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皎潔如明鏡,但是映照在柳樊的臉上卻是格外的晦暗,陰沉著臉的柳樊此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遠去的騎兵隊伍沉默不語。
到手的鴨子飛走了,這是此刻柳樊心中最為深刻地一種寫照。
為了擒獲擊殺葉宇與孤狼二人,柳樊可是做足了事前的一切工作準備。
這還不僅僅如此,在方纔的戰鬥之中損失了數十人,這是柳樊最為心疼的事情,這些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為了這次的任務可謂是犧牲頗大。
然而這得到的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沒有殺了葉宇奪取神兵寶劍,而且還給少將軍留下了大麻煩。所以柳樊想想今夜之事,就覺得倍加窩囊與鬱結。
但任務不論成功與否,還是應該將事情經過向少將軍稟報。於是柳樊只是稍微的愣了愣神,隨後便率領手下眾人匆匆離來了官道。
葉宇與孤狼二人被捆綁於馬背之上,一路的顛簸可是讓葉宇五臟六腑移了位。
等到完顏穆塔率領騎兵回到京兆鄧王府,葉宇已經連苦膽水都吐了出來。這種感覺就像暈車一樣,時間久了就感覺嘔吐的腸胃在打結。
王府外,完顏穆塔命人將葉宇放了下來,隨即行了一個女真人的禮節:「先生,請!」
請!?請你大爺啊!老子這一路差點顛得背過氣!
葉宇蹲在一旁的角落裡連番作嘔,直到許久之後才慢慢地得以緩和。
「可是,他……」葉宇擔憂的看向昏迷的孤狼,此刻他最為在意的,倒不是這突如其來的不明情況,而是身負重傷的孤狼是否有性命之憂。
「先生放心,方才在下已經看過了,他並無性命之憂。府內有做診的郎中,稍後在下會派人悉心醫治此人!」
「那有勞了!」
葉宇雖然不清楚今夜的連番事件,究竟其中的緣由在何處。但只要孤狼性命無憂,那他的心就稍稍安穩許多。
隨後便跟著完顏穆塔進入了恭王府,穿越前院諸多廳室,最後來到了一處幽靜的書房。
「王爺,他來了!」完顏穆塔領葉宇來到書房前停了下來,而是十分恭敬的向房內施禮回稟。
「嗯,退下吧!」廚房裡傳來完顏允中的聲音,聲音很是隨和與平淡。
「是!」
待完顏穆塔離開院落之後,葉宇陷入了片刻的猶豫之中,他看著面前的書房不知該不該進去。
因為,今夜有太多的疑惑,讓他一時之間難以理得清出。
葉宇不明白這個完顏允中深夜將自己抓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當初重陽宮壞了他的好事,而事後尋求一種報復?但從方才完顏穆塔的態度來看,完顏允中似乎沒有要尋私仇的打算。
就在葉宇停在門外的那一瞬,已經有無數個念頭在思考。
而就在這時,房中的完顏允中卻帶著戲虐的語氣道:「怎麼,本王這個書房是龍潭虎穴?」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葉宇若是再猶豫不前,倒不是他的行事風格。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就算是脫離狼窩又如虎穴,那又有何妨?
吱呀!葉宇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邁步走進書房後,葉宇打量著這間書房的佈局。若是非要用四個字形容的話,那完全可以用古色古香來形容這間書房的格局設置。
其實金國是繼遼國之後,是對漢人化融入最深的民族之一,尤其是在北宋滅亡之後,三分之一的疆域都是在漢人的領地進行統治。
遼國原本就是崇尚中原化,因此遼國的疆土在被金國吞併之後,也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金國人的習俗。
因此整個金國的廣袤疆域,其中有三分之二是受到漢人化習俗的熏陶。也只有白山黑水的遼東大本營,受到的影響相對輕一些。
所以當下金國的百姓,以及一些官員,無論是衣著還是飲食居住,都漸漸地與漢人的習俗靠攏。
當葉宇欣賞這間致的書房的時候,完顏允中從內室走了出來,面帶笑意道:「如何,本王的這間書房可還入閣下的法眼?」
葉宇見完顏允中出現在面前,於是急忙行禮:「草民拜見殿下,方才一時失神,還望殿下恕罪……」
「閣下此言差矣,閣下遠道而來,本王未有盡到地主之宜,這是本王的過失!」
完顏允中說著便率先坐在了桌前,隨後示意道:「請坐!」
「草民不敢!」
「不敢?哈哈哈!」
完顏允中聞聽這四個字,竟不由笑了出來:「若論這天下同輩之中,能與本王相對而坐者,除你之外,別無他人!」
「呃……」
葉宇聽了完顏允中這句話,心頭不僅一凜,這讓他油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葉兄,請坐吧!」
咯登!
就在葉宇驚疑不定的時候,完顏允中又是更進一步,直接道出了他的名字。
葉宇心中驚詫之餘,用眼睛的餘光去窺視完顏允中,向從對方的臉上驗證這句話是不是在試探他。
「殿下,草民惶恐,草民姓于,並
非姓葉……」
見葉宇死不承認,完顏允中卻是訕然一笑:「於葉,反過來就是葉宇,這還真是巧合啊!」
「……」
「葉兄,本王今夜可是以誠相待,你又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擔心本王殺了你?」
完顏允中說著,便抬頭瞥了葉宇一眼:「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試探,但是進入本王的府邸,你覺得你還有掩飾的必要麼?」
這是一種極度自信的威脅,但此時此刻也的確如此。
進入這座恭王府,無論他葉宇承認與否,都休想輕易離開。
是於葉,為了以洩私憤,完顏允中可以將他秘密處決於王府之中;
是葉宇,為了當年之事,完顏允中也也不可能讓他輕易的離開鄧王府;
所以,無論葉宇承不承認自己身份,這座王府就是一座牢籠,想要出去可謂是勢必登天。
想通了這一切,葉宇微微歎了口氣:「殿下果然眼力了得!葉某佩服!」
說著便將左邊臉上的傷疤揭了下來,露出與右邊臉同樣白皙的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