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十三,別笑了。」冷容無奈的看了眼在一旁笑的打滾的冷羽,半是責怪的說道,然後伸手將蒙在飛飛頭上的被子給掀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柔和的說道:「沒關係。」
「小姐,青桐來幫您擦擦臉。」青桐也制住了笑意,擦去眼角因為強忍著而憋出來的淚水,隨後將銅盆端到一旁,向著冷容行禮道:「四殿下,請讓奴婢為小姐擦臉。」
冷容點點頭,站了起來,也走到一旁放著的另一盆清水前,洗了把臉。
飛飛由於不能起床走動,所以就只好由青桐一口一口的餵給她吃。本來冷容想親自餵她,但無奈飛飛怎麼都不肯答應,他也只能放棄。
冷羽看著也有些嘴饞了起來,於是便叫秋銘又拿了雙碗筷,和冷容一同坐在桌邊開始用飯。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笑語不斷。守在殿外的太監宮女們都時不時的好奇的側耳傾聽,其中有個小太監萬分感慨的說道:「這鶴羽殿多少年沒有過笑聲啦……」
然而在與鶴羽殿相隔不過幾公里地的東宮內,命婦院內卻並不是那麼的喜氣洋洋。
看著堆滿牆角的賞賜,唐婉雲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冷麟走前那最後厭惡的一瞥讓她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三天了,冷麟卻是來看都不曾看過她,反而是每天都會差人去打探那個唐婉柔的消息。
一想到唐婉柔,唐婉雲心中就恨得牙癢癢,不覺得握緊了手中把玩的玉蟾,面色猙獰。
「娘娘……」流熙此時在珠簾外輕聲喚道。
「什麼事?」唐婉雲皺了皺眉頭,她已經吩咐過不許來打擾她了,流熙是個精明的丫頭,想來也不會做出這麼無禮的事來,看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有兩個……人……說想見娘娘……」流熙在『人』字那塊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唐婉雲不悅道:「就說本宮不見。」
「我想,娘娘還是見見比較好呢。」隨著說話的聲音,珠簾被掀開,一個帶著面具的白袍男人走了進來,而跟在面具人身後的卻是一個辨不清男女的小孩子。那小孩身穿著只有畫中才會出現的神袍,雙手交叉著插在寬大袖子中,有著一頭詭異的青色齊簾短髮,笑瞇著眼睛,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流熙向著唐婉雲行了個禮後,心有餘悸的快速走了出去,關上了門,才發現她的背後幾乎被冷汗濕透了。
「大膽!來人——」唐婉雲見到面具人和小孩子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走了進來,嚇得立刻高聲求救,卻是才說出四個字,就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哎呀,大姐姐,隨便叫出來的話,我們可就頭疼了呢。」說話的是那青發小孩,只見他抬著一隻手,五指張開,用掌心對著唐婉雲,似乎是從掌中發出了什麼東西,但無法被看見。那孩子依舊是笑瞇瞇著眼睛,咧開嘴,吐出蛇一般鮮紅的信子,古怪的笑道。
發不出聲音的唐婉雲嚇得癱坐在地上,雙眼瞪著幾乎要凸出來,嘴巴也抽搐著一張一張的,口水從嘴角溢出,像是已經快失去意識了一樣。
「青一。」那面具人發出聲音,青發的小孩聽到,切了一聲,不滿的收回了手,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的小登上,輕輕一跳,坐了上去。
緩和過來的唐婉雲猛的咳嗽了幾聲,眼角溢出了淚水。她何曾體會到這種痛苦過,就像是無數的毒蛇從她的身體裡鑽進鑽出,將她的心肝脾肺都啃食的殘缺不全。
「你……們……是誰?」喘著粗氣,唐婉雲卻也竄起了一股不服輸的勁來,狠狠的盯著面前居高臨下的面具人。
面具人如看著螻蟻般從面具的雙眼處蔑視著唐婉雲,冷冷道:「我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這次前來只不過是想請太子妃娘娘幫一個忙罷了,還請娘娘答應。」
「本宮不答應又能如何?!」唐婉雲攥著拳頭,咬著牙說道,她貴為太子妃居然被兩個無禮之徒要挾,說出去,還不叫天下人嗤笑。
