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稍微一愣,不再說話,有點疑惑地轉過頭看向李維。
見大哥在仔細傾聽的樣子,胡廣也豎起耳朵來聽。可他只聽到前院喝酒猜拳的歡快聲音,以及酒樓外面偶爾傳來的蟋蟀鳴叫聲,偶爾還傳來一些從後院到前院的腳步聲。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一切顯得很正常。
胡廣有點疑惑,他轉頭重新看向李維,借助月光,發現李維的眉頭卻越來越皺。
心知有異,胡廣便又重新聽了起來,可卻實在聽不出什麼。
這時,李維動了起來,以極其小心的動作站了起來,透過窗戶往底下看去。
胡廣一見,也學著他的樣子,站起來往下看去。
樓底下有一人稍微顯得有點鬼鬼祟祟,正往他們底下的一道門走去,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外面有人假冒蟋蟀的叫聲,這人怕是有問題。」李維湊近胡廣的耳邊,低聲解釋了下。但見他還有點不解的樣子,就再解釋道,「你再仔細聽那三長兩短的蟋蟀叫聲,這是有人模擬出來的,不是真蟋蟀。」
經李維這麼一提醒,胡廣仔細再聽,果然聽出了一點細微的差別。
有了這個意識,再來看酒樓裡面這個人的行跡,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有問題了。
胡廣心中一警覺,當即低聲對李維說道:「大哥,那邊上能通到樓頂。」
李維再仔細聽了會,點點頭,兩人悄悄地上了樓頂,伏在上面,視野更好,往底下看去。
酒樓裡面這人出了門,看了下四下沒人,便也發出了蟋蟀聲音,和外面那假聲一樣,也是三長兩短。
在湖邊的蘆葦叢中馬上冒出了一個人影,穿深色衣褲,高領的衣服,把大半個頭都掩住了。
在李維和胡廣的注視下,這鬼鬼祟祟的兩人碰了頭,在低聲交談。
李維的靈魂之力強大,而胡廣的武者等級高,因此他倆都聽清了那兩人的談話。
「把這顆藥丸放到酒罈中,盡量給大人物喝。過了這事,答應你的事情全部兌現,絕不食言!」
「老爺知道麼?」
「廢話,沒我爹的同意,我能拿到我哥捎回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藥效夠麼?」
「這你不用管,只要他們喝了就成!」
「好……」
「……」
胡廣的手捏成了拳頭,傳遞著他的憤怒之情:「大哥,那人就是鹿美成,今天被我打下擂台的那人。」
李維點點頭,低聲吩咐道:「他們準備散了,走,你抓那鹿美成,我去對付內鬼。」
胡廣點點頭,和李維對視了一眼,如同翱翔在天空的獵鷹,從樓頂飛躍而下,撲向各自的獵物。
李維早已感覺出來那個內奸是個普通人,並沒有玄氣。因此,他撲過去時,這名內奸根本就沒有反應,被李維撲到背上,一下壓到了泥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而鹿美成也絕沒想到自己學蟋蟀的聲音,被靈魂力強大的李維聽出了破綻,從而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胡廣撲向他之時,也是全力一撲。一身的玄氣提到最高,整個人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紅光,在這黑夜中格外顯眼。速度之快,比起一邊一同撲下來的李維要快一倍不止,撲空之聲,尖銳異常,刺人耳膜。
鹿美成好歹是紅武武者,聽到異響,正抬頭看時,胡廣已到面前。
人未到,掌風先至,吹得他面孔刺疼。鹿美成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是什麼人撲了下來,本能地伸出雙臂護住頭部。
剛舉起雙臂,一股巨力就轟了上來。鹿美成根本就抵擋不住,整個人往後仰去。與此同時,肚子處也中了胡廣一腳,整個人如同蝦米一樣捲了起來,向後倒飛而出。
胡廣是不知道鹿美成的武者等級到底是什麼程度,按理說是紅武五階巔峰,但比武到後來卻能和紅武七階巔峰的自己相抗衡。在琢磨不透的情況下,唯有當勁敵對待。
可他一擊之下,卻感覺到鹿美成抵抗自己的力量,最多不會超過紅武四階,讓他更是奇怪。
不過此時他也來不及多想,腳一落地,馬上猛一蹬,直踩得地面陷進去一個坑,整個人馬上再度飛起,向倒飛出去的鹿美成,已更快的速度撲了過去。拳腳再次出擊,連連擊中目標。
鹿美成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那經受得住紅武八階的胡廣攻擊,口吐鮮血,染紅了胡廣的衣襟。
等他落地之時,胡廣一腳踩住鹿美成的胸,卻見他沒啥反應,死魚一樣的躺地上,已昏死了過去。
一切搞定後,胡廣轉頭一看,卻見李維已反剪了內奸的雙手,站在哪裡看著他。
