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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9章 佔著茅坑不拉屎 文 / 彼岸三生

    寬闊的廣場上,因為東西兩側相應兩個聲音,使得原本一面倒的局勢頓時發生了變化。

    葉宇循聲望去,卻在人海之中看到了兩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東側率先提出反擊的寒門學子,是當初福州寧德縣的武青忠。而與之對應的西側抗議者,是葉宇的老相識李墨。

    當葉宇看到二人的身影的時候,他的心裡卻是油生一種莫名的疑惑。

    武青忠能夠站出來替他說話,這一點葉宇表示能夠理解與接收。可是李墨也在這個時候出頭幫他,這就讓葉宇感到十分的意外。

    當年在滁州的時候二人可沒少暗中較勁,三年前還因為赴京趕考的事情,使得二人的恩怨越發的加劇。

    不過此時不是他疑慮的時候,因為有了二人的反擊,頓時激起了兩撥人的言語衝擊。

    紛紛擾擾的廣場上空地上,葉宇見形勢已經難以控制,當即下令,但凡有不聽勸阻者,當即拖下去杖責五十以儆傚尤。

    官兵的加入其中,起初還有不少人妄言叫囂著,待這些叫囂著被打得鬼哭狼嚎時,眾人才知道葉宇並不是鬧著玩的。

    來回往復幾次之後,嘈亂的現場眾人,終於慢慢地趨於安靜了下來。

    在葉宇的一番雷厲風行之下,這才將已有亂象的局勢挽回。

    葉宇凌厲的望著場下眾人,沒好氣地斥責道:「今日是本官書院納學之期,爾等卻在這裡聚眾鬧事,是不是覺得本官真不敢殺了你們?」

    「本官在這裡警告你們,凡事不要欺人太甚,太學生,哼哼,沒什麼了不起!」

    葉宇今日是動了真怒,他本想借助慶王的侍衛將這些太學生嚇退,可沒想到這群太學生是油鹽不進,而且對他還是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若是平日裡出現這種情況,他葉宇能忍就忍了,畢竟跟這些貴族學子犯不上多生事端。

    可今日是清流書院的廣納學生的日子,這種毫不顧忌他葉宇面子的行為,讓葉宇實在是難以忍下這口氣。

    當孔孝儒與虞千盛出現的那一刻,葉宇已經知道了這一場聚眾事件,並不是簡單的一場聚眾示威,而是有人在暗中授意所為。

    虞千盛是當朝首相虞允的嫡孫,雖然有意上門故意尋事,但倒是十分的彬彬有禮。

    而國子監祭酒孔德賢的孫兒孔孝儒,年紀輕輕卻是十分的囂張,對葉宇那是步步緊逼毫不退讓半分。

    這二人的祖輩,當初在朝堂上沒少與葉宇爭論過書院的利弊。所以今日的三千太學生聚眾於此,恐怕並非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葉宇因為憤怒而說出的鄙夷之言,讓在場的太學生們頓時也火了起來。畢竟他們這些人一直自恃在學子中高人一等,所以這種與生俱來的自尊,讓他們無法接受葉宇的鄙夷。

    太祖皇帝自建朝之初就有明言:「本朝絕不以言罪人」、「治國、武安邦」、「凡取秀才功名及以上者,無確鑿之罪證不得辱罵、加刑」……

    一大堆祖訓教導下來的結果就是,本朝臣的地位之高,在歷代皇朝之中可謂登峰造極。

    臣的地位尊崇,使得水漲船高,他們這些自命不凡的太學生,自然也不能容忍外人的詆毀,即使這個人是當朝的吏部尚書。

    「葉學士,我等尊你為一聲學士,那是對你學識的認可,但還請您注意言行!我太學眾位學子乃隸屬國子監,等同於天子門生,雖不比葉學士地位尊崇,但也不該出言鄙夷!」

    「不錯,您乃是我大宋第一才子,這一點無人質疑,但既然均是儒門弟子,當應有自我的修養……」

    臥槽!

    葉宇聽著這些人說什麼自我修養,當時就有種要罵街的衝動,這可是你們是主動挑釁,反過來還跟我說什麼自我修養。

    「自我修養是什麼?是爾等不要臉皮的在此聚眾鬧事嗎?我葉宇開設私學乃是個人之事,與你們說的什麼大仁大義沒有關聯!」

    「本官有錢,就喜歡揮霍,本官想要開設什麼學科,與爾等何干?若是再無理取鬧,可就別怪本官法不容情!」

    「葉學士……」

    「滾!」

    葉宇此刻已經懶得與這些人廢話,這群自以為是太學生,讓葉宇越來越覺得討厭!

