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時候的葉宇似乎已經殺紅了眼,漆黑的夜色中,雷鳴電閃的隱現葉宇那濺滿血水的英俊臉龐,雙目也由黑白相間變得赤紅。
手中的那把問天劍不知為何,竟然發出細微的嗡嗡震動,雖然整個劍身沒有一絲血漬,但是在閃電的映照之下,瀰漫著陣陣的寒意!
葉宇此刻能明顯的感受到,他手中的問天劍在微微的抖動著,他知道這不是他的手在顫抖!
是興奮!是飲血之後的興奮!
狼群似乎感受到了這一人一劍一鷹所帶來的恐懼,尤其是那把帶著血腥殺意的寶劍,讓它們不由自主的紛紛退後。
「殺!」
葉宇並沒有因為狼群的退後而放棄殺戮,此刻他已經不再是為了擊退狼群,而是在殺戮之中享受那種嗜血的興奮!
當初在落劍山中,當他欲要拔出問天劍的時候,腦中的那種弒殺的血色迷霧,此刻再一次瀰漫了在了他的心頭。
雷劍交加暴雨傾盆而下,但在瀑布深潭邊的殺戮依舊沒有停止。葉宇瘋狂的殺戮,也激起了狼群的殊死反擊,就這樣人血與狼血相互交融在了一起,慢慢的滲透在了石縫之中。
狼,是個好戰的動物,當人類真正地威脅到了它們的生命的時候,它們會殊死對抗予以反擊,也大多數不會真正地撤退!
有時候狼群,很像一個國家的鐵血軍隊!
所以從古至今,就有很多以狼作為國家軍隊的名稱、圖騰、信仰!
後半夜的天空終於停止了暴雨,山谷之中也漸漸地趨於寧靜。
瀑布深潭邊,鮮紅的血液伴隨著暴雨浸透了這片土地,小黑在上空盤旋了許久,這才撲動著翅膀落在了一旁的巨石上。
葉宇佇立在群狼的屍體中,重重的喘著粗氣,身上的殺戮氣息漸漸地隱去,眼中的血紅也隨之而消失。
他看了一眼插入泥土中的問天劍,神情不由得凝重起來。伸出手本想拿起那把劍,但是當右手靠近劍柄的時候,他又突然的將手縮了回來。
「這劍……」
「你剛才很可怕!」孤狼以刀身拄地,趔趔趄趄地走了過來。
「是麼?剛才……」葉宇有些失神的看著那把劍,此刻清醒過來的他,察覺到了方才自己不受控制的異樣。
不過葉宇也只是愣了愣神,隨後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關切的詢問孤狼的傷勢,當確認孤狼只是力竭而已,葉宇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孤狼又欠公子一條命!」孤狼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神情鄭重的向葉宇單膝跪地行了大禮。
葉宇一聽這話很是不悅,帶著責怪的語氣道:「這話就見外了,你以自身為誘餌引來群狼,還不是為了讓我逃生?以後休要再說什麼欠不欠的話了!」
「公子對孤狼本就有救命之恩,若是以我個人身死能換得公子周全,孤狼這條命又算得了什麼……」
「住口!」
葉宇冷厲的制止了孤狼,隨即鄭重地沉聲道:「你給我記住,當年我之所以救你,不是因為你的價值!今日我與你並肩而戰,也不是為了讓你報答什麼!」
話說到這裡,葉宇稍稍停了一下,隨即指了指南方:「一同進入,就要一同出去!捨棄朋友而獨活,那不是我的風格!」
「……」
……
大雨過後的終南山別具一番景致,濕漉漉地山路上來了一隊金國官兵,一眾官兵簇擁著三頂轎子緩緩的向重陽宮而去。
不多時,這隊官兵就來到了重陽宮!
此時的掌教丘處機已經得到了守山道童的稟告,因此便早早的來到了殿外恭候。而馬鈺、譚處端、劉處玄、王處一、郝大通和孫不二等六人,也跟隨在丘處機的身後等候客人到來。
丘處機雖然不是王重陽的大弟子,但是深得王重陽的偏愛與真傳,故此這重陽宮的掌教有丘處機接任。
在王重陽死後,全真七子在北方廣泛傳播全真教,並且也各立支派,馬鈺遇仙派、丘處機龍門派、譚處端南無派、劉處玄隨山派、郝大通華山派、王處一全真派、孫不二清靜派。
這其中,又以丘處機及其龍門派影響最大。其大多出身世家大族,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化修養,師承王重陽三教合一思想,雖各創一派,但宗教思想和修煉方式大致相似。
或許王重陽就是看到了丘處機在官宦世家中的地位,能夠將全真教發揚光大,這才越過馬鈺、劉處玄等人,直接任命丘處機為掌教。
七人雖然各有流派,但七人同心同德力求發揚道家化。所以只要一方有難,其餘六人都會齊聚一處共同對外。
就在三個月前,京兆府的鄧王完顏允中突然邀請丘處機王府赴宴。丘處機本以為這是與金國王侯拉近距離的大好機會,所以也就沒有細想便欣然應允了。
可是到了王府之後,鄧王在宴會上提出遷移全真教道統的要求,這讓丘處機感到十分的震驚。
所謂的遷移,無非就是要讓全真教讓出終南山,這對於一方教派而言是件自毀根基的事情。正如嵩山少林寺而言,若是讓少林寺的僧人遷出嵩山,恐怕將來天下僧人寺廟都會惶惶不安。
因為這是一種化根基的標誌,等同於一個國家不能輕易遷都一樣!一個朝代,若非是
經歷亡國、災害、以及不可抗拒的因素,是不會輕易遷移京都的。
所以丘處機並沒有因為鄧王給出的諸多豐厚條件而動心,而是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鄧王完顏允中的要求。
但是這件事情,丘處機覺得不會就此完結。果然沒過多久,鄧王完顏允中派人送來了帖子,說是近期要登山與全真教探討佛道之論!
丘處機看了帖子之後便看出了完顏允中的用意,這是要用佛道之論的幌子打擊全真教,若是在這場佛道之論上全真教輸了,那麼完顏允中就會以此為理由逼迫全真教遷移終南山。
而全真教也會因為佛道之論的落敗,而導致民心漸漸流失,將來全真道在北地傳教布道的多年心血就徹底白費了。
所以正是看到了這一點,知道此事的重大不可忽視,所以丘處機派弟子請來了分佈各地的其餘六子,一同應對此次的佛道之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