哪裡。畢竟皇家無親情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冷冷的看著一腳被自己踢倒的郭照,郭志昌的心卻一點兒也冷不下來,作為自己最小的兒子,郭志昌對郭照無疑是十分溺愛的,雖然俗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ど兒。但是郭志昌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皇帝,對於郭照這個和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皇子,郭志昌平時是最疼愛的。
「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雖然心裡疼愛,但是郭志昌知道郭照如今這般紈褲,跟自己的疼愛肯定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你們都出去吧,把門關上,我跟這個孽畜有話說。」心痛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郭志昌淡淡的說道,不過那聲音中卻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這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
「是」
當太監和宮女靜悄悄的將門關上,整個房間內都變得黑了幾分,這對皇家父子就這樣,一個威嚴的站著,冷冷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一個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不敢抬頭。
「你說,這事兒你讓父皇如何處理。」
聽到郭志昌的話,郭照先沉思了一下。從郭志昌的話中,郭照知道自己這個便宜父皇對自己的寵愛還真不是一點兒半點,畢竟如果換做其他皇子捅了這麼大個簍子,不被立馬貶為庶人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周家對於齊國,對於郭家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周家,從太祖時期就同我皇家如同手足,世代忠良。而周老將軍更是威名赫赫,為我大齊立下不是功勳,數次抵禦外寇。而周老將軍的嫡子和次子先後戰死沙場,可以說如果沒有周家,就沒有今日的大齊。而現在的周家只剩下周老將軍,周將軍,除了兩個還是孩子的男丁,就剩下周梓竹這為周子忠將軍的女兒了。」老老實實跪在那裡的郭照,沒有先說如何處理這件事,而是將周家祖祖輩輩的功勳娓娓道來,彷彿他只是個局外人般。
郭志昌神色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這個同以往有些不同的兒子,若是以往郭照犯錯,不是想著如何狡辯,就會跑到皇后那裡尋求庇護,而現在自己的兒子竟然如同局外人般,嚴謹的分析著周家。這倒是不得不讓郭志昌詫異起來。
自己的兒子竟然有幾分「出息」了,郭志昌原本的滿腔怒火也漸漸平息下來,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做了下來,眼睛半瞇,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想聽郭照把接下來的話講完。
看到父皇的舉動,郭照原本還撲通撲通一陣狂跳的小心肝終於平穩了下來,沒辦法,對於第一次見到皇帝的郭照,那種王霸之氣對他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所以這件事兒父皇只有公平處決,才不至於讓周家寒心,讓武大臣寒心,讓這齊國的士子寒心。」
「接著說。」
「現在兒臣對以往的所作雖為懊悔不已,只希望父王能准許兒臣兩件事。」
聽到郭照的話,郭志昌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忽然頓了頓,接著用眼角的餘光輕輕的看了一眼郭照,在郭志昌看來,這個九皇子接下來讓他答應的事情無非又是跟以前一樣,求自己原諒他。只不過這個孩子聰明了,學會欲擒故縱了。
「兒臣不敢苛求父皇及周家原諒,只希望背上荊條,前去周家請罪。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郭照不敢擅自前去,還望父皇准許。」
這次郭志昌再看向郭照的時候,目光已經從詫異變成了驚異,他根本沒有想到郭照會這麼說。況且那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更是說盡了孝道。「照兒何時變得這麼有採了。」此時,郭志昌對郭照的態度已經徹底變了,只不過壓著性子,想看看郭照給他的驚喜到底有多大。
「至於這第二,兒臣還是先請父皇繞兒臣不殺之罪,兒臣才敢說。」郭照對著郭志昌重重的磕了個頭。這古代對皇帝磕頭還真是煩人,還好這郭照是給自己老子磕的,也沒覺得有什麼,就是磕頭磕多了有點暈。
「說罷,朕饒你便是了。」
「這第二,便是請父皇將我封王,封地遼洲。」
郭照這話還未落地,原本還安靜的坐在那裡的郭志昌豁然起身,身上那股氣勢爆發開來,那淡淡的金色彷彿給人一種真龍環繞週身的感覺,這是天荒大陸靈氣濃稠的關係,上至皇族世家,下至黎民週身都環繞著一股氣,只不過有著多少的關係。
「哼,他們周家什麼時候能影響到我皇家的皇儲選擇了?」聽到郭照的話,郭志昌冷哼一聲,接著聲音如同九幽的寒冰般給人陣陣寒意。
無論是哪一個皇家,最為忌諱的就是皇儲之選。如果一個家族連皇儲都能左右,那麼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郭照剛剛的話無疑觸及了郭志昌的底線,錯犯了,罰可以。但是封王卻是比貶為庶民更為殘酷的方式。這是一種隱藏的規則,皇子一旦封王,便再也沒有了爭奪皇位的權利,而貶為庶民還有著大赦的機會。
「父皇,請您不要生氣,聽兒臣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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