    當真正處於不可調和的情況時,這其實也是雙方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葉宇擔心這件事鬧大之後,會給清流書院的開辦帶來未知的變數,雖然皇帝趙慎已經默許了,但也僅僅是默許而已。

    三千太學生,背後代表著國子監,代表著朝廷的最高學府,若是此事鬧大之後,將會是一個難以收拾的殘局。

    輿論,有時候真的不容小覷。

    而這些太學生,面對葉宇近乎叱罵的態度,似乎也心生了膽怯,雖然他們知道在這京城重地,葉宇是不敢將他們如何的。

    但即便如此,這種近似於無理取鬧的行為,也讓他們心中沒了底氣。

    畢竟三千太學生,大多數人的背景並沒有孔孝儒、虞千盛的強硬,所以葉宇的強勢讓他們有了後退之意。

    虞千盛顯然要比其餘眾人冷靜很多,於是向葉宇拱了拱手:「葉大人,我等前來並非有意鬧事,而是對於清流書院的諸多科目不服罷了!」

    「哦?這話怎麼說?」葉宇目光深邃的盯著這個虞千盛,心說這虞允的孫兒果然心智不淺。

    「葉大人之才學享譽中外,這是我大宋人士子所公認的世事。但葉大人畢竟是官場中人,雖說開辦了這所清流書院,卻也難有閒暇教授求學的學子,在下唯恐書院師資良莠不齊,將來辱沒了葉大人的名聲!」

    好一個迂迴戰術,葉宇沒有想到這個虞千盛年紀輕輕竟然如此了得!

    直接避開正面的爭鋒相對,而採用欲抑先揚的手段,避重就輕的將矛頭指向書院的師資配置上。

    「哦?虞千盛,你這是在質疑本官開辦這所書院,是誤人子弟了?」

    「在下不敢!」

    「不敢!?哼哼!」

    葉宇冷笑了兩聲,隨即話鋒一變:「你又如何斷定,這清流書院師資良莠不齊?」

    「葉大人……」

    虞千盛雖然言語為難葉宇,但一直是恭謙有禮不卑不亢。但一旁的孔孝儒卻沒有好耐心,於是打斷虞千盛直擊葉宇:「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選幾個村野的教書先生,也敢充當書院的教授,這豈不是滑稽?」

    「我太學之中皆是當今鴻儒坐教,又豈是大人這清流書院所能比及?一個書院裡儘是匹夫蠻野,又豈能教書育人效命朝廷?」

    孔孝儒一口一個匹夫蠻野,對於清流書院的師資力量很是不屑。而這番戲虐的調侃,讓在場的所有太學生哄堂大笑起來。

    楊輝今日主持清流書院的開院儀式,更是葉宇委以重任的書院院長。見這些太學生如此的無禮,氣得是吹鬍子瞪眼,欲要與這些人爭論個是非曲直。

    不過卻被葉宇安撫離開了現場,他真怕自己的這位恩師氣得背過氣去。

    這些書院的教師,大部分都是楊輝通過人脈聚攏而來,其中不乏有很多好友,如今這幫乳臭未乾的太學生如此詆毀,楊輝又豈能嚥得下這口氣?

    面對孔孝儒的咄咄逼人,葉宇也絲毫不含糊,心說你爺爺孔德賢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這個孫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我這清流書院究竟師資如何,不勞諸位費心。太學乃是朝廷儲備人才的最高學府,我這小小書院自不能比。不過我這書院至少可以保證一點,那就是絕對不出窩囊廢!」

    一句窩囊廢可是捅了馬蜂窩,雖然這一句並沒有直接針對太學生,但這句話擺在這裡,就是一個很明顯的諷刺。

    這說明什麼,說明太學佔著全國所有的資源,卻做著培養窩囊廢的事情!

    葉宇這句話不僅諷刺了在場的所有太學生,更是在諷刺國子監的太學!學校乃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也可以說是明化延續與傳播的聖地。

    可是這些官辦的書院又做了什麼,尤其是朝廷的最高學府太學院,簡直成了孕育官僚主義的夢工廠。

    佔據著大宋百分之八十的資源,卻培養著一代又一代庸碌之輩。

    說句極不和諧的話,那就是站著茅坑不拉屎!

    當年宋金化對決的時候,八大書院的優秀之士雖然戰敗,但多少也出了很大的犧牲。然而再反觀整個太學院,整日裡掛著國府正統的旗號,卻沒有一人能夠為國分憂!

    但這個已經無用的太學,卻實實在在的屹立不倒。

    這其中除了是一種制度之外,也是當朝官僚的有意維護,因為太學院是他們為子孫買的一份長期保險。

    正如後世高考很多地區的分數線差異很大,其實本身就是一個道理。

    北京的名牌大學,對於本地招收分數線要比外省低了幾百分,這個問題在人大會議上不是沒有提及,希望能夠各地考生平等對待。

    但是很多年過去了,仍舊沒有得到應有的改善,這是為什麼?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問題的嚴峻,但是卻終究不能做到分數線的統一與公平,這就是一種官僚主義的種種內在貓膩。

    分值拉平了,考生的競爭會更加的激烈,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優勢可言?

    葉宇當年分值高達六百六十分的成績,結果卻與清華北大說了聲拜拜。這對於葉宇而言,本身就是個難以磨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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