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聲鼓點,桃瓣突然狂捲而上,將飛飛整個人包住,驚得台下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待桃瓣紛紛飄散之後,除了面面相覷不知身處何處的樂師外,竟沒有了那舞者的身影,一絲依戀都沒有留下,同樣也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冷容猛的衝到台上,像是發瘋似的揪起一個樂師狂怒的吼道:「飛飛呢?她人呢?!」
連自己都不知為會在天策府的樂師除了被嚇得不住搖頭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冷容喘著粗氣,放開樂師,一步一步,緩緩的後退,絕望的神色浮現。
她又一次離我而去,又離開了……
心中的話語不斷迴響起來,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和她有所牽連,明明已經將那感情封印在心底,但為何他會為她的消失恨不得立刻就帶兵將整個鄴城翻個遍,為何他甚至會想要殺了這些不長眼的樂師。
突然腳邊傳來叮噹的聲音,將他從絕望中拉了回來。低下頭,只見他腳邊的層層桃瓣中間正躺著一隻紫玉蝶戀花步搖,那是飛飛最常戴的一隻,他親手為她插上的那一隻。
拾起步搖,冷容突然明白了過來,是飛飛想要離開他。為什麼?是因為他想將她還給唐家麼?她在氣他沒有挽留她麼?
猛的握緊步搖,冷容凌厲的轉身看向台下,用比往常更加陰狠的聲音說道:「通知唐家,本王好心好意救了他的女兒,而他的好女兒竟敢在本王的家宴上做出這種妖異之舉,叫他們就算是翻遍整個黎國也要將這個駁了本王面子的女人找出來,帶來問罪!」
看著匆忙動作的家僕和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重新動作的紅兒和玄鳥,冷容抬起頭,看著無光的夜空,心中下定了決心。
唐飛飛,不論你是不是唐家的女兒,不論你是不是狐仙,本王都要定你了!
從天策府的舞台上瞬間移動到東市僻靜角落的飛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拋了拋,接著便飛快的跑到一棟大宅院的後門,悄悄溜了進去。
迅速的換過一身衣服後,飛飛又從後門溜了出去,正大光明的從門口再一次走進了宅子裡。
「少爺回來了啊。」一個老管家在見到飛飛後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活計,上來迎接。
這宅子是飛飛在去夜國之前就偷偷買下來的,雖然知道自己一定會離開天策府,但也沒想到這一天這麼早就到來了。
「老張,我不在的這幾天辛苦你了。」飛飛一改往日的氣度,徹底說起了男兒口音。在這裡她叫做唐思千,身份是遊歷的郎中。
「少爺太客氣了,多虧了少爺我這一把老骨頭才能活到現在,就是下輩子做牛做馬都不足以報答少爺的恩情啊。」老張佝僂個身子,但神色卻是健朗紅潤,臉上掛著動容的表情,看著飛飛有些許的激動。
飛飛聳肩笑道:「快別這麼說,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本為醫者,醫者父母心,怎能見死不救呢。倒還是要謝謝老張你肯為我守著這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