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著修煉神魂訣而越來越強大的靈魂力,有洞察先機的優勢,相信胡博想打贏自己也難。
李維一邊想著,一邊集中了精神,準備應付紅武五階的攻擊。
胡廣一見,心中焦急,他不認為李維能打贏他們幾個。再說李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要幫自己治病,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李哥被他們打了。
胡廣想到這裡,正想繞過李維的身子,攔到李維面前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在幹什麼?」
衝突的雙方一聽聲音,都扭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名中等個子的中年大漢,正轉出庭院,眉頭微皺著看著他們。
「爹!」
「族長!」
李維一聽,原來這人是胡廣的父親,胡家的族長。
「這是怎麼回事?」族長胡威幾步走近,看著這群擺好架勢的少年問道。
胡廣正想回答之時,胡博已搶先開口了,來了個惡人先告狀:「族長,堂弟帶了個不明身份的人進來。我們懷疑其和鹿家有關係,說不定還是鹿家的奸細,蒙騙了堂弟,來我們胡家刺探消息。正待好言盤問時,他先動手打人了!」
胡威一聽,眉頭皺得更為厲害,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再看看李維,發現他戴著草帽掩住了半個腦袋,看不清面容,不過能看出來是個少年。
「爹,不是這樣的……」胡廣一聽胡博又開始污蔑了,連忙解釋道。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父親給打斷了:「胡鬧!帶陌生人來家裡幹什麼?早上到處都找不到你,又跑哪裡去了?回去給我面壁思過,一天不許吃飯!」
胡廣的臉一下漲得通紅,眼睛裡有了一點晶瑩的淚光,胸口起伏著,顯得很是激動。
他還想爭辯,大聲地道:「爹,您……」
「還不去給我面壁思過!」胡威根本就沒給胡廣機會,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
胡博等人則心中暗自得意,眼角露著笑意,看著眼前出現和以前相似的一幕。
他們都沒發現,庭院門口處這時又轉出了一名中年美婦,略帶愁容,有點好奇地看向這邊。
胡廣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顯然非常激動。忽然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一人站到了他側前方,正面向著胡威,不吭不卑地說道:「胡叔您好,我是胡廣的朋友……」
「沒你說話的份!」胡威冷聲打斷了李維的話。
誰知李維卻絲毫不退縮,反而提高了聲音,揚聲說道:「我以為胡廣的爹是多麼的英明神武,胡家的族長是多麼的公正廉明,原來都是放屁!」
這話一落,整個院子裡一下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都面露震驚之色,不可思議地看著李維。
「小子敢信口雌黃?」隨著一聲怒喝,一股威壓直逼李維而去。胡威彷彿成了一頭暴怒的獅子,馬上要擇人而噬。
胡博一方的人在震驚之後,馬上露出了幸災樂禍地神情,注視著這個膽大包天的陌生人,準備看好戲。
在他們身後正急步走過來的中年美婦,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而胡廣在吃驚之後,連忙一拉李維的袖子,想提醒他別惹怒自己的父親。
李維轉頭向胡廣一笑,沒有一絲驚慌之色。然後馬上轉回頭,毫不畏懼地對胡威說道:「身為胡家族長,判事不分青紅皂白,偏信一家之言,絲毫不給胡廣分辨的機會,這叫公正廉明麼?」
「身為人父,沒有一絲信任兒子的舉動。一上來就譴責,敢問你瞭解你兒子麼?敢問你平時有和你兒子交流,瞭解他的痛苦麼?知道兒子被老子粗暴對待,不聽他解釋,冤枉於他,他會有多失望麼?」
李維的話句句如利箭,射向面色越來越不好看的胡威。身為胡家一族之長,在這青山鎮也是最有身份的人之一,何時曾被人這麼當面指責過。
雖然李維說得話句句在理,讓他無法辯駁。但被一個陌生少年如此指責,他卻放不下這個臉面,整個人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而胡廣一開始仍在扯李維的衣袖,想阻止他得罪父親。但聽到後來,他的手無力放了下去。想到傷心處,絲毫不顧及周圍一堆人在圍觀,眼睛裡湧出了淚水,沿著臉頰流下。
什麼時候,有人曾這麼替自己想過?什麼時候,有人替自己這麼仗義執言過?什麼時候,有人這麼明白自己的心情過?