見他看過去,便把手一伸,在李維的手掌中赫然有一顆嬰兒拳頭般大的藥丸。
「大哥,這是什麼東西?」胡廣一見,好奇地問道。
李維搖搖頭回答道:「暫時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把他們兩人押進去再說。」
「好,聽大哥的。」李維在胡廣
的心中,早已樹立了絕對的地位,因此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一聲,便俯身去抓地上暈死的鹿美成。
到了這時候,那名內奸才有反應,聲音顫抖地結巴道:「少爺,少爺,不管……不管小人的事,我……我是被逼的……」
李維輕輕一抬他反剪的雙手,就讓他疼得說不出話來,唯有伏著身子喊疼。
對於這種內奸,不管是誰,都不會有好臉色給他看。
胡廣根本就沒理他,拖著鹿美成走近李維道:「大哥,還是去剛才那廂房,人少。」
李維點點頭,很快就押著他們來到廂房。
「大哥,接下來怎麼做?」胡廣把鹿美成往地上一丟,便向李維請示道。
內奸被李維往前一推,推到了屋裡面,聽到胡廣的動靜,就連忙轉回頭,一邊往地上跪去,一邊哭訴道:「少爺,少……」
話還沒說完,便被胡廣一腳踹倒:「給我閉嘴,一會再和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算賬!」
話語中透著無比的厭惡,讓內奸不得不閉上了嘴,蜷縮在地上發抖。
李維並沒有阻攔胡廣,他略一沉吟,便吩咐胡廣道:「你悄悄去把你父親叫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好!」胡廣也不問理由,答應一聲。正想出門時,回頭看了下還暈在地上的鹿美成。覺得不放心,又返回來先找了牛筋繩綁了,才對李維笑了笑後,出門而去。
李維就坐在廂房的門口處,看了下屋裡的兩人後,便借助明亮的月光,打量手中這顆藥丸。
藥丸滾圓,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有光澤閃耀。不過很不好聞,有一股說不出的那種腐味,若有如無,並不強烈。看其品質猜測,怕至少是二品丹藥的等級。
李維看得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轉頭看了下還暈死在那裡的鹿美成,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忽然,他站了起來,轉身打開了廂房的門,就看到胡威在兒子的帶領下,正快步走來,馬上就到門口了。
胡威一見李維把門打開,便衝他點頭示意了下,很快就進到了屋裡。
跟著進來的胡廣馬上給他父親再詳細地解釋一遍,這中間,那名奸細又撲過來想向胡威哭訴求情,還是被胡廣一腳踹得遠遠地。
胡威聽完之後,臉色鐵青。不用猜,鹿家肯定是比武輸了後不死心。
他看了下昏在那裡的鹿美成,轉頭向李維拱手一禮道:「這次又多虧了李哥兒,否則我胡家被他們暗算了都不知道。」
「運氣而已。」李維笑著回應一下,想起來也確實是僥倖。如果自己不是不習慣那種熱鬧,如果自己的靈魂力不強大,都可能發現不了這個骯髒的交易。
胡威謝了之後,便轉頭看向那名奸細,怒喝道:「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胡家養了你九年,也不算虧待你,還敢暗通鹿家來暗算,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奸細忍著疼,三兩步就爬了過來,哭訴求饒道:「族長,小人錯了,小人被逼的,小人該死,小人打算悄悄把這東西交給族長您……」
聽到這個廢話,一邊站著的胡廣又是一腳踹他身上,踹得他身子一傾,險些又倒地上。
「放屁,再敢說瞎話,小心我一腳踹死你!」胡廣聽他想抹淨自己的關係,又那會如他的意。
生死攸關之際,內奸就是被胡廣再踹幾腳,也不可能改口:「族長,小人真得是這麼想的,小人第一次做這事,早就打定了主意,絕不出賣我們胡家……」
「呵呵,真得麼?」這下是李維開口了。
胡威和胡廣聽李維一說話,都轉頭向他看了過去。
李維盯著內奸,忽然語速略急地說道:「你應該至少做了兩次,一次在半年前給胡廣下了吞玄蠱,第二次在一個半月前又下了一次吞玄蠱,是也不是?」
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楞了下。不過馬上,那奸細就連忙矢口否認道:「不,不,不,不是我,我沒幹過……」
李維一聲輕笑,否認才是正常的反應,他對奸細道:「你否認也沒用,我有辦法證明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