「你沒得選擇,我想若是您現在就香消命隕,太子殿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吧。」面具人走到唐婉雲面前,蹲了下來,盯著她的雙眼誘惑著說道:「再說我的提議對娘娘您只有利,沒有害,娘娘何不聽完再做打算呢?」
唐婉雲被那雙冰冷的眸子一看,便覺得一下子身處極寒地獄一般,全身不自主的開始顫抖,連話都不能正常說出口了。
「那麼,我就當您是答應了。」面具人突然溫婉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打開蓋子,倒出一粒透明的散發著血光的圓形物體來,接著伸手捏住唐婉雲的下巴,一用力,逼她張開嘴,將那粒紅色的物體給塞到她的嘴中,隨後用力一抬她的下巴,只聽咕咚一聲,那物體便被唐婉雲吞下了肚子。
面具人做完了這一切後放開了唐婉雲,站了起來。而唐婉雲立刻伸出手指開始挖自己的喉嚨想將那東西吐出來。
「沒用的娘娘。」面具人將小瓶子收好後,笑道:「此物叫做傀儡蠱,只會隨施蠱者的意念而行動,現在想必是已經從娘娘的腸胃鑽到經絡中了呢。」
「快取出來!」唐婉雲吼道。
但那面具人只是笑笑,接著突然冷冷的說道:「一旦中了此蠱,便只能成為施蠱者的傀儡,施蠱者的命令,是絕對不能違背的。」
「開玩笑,你以為本宮會聽信你這種巫術邪說麼?!」
「比如說,現在請娘娘自己掌自己的臉吧。」面具人並未理會唐婉雲的質疑,而是淡淡的說出了命令。
「
誰會聽你這個——呃,啊……啊啊啊啊啊!!!!」唐婉雲話未說完,便感到了鑽心似的疼痛,幾乎全身每一根神經都被扯斷一樣,恨不得一頭撞死。
「還是聽話比較好哦。」面具人輕蔑的一笑,轉身坐在了凳子上,欣賞著唐婉雲痛苦的樣子。
再也無法忍受的唐婉雲只得抬起手,狠狠的對自己的臉頰摑了一巴掌,神奇的是,那種疼痛立刻就消失了。
看著躺在地上雙眼幾乎翻白的唐婉雲,面具人冷笑道:「我沒有說錯吧,娘娘。那麼,下面,就請娘娘聽一下我的要求吧。」
半個時辰後,面具人和被喚作青一的小孩子一同信步走出了命婦院。太子妃唐婉雲親自出來送行,一路恭敬有禮。而那些侍衛太監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直到兩人離開後,才眼中有了神采,均是面面相覷,不知方才發生了何事。
離開宮城,兩人走進了一片森林之中,只見面具人停住了腳步,將那描繪著詭異圖騰的面具給摘了下來,面具下的臉,赫然是溫家二公子,溫洛。
「要是你能有用點,我也不必費這麼多心思了。」溫洛看著身後瞇瞇眼的青一,不滿的說道。
青一立刻單膝跪地,笑道:「主子息怒,主子也是知道的,奴才不過是個小妖,斷不能近了那前世被封為鬥戰聖王的蛇王的身,更不用說那還有著仙氣護體的狐仙娘娘了。還請主子也體諒體諒奴才吧。」
溫洛只哼了一聲,淡淡道:「那為何能進我身?按你的說法,我前世當是玉帝手下最厲害的武將,四神之一的青龍,武鬥將軍龍太子。又豈是那蛇王可以比擬的?」
青一的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笑道:「那是主子您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給了奴才灌注了您仙氣的玉環。奴才佩戴這玉環後,便能在體外包裹一層特殊的氣膜,這樣就能靠近主子了。可不知為何,卻依舊無法近那蛇王和狐仙的身。」
「罷了。」溫洛閉上眼睛,原本溫潤的雙唇此刻卻是滿含著殘酷與冰冷。三天前,這個叫做青一的妖精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稱呼他為主子,並且告訴他了許多有關他前世的事情。雖然一開始並不相信,但心底不知為何就明白,這小妖說的都是真的。
慢慢睜開雙眼,溫洛看著蔚藍的天空,雙目閃過一絲冷意,喃喃自語道:「冷容,飛飛注定是我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讓你搶走。即使毀了她,我也不會將她讓給你!」
聽到溫洛的自言自語後,跪在地上,低著頭的青一卻是嘴角弧度更大,露出意味不明的詭異笑容……
用完美味的飯菜,飛飛滿足瞇著眼睛,嘿嘿笑道:「果然什麼都比不上吃飽肚子來的重要呢,而且香酥雞最好吃啦!」
冷羽汗顏,雖然知道飛飛能吃,但似乎餓了三天,食量是有增無減啊。
冷容抿了一口茶,淡淡微笑著看因為滿足而露出可愛模樣的飛飛。
大概是因為醒了的緣故,再加上吃飽了肚子,飛飛就開始有些閒不住了。但她稍微一動,小腿骨就傳來了刺痛,這才讓她想起來她的腿還沒有好呢。雖然只剩了六次機會,但這腿傷要是一直這樣養下去,她還不得給無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