胡廣暗自打定了主意,一會父親要發飆的話,就是死也要阻止父親傷害到李哥。
李維卻彷彿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危險的處境,繼續大聲地在反問道:「你可知道,天才隕落為廢物,從雲端跌於地獄的痛苦?古時有孟母三遷,一個婦道人家,為了兒子能有出息,不被環境所影響,搬了三次家才找到一個合適的環境,而你身為胡廣之父,又為他做了什麼事情?」
「難道我沒有四處找人來醫治麼?」胡威聽到這裡,總算找到了辯解的機會,惱火地回答道。
「呵呵,你找了?可有出過青山鎮,可有去過吞天宗,可有去過行省首府,可有去過帝都?」李維聞言大笑,馬上緊逼著反問道,「我敢說,你為人父,卻連孟母都不如!」
 
胡博在一邊見族長被這個陌生少年質問得啞口無言,暴怒之色少了許多,擔心他會放過這少年,就插話大聲說道:「什麼孟母,聽都沒聽過,胡編瞎說!」
「就是,就是,從來沒聽過!」胡博的狗腿子們也連忙附和道。
胡威也是一臉的狐疑,顯然他也沒有聽說過孟母三遷的事。他馬上顯露出一臉的怒意,感覺自己被這少年騙了。
李維心中「啊呀」一下,好像把地球上的事順口說了出來。不過他也不慌亂,轉頭看了下邊上這一夥人,略帶不屑地質問道:「你們沒聽過並不等於不存在,恰恰證明了你們孤陋寡聞!」
「放屁」胡博等人異口同聲地反駁道。
李維輕「哼」一聲,輕視之色表露無疑:「你們看過幾本古籍?你們又去過多少地方?聽過多少傳說?」
胡博等人被問得啞口無言,平時不要說看古籍了,正兒八經的功法戰技都難得捧在手一次。從小到大就在青山鎮廝混,根本就未曾出去過。
庭院中頓時一片安靜,但胡博不甘被李維問倒,反問道:「難道你就看過很多古籍,去過很多地方?」
李維不屑之情更濃,不再看他們,只是轉頭過去的時候,傳來一句話:「井底之蛙!」
胡博一聽,臉一下漲得通紅。就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也不要當眾說出來吧!
李維卻不再管他們,直視著胡威,仍舊質問他道:「你可知道,胡廣在家族受人欺負,在外面又被鹿家奚落;環境所逼,無所依戀,才選擇了跳崖自殺。可就算這樣,他在跳崖前還念叨父母之恩。要不是被我所救,此時已是天人永隔了?你可知道……」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傳來:「我的兒!」人群身後的中年美婦臉色驚恐,急步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胡廣,生怕胡廣會跑了或者消失了一般。
此時胡威臉上的暴怒,也轉為驚詫之色。虎毒不食子,再說他也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對於自己的兒子,嚴格了一點。加上他今天的心情很差,所以才容易發飆。
聽到兒子跳崖自殺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被震驚。
他看看被夫人抱在懷裡的胡廣,再看看剛才被夫人衝過去所帶起的風,吹開了草帽,露出了真容的李維。見他一臉坦然,面對自己的直視,眼神沒有絲毫躲避,便知道這位少年說得話怕是真的了!
但庭院中也有人不相信,胡博見現場緊張的氣氛,被李維這麼一句話,一下就消失無蹤。他不甘心就此作罷,就大聲反駁道:「又是騙人的鬼話,堂弟這不是好好的麼?」
「你給我住嘴!」高昂的女聲怒喝,彷彿晴空一道炸雷。胡博從沒見過平時溫順的嬸子會像一頭獅子一般發怒,當即被嚇到了。
中年美婦轉回頭看向兒子,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心疼地道:「我的兒啊,你以後可別嚇娘啊!」
「娘,不會了。李哥已勸過我,我絕不會再做傻事了!」胡廣感覺到娘那濃濃地關懷之情,臉上露出了笑容,大聲地回答道。
中年美婦摟著胡廣,轉過身子看著李維,滿臉感激地說道:「多謝李小哥了,你是我胡家的大恩人啊!」
李維一聽,剛才還鎮靜自若的他,馬上就臉紅了,連忙擺手道:「哪裡,哪裡!」
胡威雖然沒有上前,可看到這一幕,臉上哪還有一絲怒意,替而代之的是一絲放鬆,還有感激之情。
「娘,李哥說不定還能治好我這怪病!」胡廣馬上又把好消息分享給自己的母親道。
這話一說出口,誰也沒想到,中年美婦還沒有反應過來,胡威卻一個箭步,「嗖」地一聲衝到了他們面前,失聲道:「什麼?你說得是真的?」
見父親如此激動,胡廣的心情又好了不少,轉過頭,看向李維,自豪地道:「我相信李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李維的身上,雖然有胡廣的保證,但誰也不敢相信,這位粗布麻衣的少年,真能治這種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